在发现预备“神灵”南宫沁的存在以后, 公司也是做了很多事情的。

    毕竟“神”也很麻烦。

    捕捉麻烦，“储存”也很麻烦。

    公司曾经有一个位面的支部被摧毁了，只因为那个支部有人看了一眼那个世界的神而已；

    公司也曾在某个大型宇宙的尽头修建了一座宫殿, 即使这样, 也只能储存一个“神灵”。

    何况像是这样的货物, “墨凡”都想不出什么人能买, 又该出多少价格。

    所以正确的方法通常是不听，不看，不，不去碰触。

    不过南宫沁毕竟不是神灵。

    尽管他拥有着巨大的能量，并且还在不断的膨胀，但没有神格。

    所以“墨凡”所在部门的成员在经过了几次会议后, 决定将南宫沁从这个位面彻底的驱逐出去。

    “这样, 让对方拥有常识和人格的‘导师’是必须存在的, ”例会上，有人如此道, “只有他还认知自己为人类, 那么就永远不会变成神。”

    “但这个很麻烦吧？首先‘导师’去哪里找？”

    “而且他如果喜欢上这个世界，不是更加不愿意离开了吗？”

    “你傻吗？让他拥有了人格以后, 当然要让他更加讨厌这个世界啊……我觉得这个并不难办，要养育一个神灵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的凡人父母已经开始出现受不了的倾向了。”

    “但这个阶段被家族抛弃，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感受吧？”

    “所以，安排一个‘导师’将他领走, 教会他人类的感情，尤其美化家族和亲情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让他觉得理应如此再。”

    “然后再让他的家族背叛吧？”

    “哇哦，过分?”

    于是南宫沁的“命运”就这样草率的被决定了。

    当然，这个方案不是唯一的方案，毕竟人心是最难以计算的存在，类似操控命运的企划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失误和偏移，大家也就好好的讨论了备用方案。

    “可万一在他产生足够的人性之前，力量就正式膨胀到了神灵的程度怎么办？”

    “退一万步，就算计划很顺利，但他被背叛后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而不是离开怎么办？”

    “你们哪里来那么多怎么办？”

    “不过无法否认，他毁灭这个位面的可能性很大吧！”

    “神灵都是一些粗暴的存在呢！”

    “那么，我们开最后那扇贝壳好了，这个世界的‘神性’不是被封印在那里了吗？”

    “唉，太浪费了吧！”

    真的很浪费。

    所谓“神性”，就是神灵的技能。

    比如爱神所掌管的“爱情”，财神所掌管的“财富”，更广义一点的，海神所掌管的“渔业”“天气”“贸易”之类的存在，如果获得了“神性”，就等于拥有了神灵的技能。

    所以在公司里，也是一等一的贵重商品，甚至比神灵本身还贵重。

    但极度难以提取。

    “神性”并不是物质，无法从神灵身上剥取下来，很大程度上由该位面人们的信仰和崇拜有关，要获得“神性”，几乎就是和神灵争夺神格的程度，甚至需要开启神战。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修仙位面”了。

    这类位面中，人人皆可成神。

    除非特殊的功法，这些修士一般并不需要凡人的信仰和崇拜，只要选择了“道”，然后朝那个方向精进，在反复锤炼自己的精神和□□，当达到足够强度的时候，自然会被世界赋予神性。

    换言之，这类位面的神性是游离的。

    公司的采购员只要在土著居民之前将其进行采集就好了。

    土著也不是没意见的。

    这个位面所谓的“仙魔大战”，其实就是本土居民在跳槽员工的指导下进行的反抗举动。

    不过提取神性，最有意见的大约是“世界意识”。

    “神性”是世界意识的一部分，如果在将位面彻底开采完毕前，就强行将“神性”提取出这个位面，一定会激起世界意识的反弹。

    所以那次仙魔大战，以公司杀死了这个位面所有可能成神的存在——比如轮回道的统治者——封印神性，而这个世界的土著想办法建设了粗糙的防火墙结束。

    “那个封印本来就不怎么全面，大约南宫沁想要开，就可以开的地步吧！”

    “你为什么不那里面本来就是南宫沁的东西呢？”

    “但如果南宫沁真的认为自己人类，他得到那个，会变得很有趣啊！”

    “是啊，首先他会迅速的膨胀起来——”

    正如那个同事所预言的那样，南宫沁开始膨胀。

    不是肉/体，而是神力。

    南宫沁周围那层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刺目，使得“墨凡”已经无法看见其他的东西。

    当这个光芒笼罩住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杀死所有看见南宫沁的生物。

    这是神灵的“不可见”。

    “墨凡”自然不是为了自杀才把神性给放出来的。

    他想起了另一个同事的推断：

    “然后，南宫沁如果认为自己是人类的话，尤其是如果周围正好有他想要保护的东西的时候，他会为了保证自己的存在，而开始反抗神性！”

    南宫沁的本体也确实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向了他身边因为刺目的光芒而闭上眼睛的瑧言。

    “祖宗，你怎么了？”瑧言眯着眼睛，他顾不上自己的状况，焦急的问道。

    “……”

    南宫沁没有回答他，他周围的金色光芒开始收缩了起来，甚至从身上开始脱落。

    南宫沁并不知道，公司的员工们也讨论过这个状况：

    “但是，他摆脱不了的！”

    “神灵怎么可能摆脱他的神性呢？”

    “那也不一定，不是有一个神试图做过这种事吗？”

    “但那几乎是自杀行为吧？而且根据事后收集的资料来看，那个过程极其痛苦，差不多就和自己拿刀子凌迟自己差不多。”

    伴随着神性的薄弱，南宫沁身上果然出现了细的裂痕，然后从中喷出了鲜血。

    瑧言被血喷了个正着。

    不过即使没有被喷到，他也闻到了那可怕的血腥味道。

    “祖宗！”瑧言大叫道。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却在耀眼的光芒中，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

    “哈哈哈，他还真的做到了这个地步啊！”

    这时候，令人不快的笑声在瑧言身后响了起来。

    瑧言顾不上转过头去看，而一旁的梓染即使不睁开眼睛，也知道这个声音来自谁。

    墨凡。

    或者，真仙大人？

    对方果然乘着南宫沁挣扎的时候，逃到上面来了。

    只不过由于“上界”已经因为南宫沁之前的攻击短路了，所以他暂时无法回去而已。

    ——而且回去也没什么好事吧？

    竟然将“神性”从封印中放了出来，“墨凡”都不想知道自己会被扣除多少奖金。

    要不然干脆也跳槽好了？

    “墨凡”想着这些，对于南宫沁更加憎恨了。

    他决定将对方真正的状况告诉对方，就像是把癌症症状告诉癌症患者那样，来增加对方的痛苦：“但是，没用的吧？”

    “神无法杀死神！你当然无法杀死你自己！”

    “要怪就怪你那巨大的力量吧？在你艰难的想要剥取自己的神性的时候，你的心脏还在源源不断的将力量转化成神性，而神性会更进一步的吸附力量，其结果，就是你越来越接近你不想要成为的，没有人性的邪神——”

    “墨凡”滔滔不绝的道，瑧言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断了他：

    “……等一下，你，心脏？心脏还有这种作用吗？”

    “嗤！你问这个做什么？”

    “墨凡”并不想要理会这个世界的土著，不过想到对方好像是计划关键的“南宫瑧言”，他才用反问回答了对方的话语。

    虽然这个“南宫瑧言”好像是穿越者，但穿越者不是比原装更好吗：

    傲慢，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

    轨道炮和甜点这种“发明”搞不好早就扩大了这些“优点”，而即使是冒牌的“南宫瑧言”也背叛了南宫沁，会有什么结果呢？

    “墨凡”倒挺想要看看的。

    所以“墨凡”姑且耐着性子回答了瑧言的问题：“人类的心脏当然功能有限，但神灵的心脏不一样，那基本是个独立的生命体，即使挖出来也可以再生。”

    “所以刺进去，也不能阻止对方？”瑧言道。

    你真的想杀他啊！真是有勇气！

    “墨凡”微笑道：“光是刺进去当然没有用，但如果你切掉对方的四肢，那心脏会为让四肢不断生长耗费灵力，倒可以起到抑制作用。”

    当然是谎的?

    神的心脏是异常的，神的肢体何尝不是呢？

    切得断与否姑且不，就算切下来，也可以马上接回去，耗费不了多少灵力。

    倒是自己最后想要保护的人为了保全自己而采取了攻击行为，这个可悲的神灵会是什么想法？

    也许自己回去的时候，可以看见这个世界毁灭呢！

    再上面也短路了，没人看见自己放任解开封印的那一刻。

    这样在报告里，可以把这个当做“神灵自主觉醒事件”给糊弄过去。

    “墨凡”脑海里拼命的计算道。

    “也就是，当心脏忙着恢复身体的时候，祖宗就有时间将这层光芒剥下来了？”瑧言最后确认道。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

    这么着，瑧言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直接从身上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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