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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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玄清回到紫阳宫,踏进院内,见邝凌韵坐在院中石凳上,脸上神情淡漠,她心里有鬼,心虚得很,心朝邝凌韵走过去,拱手道了一声“师尊”。

    “跪下。”

    邝凌韵轻轻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滕玄清不敢违师尊令,于是二话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初选结束之后,都做了什么?”

    邝凌韵如此问,滕玄清便明白山下树林里发生的事情邝凌韵已经知道了,她喉头一滚,额头上浮起一层冷汗。

    即便明知会被责罚,她还是如实回答:

    “弟子下午在看台观战,傍晚去了紫杉林。”

    “去紫杉林作何?”

    邝凌韵又问,语调波澜不惊,滕玄清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看了一眼邝凌韵的表情,这才开口:

    “去找覃芸的麻烦。”

    “不像话!”邝凌韵一掌拍在石桌上,“你与覃芸有何恩怨?不仅动手人,还要别人不准继续参加大比,谁教你这么做的?!”

    滕玄清抿了抿唇:

    “因为覃芸当中责难乐,乐是我的朋友,我得帮她。”

    “有你这么帮的吗?!”见滕玄清毫无悔改之心,邝凌韵脸色更冷了,“再了,这是他人之间的恩怨,你插手就插手?到头来惹事的是你,犯宫规的也是你,你怎么如此莽撞!你以为你把人的脑袋蒙了,这事儿就没有人知道了么?!”

    “乐不是其他人,是我的朋友。”

    滕玄清拧着眉,有气无力地辩驳。

    邝凌韵长叹一口气,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地斥道:

    “回屋去,罚跪一夜,抄一百遍宫规自省。”

    滕玄清嘴里“哦”了一声,挪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

    邝凌韵又叫住她,她步子一停,回头看向邝凌韵。

    “往后……你还是少与凌乐往来吧。”

    话音落下,邝凌韵的身影已原地消失。

    滕玄清呆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晌,不明白邝凌韵为什么会出这样的话。

    夜渐渐深了,滕玄清望着远处书房内明灭不定的烛光,很久以后才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于案前跪下。

    她拿出宫规的册子,笔蘸了墨,才刚写下一个笔画,便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师尊不让她和凌乐来往呢?

    邝凌韵从来不曾干涉她与旁人交往的自由,童余也好,王书棣也罢,彼时也是师尊让凌乐留在紫阳宫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邝凌韵就不让她和凌乐来往了呢?

    难道是因为上次凌乐偷拿邝凌韵藏画的事情吗?可是真相已经澄清了,凌乐只是遭了池鱼之殃,连宫主都没有责罚凌乐,为什么邝凌韵对凌乐的态度却如此生硬?

    况且,她今天才和凌乐和好,往后难道就不理人了吗?

    滕玄清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不能就这样放着,凌乐是她的朋友,邝凌韵一定是对凌乐有所误会,她得把话问清楚。

    于是,她放下笔,转身跑去书房。

    “师尊。”

    滕玄清推门进去,朝邝凌韵拱了拱手。

    “嗯?”邝凌韵自书中抬起头,“宫规抄完了?”

    “没有。”滕玄清来的时候没有多想,这会儿一见到邝凌韵,她又紧张起来,“弟子找您有话想。”

    她鼓起勇气,要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邝凌韵交流。

    邝凌韵便放下手中的书册,让滕玄清到桌前去,道:

    “吧,什么事。”

    滕玄清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

    “师尊为何不让弟子与乐来往?”

    邝凌韵眉头稍蹙,思量了数息时间: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始末,虽然错不在她,但你常与她在一起,容易遭到牵连。”

    滕玄清虽然欢喜邝凌韵护着她,为她着想,但她觉得这样做对凌乐不公平,于是试图劝邝凌韵改变主意:

    “可是乐现在搬去紫霄殿了,她没有住在紫阳宫,也很少再来此地,如果有人觊觎紫阳宫中宝物,总不会再找乐的麻烦吧?”

    “再了,乐的身份哪里特殊?她不就是替了她的哥哥来紫霄宫的吗?这件事她与您清楚了,也听从吩咐换回自家姓名,为何弟子不能与之来往呢?”

    滕玄清问了一长串的问题,邝凌韵沉默了好一会儿,书房中的气氛忽然有些沉闷,压抑到滕玄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话了。

    “清儿。”

    许久的沉寂之后,邝凌韵突然唤道。滕玄清突然开始紧张,掌心都开始冒汗,心地应道:

    “弟子在。”

    “你知道凌乐是替其兄长来的紫霄宫,但是,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为师换个法,每十年只有三个交流名额,原本被选中的人是她哥哥,为什么她的哥哥没来,却是她来了?”

    邝凌韵的声音十分低沉,其中夹杂了某些难以言的情绪,令滕玄清感到些许不安。

    她垂下肩膀,摇头回答:

    “弟子不知。”

    “那为师告诉你,因为她的哥哥凌辰临来紫霄宫之前被凌云宗的宗主发现与邪道有染,于是一心前辈就让与凌辰长相相似的凌乐代替凌辰来紫霄宫,并给了凌乐一枚玉佩作为信物。”

    邝凌韵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凌乐来紫霄宫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就是将消息带给宫主,让宫主对凌辰身后的邪道有所提防,但凌乐是女子,这一点不可能瞒得住。”

    “为了不草惊蛇,她对与之同行的另外两人宣称是其兄在来紫霄宫的途中得了意外机缘,需要一些时间炼化,所以才让凌乐代他,等他成功之后再找机会把两人的身份偷偷换回去。”

    邝凌韵完,滕玄清总算想明白了前后因果,便主动推测道:

    “所以覃芸才会凌乐出卖了自家兄长,她肯定以为凌乐是为了完全取缔其兄,坐牢这个交换名额的位置,主动向您坦白自己身份的。”

    “没错。”

    邝凌韵点头。

    “可是这与凌乐有什么关系呢?”滕玄清不解,“是凌辰与邪道有染,又非凌乐,她将消息带来紫霄宫,明明是有功之臣,为何师尊却不让弟子同她往来?”

    “因为那凌辰背后的邪道目标是……”邝凌韵话到一半,忽然急急停住,脸色难看地闭了嘴,转而道,“他们的目标关系重大,凌乐已经身不由己卷入其中,便不得撇清干系,总之,你需听为师之言,往后莫与凌乐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