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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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中午,苏以沫和邓舒月放学回家吃饭,离老远就看到有几个民警将云副厂长押送上车。

    叶云红得到消息,从家属区赶过来,脸色煞白,有些不敢相信,扒拉着民警的,问他们为什么要把她丈夫抓走。

    民警刚开始并不知道叶云红是云副厂长的媳妇,听她自报家门,这才弄明白,于是让她也跟着一块去警局做笔录。

    这时候警察的名声并不比治安大队好多少,叶云红以为自己也要被抓,吓得躲到刘厂长身后,“我这事跟我没关系。是他在外面偷人。不是我。”

    刘厂长见她这么害怕就再三向她保证,“你没犯法,干嘛怕去警局。让你去警局只是做笔录。不会把你怎么样?”

    叶云红还是害怕,但是她不去不行,警察已经上前来请她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被带走了。

    苏以沫和邓舒月看着这一幕,眼神格外复杂。

    邓舒月声跟苏以沫咬耳朵,“我昨天听我爸,刘厂长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云副厂长,还真被他猜准了。”

    苏以沫也能理解,毕竟谁会留一个使绊子的下属呢。

    晚上放学时,苏以沫正好看到叶云红从公交车上下来。

    只是去警局做笔录而已,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苏以沫虽有些好奇,不过看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她也不敢问。

    叶云红走路的速度特别快,没一会儿就超过她。

    等她走到院子时,就看到叶云红站在楼底下掐腰大骂刘厂长歹毒。

    “我是让你帮我出气,可没想让你把我家老云抓起来。都是一个厂的,姓刘的,你心咋那么毒呢!”

    她声音刺耳,又带着泼妇特有的架势,没一会儿就吸引不少职工家属过来观看,尤其是筒子楼的职工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昨儿你答应好好的,一定会让老云踏实跟我过日子,你居然坑他!你还是不是人!”

    苏以沫抚了抚额,这tm是个缺心眼吗?昨儿她找刘厂长做主,苏以沫还以为她想跟云副厂长离婚呢,合着是想让刘厂长劝丈夫回头。她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这应该是妇女主任干的活呀。

    刘厂长听到动静从楼上出来,看着下面围了一圈的人,他面色一沉,从六楼一直走到二楼,站在走廊居高临下冲她喊话,“你丈夫犯的不是厂规,他犯的是法。身为华国百姓,我有权利检举任何一位不守法的百姓。”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人跟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

    如果云副厂长像许主任挖的是厂里墙角,职工及家属一定会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但他只是私生活有问题,这只是个人作风,伤害的是叶云红的感情,并没有触犯其他人的利益,所以职工及家属对他的态度并不那么极端。

    一些女性家属会站在叶云红这边,帮着她一块骂云副厂长。但许多职工会感同身受,同情云副厂长,毕竟他并没有离婚,找三也只是为了生儿子,算是有情有义。不该有此下场。

    这种声音还不少。男人在这方面向来是团结的。

    但是刘厂长向来铁面无私,他为了打压云副厂长,报警抓云副厂长,合情合理。但不少职工对他生出畏惧之心。

    照理,刘厂长从来没想跟这些职工打成一片,甚至他需要厂长的威严,让这些职工怕他,这样他们才更好服从管理。

    但是他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亲信,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得力干将。

    刘厂长对云副厂长心存不满,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家也愿意帮他把云副厂长拉下马,找云副厂长的错处。但是大家可没想把云副厂长送进牢,没到那份上。但刘厂长确实这么做了。唇亡齿寒,大家自然也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被刘厂长清算。

    苏以沫看着刘厂长的几个亲信,他们眼神交汇,像是不太赞同这事。如果连他们都有微词,可能会对他的工作带来不便。

    苏以沫觉得刘厂长得安这些亲信的心,要不然他们迟早会生出事端。

    众人的议论声,刘厂长通通装作看不到,对叶云红的指责,他也半点不觉得自己食言,“我昨天跟他恳谈了一夜,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教导他回心转意。为了让他彻底改邪归正,也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我把他交给警察。只要进了监狱劳改,他就没办法跟那个王梦玲搞在一起,等他出狱后,他会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

    苏以沫看着刘厂长的眼神冒绿光,真他娘的人才,这话的意思就差明了:虽然我坑了你丈夫,我食言了,但我是为了你着想。

    她看了一圈其他人,这些老实人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居然觉得他得没错,煞有介事点头,也不知他们是真的相信了,还是当着厂长的面故作相信了。

    她再看向当事人,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刚还怒气冲冲,恨不得要把刘厂长撕了的叶云红,浑身戾气顿消,捏起下巴思索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话声音也软了,“你你应该事先跟我商量的。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刘厂长拍拍走廊,语重心长道,“我要是跟你商量,那在老云看来,你就是知情者之一,他会误会你。现在你不知情,他就会只恨我一个人。这样更利于你们恢复夫妻感情。”

    苏以沫每次听刘厂长话,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真的太会了。

    她看向叶云红,对方已经不气了,甚至还十分别扭地向刘厂长道歉,“是我误会你了。”

    刘厂长十分大度的不跟她计较,“你也是担心老云在牢里受苦。何错之有。你以后每个月都去探望他,给他送吃的喝的用的,他渐渐就会念你的好。等他出狱后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他想了想,“对了,你现在还没有工作吧?正好厂里要招清洁工。你做事细心,可以前来应征,也算是照顾职工家属了。”

    叶云红一听自己能有工作,喜得眉开眼笑,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刘厂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

    苏以沫这次没有看叶云红,而是看向其他职工。

    刚才还对刘厂长颇有微词的亲信们这会儿不再有怨言,甚至觉得他可能也是为了厂里名声着想,快刀斩乱麻,所以才大公灭私。毕竟昨儿的事闹得很大,许多人都看见了,想藏也藏不住。

    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就能换来亲信们的谅解,他的段果然高。

    “好了!工作一天,大家都累了,快点回去歇着吧。”

    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苏以沫也回家写作业,等她写完作业,爸爸也回来了。

    吃完饭,苏爱国问女儿有没有事,要不要跟他一块去新房打扫?

    新房晾了大半年,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等轿车运过来,他们就可以搬家。他现在过去打扫卫生是因为之前定的家具已经做好了,正在陆续送货。

    新房家具也是新买的,他们家现在的家具都是以前买的,用了十几年。

    当然苏以沫房间的家具都是四年前过生日时买的,还挺新。

    不过那张床也才一米二,房间不大,不能买大床。可新房这边,苏以沫的房间跟主卧一样大。

    她想要一张一米五的床,偶尔可以留江爱媛在这边睡觉,两人可能睡一张床,现有的床就不合适了。

    虽然苏以沫很喜欢新房,但她现在没空,她还要练琴。

    苏爱国只能一个人去打扫。

    半个时后,张招娣回来了,站在门口听女儿弹琴。

    一曲后,苏以沫问妈妈事情怎么样了?

    张招娣早上六点多就走了,坐五个时汽车,然后在塑料厂考察,又坐车回来。这会精神有些萎靡。

    她撑额头,“塑料厂快要倒闭了,厂子是周成风父亲开的。我投了50万,拿了他们厂一半的股权,以后好美味欧美的单子都可以交给他们做,还有奶茶包装盒也由他们负责。条件是让周南风到我这边工作。”

    以后恒丰塑料厂只做好美味的生意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脑子这么好的销售员待在塑料厂大材用了。

    苏以沫好奇问,“那他怎么回事?真的是两周学会普通话?”

    不能吧?语言能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那么快啊。

    张招娣摇头,“不是。那个包装袋就是他设计的。这人有点宅,之前塑料厂快倒闭,他爸妈愁得头发白了,他出来推销。没什么经验,太紧张了”

    后来大概是失败次数增多,他脸皮越来越厚,才没再结巴。

    苏以沫唏嘘,“现在好销售员真的难得。像这种主动出来找销路,而且头脑还比较灵活就更难得了。”

    张招娣颔首,“正好,咱们厂马上要开一条奶茶生产线,需要大量推销员,我会让人好好培养他。”

    苏以沫默默点头。

    **

    转眼过去一个月,苏爱国心心念念的轿车终于来了。

    这两个月,苏爱国去考了驾照,他本身就是学械的,年纪不大,脑子也算灵活,请了教练一对一教导,一个多月就拿到了驾照。

    他将轿车停在家属区门口,还没下来,就有人围过来拍门。

    有人勾头往里瞧,待看到开车的人是苏爱国,脸上写满诧异,“苏工?这是你家买的车?你家这是发了呀?”

    虽大家都知道张招娣做盒饭生意赚了钱,但是大家并不清楚数额。而且张招娣向来低调,有钱了也没有穿金戴银炫耀,大伙只以为她挣的不是很多,依旧买不起车。

    可看着这么豪华的车停到家属区面前,大家语气难免酸溜溜的。

    有那看不惯苏爱国的人就开始阴阳怪气,“苏工,要我,你其实没必要当那劳什子工程师呀。你媳妇那么能赚钱,连车都舍得给你买,你可以当她的司呀,以后车接车送,还能防止你媳妇跟人跑了。多好啊。”

    话的人跟苏爱国不是一个车间,所以只有面上的礼貌。

    苏爱国好脾气地笑笑,“你们误会了,这车不是我媳妇买的,是我租的。这不是马上要搬家,租辆车搬行李,顺便带沫兜兜风。”

    苏爱国在隔壁区买房的事,家属区还是有人知道的。不过房子三成首付,也就十来万。虽然也有人嫉妒,但还没到那份上。这豪车就不同了,一看就很贵,少于20万买不到。听到车子不是买的,只是租的。刚刚的嫉妒显得异常可笑。

    其他围观观众纷纷看向刚刚阴阳怪气的职工,此时他的脸烧得通红。

    大家的想法只有一个:人家只是租来搬家的,你还阴阳怪气,是不是太气了?

    有些人不理解,“为什么租个轿车啊?你该租个面包车。那个空间大。再不济也该租个皮卡。”

    轿车只有后备箱一丁点地方,来回倒腾多费油啊,真不会过日子。

    苏爱国依旧好脾气笑着,“我这不是想看看好车发动是什么样嘛?双管其下。反正离得近,多运几趟就够了。”

    有工程师挤过来,围在他旁边问这发动什么性能。

    男人对车非常着迷,尤其他们的工作又是发动,就更加好奇了。

    苏爱国也没什么隐瞒的,一五一十全了。

    另一边,苏以沫在家久等等不来。好了去码头提车,去了大半天,就是不见人影。

    该不会轿车掉海里了吧?还是路上抛锚了?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大有蹊跷,她走出家门,想去莲花区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无意间一瞥,离老远就看到家属区门口围满了人,而人群中央正是那辆轿车。

    所以爸爸这是被家属区的人绊住腿脚了呀。

    苏以沫从楼下瞪瞪瞪跑下来,跑到家属区门口,这里挤得人山人海,而且多数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个个都比她高。

    苏以沫在后头扒拉许久,愣是没挤进人群,倒是把她折腾得气喘吁吁。

    她靠在后面大喘气,就看到亮三个正推着三轮车回来。

    今儿是周末,亮三个又去商业街卖烧烤。这会儿是下午两点,他们收摊回家。

    路过家属区门口,看到这边围了不少人,有些好奇。

    琴还笃定,“一定又是谁谁谁在外头养三了。之前就有两起了。有钱人真是会作怪。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坐牢。”

    亮觉得不太像,看到苏以沫,忙拉住她询问怎么回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以沫没这车是自己家的,只这边停了一辆轿车。

    男孩子对车自然是着迷的,亮和华也踮脚勾头往里看,可惜他们个头太矮,看了半天只从缝隙中看到车顶是白色的。

    琴在边上等得不耐烦,她一个人推得太费力,连连催促两人快点回家,“我还要午休呢。”

    他们晚上要出摊,白天一定要午休,晚上才有精力。

    亮和华只能一步三回头走了。

    家属区门口这场热闹一直持续三个时,直到张招娣同志回了家。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到女儿孤零零坐在家属区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捧着瓜子,一只不停往嘴里塞瓜子,那嘴叭叭叭往外吐壳。

    女儿旁边是成群结队的人趴在车前,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张招娣可不惯这些人,她一嗓子吼出来。

    这些男人们纷纷捂耳朵,见识过她的狮吼功,再看到她阴沉的脸色,你推我拽把人都喊走了。

    有些新职工不认识张招娣,老员工就会冲他们使眼色,用拳头比划两下,意思是“母老虎”。

    不到十分钟,上千职工全都一哄而散。

    轿车内的苏爱国脸色讪讪的,冲媳妇讨好一笑,“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接你?”

    张招娣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坐在台阶上的女儿,“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一直让她在这儿吃瓜子?”

    苏以沫默默将瓜子收起来,上前摸了摸自家的车。

    苏爱国看到女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正事,他忙拍了下额头,“你瞧我这记性,我跟他们聊得太投入。刚刚施工也在,我之前问他要不要加入研究组,他刚刚看到车子,坐过来问我参数,我们俩得太入迷了,我”

    他看向女儿,“你啥时候来的呀?怎么不叫我一声?”

    苏以沫指了指自己有点哑的嗓子,“喊了!但是人太多,我根本喊不动!”

    关键那些人她也扒拉不开啊,她让其他人帮她传话,传到最后,愣是没个回音。今儿她可算知道什么叫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我却叫不动你。

    这群人就跟疯了似的,明明他们每天摸的是发动,看到轿车,却还像看猩猩似的。

    苏爱国揉了揉女儿的额头,“嗓子不舒服呀,那爸带你去吃点好的?顺便再兜兜风。你不是喜欢大喊大叫减压吗?我今天去码头发现在海边大喊没人听到。”

    苏以沫有些心动,海边也可以捡海螺,还可以吃各种海鲜,多好啊。

    但张招娣不放心他的技术,“你刚拿的驾照,是不是该练练呀?”

    苏爱国想到从港口到家门口这段路,他确实开得不怎么顺,他挠了挠头,“那我再练练?”

    张招娣摆,“你去练吧!我要回家收拾东西。”

    她招让女儿回家,苏爱国则驾着车一个人出去练车了。

    苏以沫和妈妈回了家。

    他们不带家具,但是衣服、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是需要搬走的。

    苏以沫之前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了。

    张招娣工作忙,东西都是苏爱国收拾的。张招娣担心他丢三落四,还要再检查一遍。

    等她检查完,苏以沫想起一件事,“妈,钢琴移动后,音会不准。到时候还得找调音师调一下。”

    张招娣拿笔记下,“行!回头我让你爸找人来调。”

    她仔细看了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吗?”

    “咱们家的房子租给谁啊?”苏以沫好奇问。

    张招娣笑眯眯道,“你爸的同事。家里人口多,把父母也接过来了,媳妇在隔壁玩具厂打工,筒子楼那二十平住不下,家里也没那么多钱买集资房。所以就想租我们家的房子。”

    苏以沫懂了。

    苏爱国在外面一直练到晚上十点才回来。翌日苏家搬家。

    新房装修是按照苏以沫的喜好来布置的,她的房间依旧是以公主粉为主色调。

    唯一不同的是房间整体采用新中式设计。简洁色调又带着现代化的大气。

    除此之外,苏以沫还有自己的书房,里面摆着书桌、书架以及钢琴,还有一间是客房,里面也摆了一张书桌,是给苏爱国同志用的。

    苏以沫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上面还有一台电脑,也是新配的。这一台就要一万多。是她上学期考第一,爸妈特地给的奖励。

    她撑着桌子想:以后好几年她都要在这张桌前默默耕耘啦。

    搬完家,一家人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苏爱国提议一家人去兜风。

    会不容错过,要不了多久,这车就要被拆了。

    苏以沫上了车,让爸爸绕道接叫上亮三个,“两点到四点,他们不去摆摊。让他们坐坐吧?”

    女儿这么有爱,苏爱国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他特地将轿车开到姐姐家门口。

    亮和华巴巴趴过来,“这车还没还回去呀?”

    苏以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们要不要去海边玩?

    亮抓了抓头发,面露纠结。他真的很想坐上车子试试,可是

    华有点心动,期待地看着哥哥和姐姐。

    琴挪开视线,“咱们不是好了要去摆摊吗?你们走了,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去吧。下午四点半把你们送回来。”苏以沫发出邀请,“正好去海边看海,可好玩了。”

    华和亮不在乎玩,在他们心里农村山上可比海边好玩,里面总能找到各种好吃的,就像一座宝藏。

    听到下午四点半就回来,不会耽误做生意,两人迫不及待打开车门。

    琴还在犹豫,苏爱红从里面走出来,“去吧。我帮你们串签子。”

    琴最后一点疑虑没了,也跟着坐进来。

    苏爱国邀请姐姐一块去玩,理所当然被拒绝。

    轿车驶出区,苏以沫才告诉他们,这车是妈妈买的,而且马上要被爸爸拿来研究。

    亮整个人都傻了,“几十万呢?就让舅舅拆啊?他要是恢复不了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他以前也拆过家里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装不回去。没少挨爸妈的打。

    苏以沫豪气干云一摆,“没事儿。爸爸会叫几个工程师一块拆,总有人记得步骤。”

    虽然如此,但亮还是觉得舅妈对舅舅太好了。以前他总觉得舅妈在欺负舅舅,家里什么活都让舅舅干,还不给舅舅零花钱。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舅妈居然舍得给舅舅买这么贵的车,还随便他拆,这份大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

    琴指着亮和华,“你看看,他们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亮恼羞成怒要打妹妹。几个孩子笑闹成一团。

    十几分钟到了海边,迎着徐徐海风,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蓝天白云与海面相接,远处是海鸥飞翔,动静相结合,阳光在斜上方升起,将这片海面分割成一块块钻石,耀眼夺目。

    “风景真美啊。”

    正当他们感慨时,有渔民喊,“退潮啦!”

    而后无数渔民拎着桶往岸边跑,海水褪去,成群结队的螃蟹从海面露出来,密密麻麻,就像蚂蚁一样。

    苏以沫拽了下爸爸的胳膊,激动得舞足蹈,“爸妈,我要赶海!”

    着,她率先冲下去捡螃蟹,张招娣怕她被螃蟹夹,在后头提醒她,“你没工具啊。”

    苏以沫充耳不闻,没工具,她用也要捡。

    苏爱国立刻去买工具。

    亮三个也跟在沫后头,开始捡螃蟹。

    他们没有带工具,就脱下衣服,用头绳拦腰扎好充当篮子,没一会儿里就沉甸甸的。

    苏爱国把工具和篮子一一发给他们。

    一会儿功夫,海边都是赶海的人。每个人上都拎着篮子,拿着工具。

    除了螃蟹,还有海鱼、巨蟹、蛤蜊、蛏子、八爪鱼、海螺等等。

    苏以沫捡了半个时,篮子装了大半。

    苏以沫还牢牢记得要送他们回去,瞅了眼表,催促亮三个快走。

    亮三个埋头捡个不停,这些可都是白捡的,不花钱,当然要多多益善。

    “哎!你们还要做生意呢。”苏以沫再次提醒他们。

    亮三个这才反应过来,一步三回头往岸上走。

    上了车,苏以沫有些麻爪了,“爸妈,咱们捡这么多,今晚吃不完,怎么办?”

    海鲜一定要新鲜。过了夜,味道就不行了。

    苏爱国笑笑,“没事儿。到了家,咱们分成三份。我给施工和总工程师各送一份。”

    张招娣有些犹豫,“是不是也该给刘厂长送一份?”

    苏爱国不太确定,“不够吧?”

    亮忙道,“送我们的吧?我们也吃不完。”

    张招娣见他不勉强,笑了,“行啊。这次多亏带你们过来,要不然还捡不到这么多呢。”

    亮嘿嘿笑,“我捡得特别快。”

    他舞足蹈比划,唰唰唰,一捡一个准,“还有龙虾,也有不少,个头也大。我妈龙虾很贵的。”

    华和琴玩得也特别开心,两人一直看着窗外的大海,要是他们以后还能再来这边赶海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