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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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平攥着樊鸿熙给的玉符往回走去, 陶煜和樊鸿熙则继续往北方前进。

    陶煜瞥了樊鸿熙一眼,问道:“如何?彻底安心了吗?”

    樊鸿熙含笑地捏了捏陶煜的手,低头看着手里据能检测巫族所在的玉佩法器, 目光微凝。

    陶煜也看了看那枚玉佩, 似笑非笑地:“居住在终北之地如此深入的地方,又有这种搜寻巫族的法器, 看来那子的村子也不简单呢。”

    樊鸿熙沉默片刻,:“我曾经看过,终北之地内住了不少专门搜寻灵物, 以及狩猎魔族的村落和修士,大概松平的村落也是类似的地方吧。”

    陶煜往北看了一眼, :“前面就有个被袭击得七零八落的村落,去看看吧。”

    他们穿过大片的山林, 很快见到了那片残破的村落。

    这片村落原本应当是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极为隐蔽, 如今却被一场大火焚烧过, 周围的林木却被细致地清出一片空地,所以这片地方只有这片村落被烧毁。在一片焦黑倒塌的房屋之间, 许多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横在地上, 死状凄惨。

    风吹过枝叶,一片哗哗声中夹杂着鸟叫虫鸣, 并不算安静,却越发衬得这片焦黑的村落寂静一片。

    樊鸿熙低叹一声,陶煜神识一扫, 突然发现了什么,招了招手:“你来看。”

    完,陶煜一挥袖,挥开一片焦黑的木炭,从一个人焦黑的手指上拔下一个被火燎得发黑的储物戒,然后在储物戒里翻了翻,翻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储物袋,扯开一看,就见里面胡乱地堆满了一颗一颗染血的人头。

    这些面目惊恐狰狞的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皮肤棕褐,耳廓尖起,分明都是巫族的头颅。

    陶煜嫌弃地一撇嘴,樊鸿熙沉默地看着这堆头颅,叹了口气:“我们寻个地方把他们埋下吧。”

    另一边,身上带着迷糓枝,又拿着樊鸿熙给的玉符,松平果真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村民们躲藏的山洞。

    他兴奋地喊道:“母亲,根叔,我找到天眼七花那些灵材了!”

    一拨开遮掩着山洞的藤条,瞬间警戒而起的一个断臂中年男人顿时放松下来,又瞪大眼睛怒喝道:“松平!你这些天都滚哪了!你不知道我们还在被魔族追杀吗?”

    一旁一个虚弱的妇人连忙伸出手,把跑过来的松平上下摸了摸,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口,不由含泪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断臂中年男人还在怒喝道:“你这子滚去哪了?大家这段时间提心掉胆的,生怕你的脑袋被魔族给削了,或是被那个妖兽给啃了……”

    松平抿着唇,把储物戒里的天眼七花、九天丝和枯禅叶拿出来,梗着脖子:“我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根叔你看!”

    断臂男子看清松平手里的灵物,瞬间双目一凝,欣喜又不可置信地道:“你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松平刚想开口解释,却突然想起了陶煜过他们正隐匿行踪的事情,便含糊道:“我遇到了好心的修士大人,他听了我们的事情后,心生不忍,特地帮助我。”

    其他受伤严重的村民们也欣喜若狂,也顾不上纠结那所谓好心的修士大人,连忙把灵物炼制成解药,纷纷服下。

    服下解药,他们身上遍布的黑色脉络毒素瞬间顺着四肢不断排出,漆黑腥臭的黑色毒素滴答答的石碗里,腐蚀得滋滋作响。

    排干净体内的毒素,他们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却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连面色发青的松平母亲,也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有人问根叔:“老根,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又有人叹气:“村长还是太心急了,一发现那群落单的老弱魔族就耐不住行动。一下杀了那么多魔族,把魔族杀急了眼,可不就引来杀身之祸了吗。”

    根叔思索了片刻,:“不能回去了,我们这点人还不够魔族塞牙缝的,我们南下去人族的大城池,难不成那些魔族还敢闯入大城池不成?”

    他们当即扭头往南边的城池赶去,紧赶慢赶,终于安全地到达了距离终北之森最近的终北城。

    根叔他们也曾来过终北城,都是来交付悬赏任务的,因此一进城,就敏锐地发现了城内似乎有些不对劲,城里的人很多,而且仿佛都围聚在前方的大道上。

    根叔马上与周围的商贩们套近乎,很快便套出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根叔:“好像是有大宗门的大能来了,我们绕路走,你们也心警醒些,免得冲撞了大人。”

    大家连连点头,松平好奇地看了看前方人群聚集的大道,就见一个身穿青色法衣,面容俊秀,气质温和的修士越众而出。他仿佛对蜂拥而来的修士们有些无奈,挥散人群,往这边走来。

    松平忍不住多看那位修士几眼,暗暗想着这位修士的气质看起来跟那位温和的大人好像啊,这就是来自大宗门修士大能的气质吗?

    不经意间,松平就和那修士对上了视线。松平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那修士却是一怔,突然大步上前,问道:“这位友,敢问你这玉符是从何处得的?”

    松平一惊,下意识地连连后退,根叔马上闪身站在松平身前,不卑不亢地躬身一礼,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那修士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拱手笑道:“在下玉青上人,乃混元仙宗弟子,对几位并无恶意。只是见这位友腰间玉符的气息颇为眼熟,所以忍不住上前相询。”

    来人正是尤玉泉,他完便望着松平,试探性地问道:“这玉符可是一位气质温润如玉,卓尔不凡的剑修所赐?他身边是否还跟随着一位身穿白衣,桀骜不驯的修士?”

    松平马上捂住腰间的玉符,脸色发白。

    他万万没想到,竟能有人一眼就看出这玉符的来路,更没想到他才答应了为他们保密行踪,马上便暴露了!

    尤玉泉察觉到松平发白的脸色,温声道:“友不必害怕,在下与他们乃是旧相识,只是如今一时联络不上,想寻找他们询问些事情而已。”

    根叔有些戒备地:“抱歉大人,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剑修大人的事情……”

    “哟,这不是老根吗,你们又猎到魔族了?怎么这次拖家带口地来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斜里传来,一个衣着富贵,像是某个商会管事的人熟稔地朝他们招呼道。

    根叔他们猛地一僵,尤玉泉微微一笑,:“终北之地吗?看来他们确实还在继续一路往北而去。”

    发现了陶煜和樊鸿熙的踪迹,尤玉泉便算往北边的终北之森而去。松平咬着牙,低声吼道:“你想要干什么!大人们不想被人找到!”

    根叔厉喝道:“松平!”

    尤玉泉脚步一顿,回身温和一笑,轻声:“放心,我没有加害两位大人之意,况且我的修为也比不上两位大人,友就放心吧。”

    完,尤玉泉便甩脱身后众人,直接往北出城而去了。

    松平看着尤玉泉的背影,肩膀垂落下来,突然觉得很是无力。根叔摸了摸松平的脑袋,沉声:“走吧,那位修士看着不像是去寻仇的,你暂且安下心吧。”

    尤玉泉出城后,正想甩出一道玉符通知神武尊上,脑海里却闪过刚刚松平带着敌意的怒吼。

    樊鸿熙和陶煜不想被人找到,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三大宗在找他们了?

    尤玉泉垂眸迟疑片刻,转手收起了手里的玉符,独自往终北之森走去。

    另一边,樊鸿熙和陶煜寻了个山明水秀的风水宝地,挖了个坑把储物袋里的头颅纷纷埋下。

    樊鸿熙用玉铲一铲一铲把那片狰狞的头颅埋起,轻叹一声:“希望他们能入土为安。”

    陶煜了个呵欠,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类都那么执着于那具躯体。他开口:“什么入土为安,明明他们的神魂在死去的那一瞬,便已入轮回。之后那具死尸再如何都与他无关了,有什么意义?”

    樊鸿熙浅浅一笑,把土面整理干净,:“是啊,这不过是生者的一点安慰罢了,但也算是给死者最后的一点尊重罢。”

    陶煜哼笑一声,扭头望向一侧,懒洋洋地开口:“看了许久,你看够了吗?”

    樊鸿熙也起身,平静地望向山林密处。

    片刻后,一个红发红眼,腰佩一柄巨大宽剑,身穿盔甲的健壮身影从山林里大步迈出,站在远处冷眼看着陶煜和樊鸿熙。

    他声音雄浑,冷声开口:“他们有个人类与饕餮混在一处,原来竟是真的。怎么,你能忍耐地得下不吃了他?”

    陶煜嗤笑一声,:“那又如何?你管得着?”

    樊鸿熙平和地拱手道:“阁下便是那火神祝融罢?”

    祝融闻言瞥了樊鸿熙一眼,突然瞳孔一缩,低声道:“这法衣是……出自女娲大人之手?”

    陶煜挑眉:“是又如何?”

    祝融的神情瞬间阴沉了下来,浑身威压骤然压迫而来,低吼道:“你竟把清辉仙君之物随意取用?”

    樊鸿熙摇摇头,:“阁下误会了,琼光他并不是随意取用。”

    陶煜上前一步,盯着祝融:“怎么?他亲口允许我取用,与你何干?”

    完,他一甩袖,一道锋锐的灵光轰然飙射而出,祝融当即抬手一挥,一道炽热明亮的火光轰地挡下了这一道灵光。

    他也不回击,只是抱臂盯着陶煜看了片刻,冷笑道:“清辉仙君明明通晓万物,怎么偏偏就在你这瞎了眼呢?”

    陶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来就为了这些废话?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