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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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个决定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如果有选择,我真想找个没人能发现我的地方先躲个几万年,等我把一切都捋清楚、脑袋冷静后再回来。

    该面对的事儿还是得面对,人活着就得禁得住丢脸,就算我已经没脸再见宁亦珩,但我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儿舍弃我的工作。

    我早上冷静了一些,立即发消息给宁亦珩,为自己冲动的举动而道歉,虽然他没有为此怪罪我,甚至还为他昨日的粗鲁亲吻而道歉,但我总感觉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

    我们的气氛很尴尬,根本聊不下去,他也不像是对我有兴趣的样子。

    他或许想把这件事儿揭过,而我无法接受。晓。櫻

    通勤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该如何面对宁亦珩,等到了公司,我却没能见到他。

    平时喜欢来我办公室四处闲逛的宁亦珩,今天却没露面。

    我不禁失落不已。

    宁亦珩的态度已经明示了。他果然不想见我了。

    我想要主动去见他,可我该怎么开口呢?我要主动和他提起昨天的事儿,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吗?

    我情急之下踹的他那一脚可不是误会呀

    撮合别人的我到擒来,一到了自己,我就无从下了。更何况,人一旦开始过度在乎某个人,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难免瞻前顾后、疑神疑鬼的,我担心的事情太多,害怕错话又怕他烦,我甚至连给他发消息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满腹心事,加之没能看到宁亦珩,我上午的工作效率奇低,午休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就取了打火去吸烟区里吞云吐雾。

    恰好吸烟区只有李宵鸣在,公司里吸烟的男同事不多,基本被我俩包场,李宵鸣不像我满腹心事,还一边吸烟一边刷上的β站短视频。

    我坐到他身边,清了清嗓子,:“明,我想问你件事儿。”

    不能再拖了,我得立即和他讲清楚我相信宁亦珩不是勾三搭四的人,但我心中的疑问不解开,我就心中总有顾忌,也永远无法迈出接近宁亦珩的第一步。

    追宁亦珩的前提是,我绝不要做第三者。

    李宵鸣暂停了视频,转头看我:“怎么了?”

    或许我的表情过于凝重,李宵鸣眼睛一闪,:“程哥,你不会是真的那什么了吧?”

    我酝酿半天的话被李宵鸣给堵回了喉咙:“啥?”

    李宵鸣担忧地:“去医院了吗?医生是怎么的?”

    我:

    我:“先不提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

    见我语气如此郑重,李宵鸣也面露严肃,:“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我严肃地:“我发现我是gy。”

    “啊?”李宵鸣立即垮了脸,一副“就这”的表情,“程哥,我早就知道了呀。”

    哦,原来他知道了啊。

    嗯??他怎么知道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是gy不到一天,他就已经全都看透了?

    李宵鸣真是个拥有谜一样洞察力的男人,我把自己写同人的事儿隐藏得那么好,都能被他发现。

    我本想从我是gy开始铺垫,一点点引导到宁亦珩身上,但现在似乎没有逐步引导的必要了。

    我咽了咽口水,想了一通委婉的法,最终开口问:“明,你喜欢宁亦珩吗?”

    李宵鸣僵住了,里的半截烟头掉到了地上。

    为了环境卫生,我替他捡了起来,把烟头放回他那自我话后就一动不动的指头间。

    我看见疑惑、惊讶、恶心甚至是难以置信等等无数复杂的表情在他脸上交错闪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表情如此丰富的李宵鸣。

    李宵鸣因我的问题卡顿了许久,好一会儿才终于:“你疯了吗?”

    我:“你不喜欢宁亦珩?!”

    李宵鸣满眼担忧地看着我,:“程哥,是不是因为ed的原因让你的神经也受影响了?”

    以我对李宵鸣的了解,他演技没这么好,也不会在我面前演戏。

    我:“那你们那天在厨房贴得那么近”

    李宵鸣打断我:“背后人私事我心虚哇,万一你推门进来,让你听到就难办了。”

    ——看来李宵鸣和宁亦珩真的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误会了。

    明明两三句话的事儿,就兜了这么大一圈。

    我觉得之前一厢情愿、还不主动找他们清楚的自己像个二笔。

    李宵鸣见我愁眉苦脸,又:“现在很多男人都会有障碍的,万一就是生理问题影响到心理了呢,好好治疗就没关系,你别急。”

    我怀疑李宵鸣在阴阳怪气我,但他的担心确实不像是假的。

    我叹了口气,:“我没病。”

    李宵鸣又:“我根本不喜欢男人啊,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宁亦珩?”

    我正欲开口,他又:“算了,太恶心了,你不要讲,我不想听。”

    我:

    我转移话题,:“我昨天才发现宁亦珩似乎喜欢我。”

    李宵鸣毫不吃惊地点了点头。

    李宵鸣实在淡定过了头,我不由得问他:“我我们老板喜欢我,你都不惊讶的吗?”

    李宵鸣徒把烟头掐断,:“哇,我好惊讶啊!程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回我确定他是在阴阳怪气我,但我还是找不到证据。

    我们俩把最近的事儿都如实串了一遍,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和正常人偏差了多少。

    但李宵鸣终究是个直男,他从没追求过别人,也没办法给我太多建议,接下来怎么办就还得我自己想办法。

    我们俩正聊着,就听见走廊的门吱呀一声,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我和李宵鸣立即噤了声,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来人很面熟,正是我晚宴时遇到的宁亦珩他弟弟,此人一身西装革履,又换了副眼镜,看起来是斯文模样,他显然不像是来吸烟、也不像会吸烟,他边往过走,边从西服口袋里抽出一张丝质帕,优雅地捂住了口鼻。

    除去之前对我做过的那些油腻举动,他光看脸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李宵鸣平时不戴眼镜,但眼睛还是有一点度数,他眯起眼睛,声问:“是老板来了吗?怎么看着那么臭屁呢?”

    自看见李宵鸣起,宁亦珩他弟弟的眼睛就没移开过,直到他的走近了,才把视线挪到了我身上,:“好久不见,秀秀,是不是该给我们介绍下?”

    我们明明昨天刚见过。

    他毕竟是宁亦珩的弟弟,我只能硬着头皮介绍:“明,这位是宁”

    我卡住了。

    他叫什么来着?我满脑子都是宁亦珩,早就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宁什么鱼,到底是什么鱼

    宁亦珩,宁亦鱼,好像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这位是宁亦鱼先生,”我故作淡定地,“宁先生是我们上司的弟弟。”

    “这位是李宵鸣,我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