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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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完早饭就赶回学校,毕竟这次出门没把作业带上。

    爱情诚可贵,作业价更高。

    原本上车前的天只是阴沉,结果车刚下乡就飘起雪。

    虽然南方的雪不如北方的狂躁,但相比以往家碧玉式的飘花,这次的却愈下愈烈。

    莫宇楼用纸擦了擦起雾的车窗,望着已经模糊的天地有些担忧。

    这辆公交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地运载乘客去往不同目的地。逼仄的容器挡得住一时风雨,但他们终要下车去往更辽阔的天地。

    “听懂了吗?写作文要从实际生活出发,平时多观察多思考,列素材的时候才能信手拈来。”

    “听懂了,莫老师讲得对,学生谨记在心!”叔漠尘作了一个揖:对自己沉迷教育的男朋友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这周月考用点心,”莫宇楼声嘟囔,“我还想跟你同桌呢。”

    “好好好~”他怎么这么可爱?!叔漠尘觉得自己没救了。

    就像莫宇楼的,他们终要下车。

    车门刚一开两人就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冲向校门,冰粒似的雪密密麻麻在脸上,得人眼只能勉强睁条缝,短短两百米远的校门此刻遥远得仿佛与他们隔了一片撒哈拉沙漠。

    “心!”叔漠尘即时伸手捞住险些滑倒的少年,“还好吗?”

    莫宇楼站稳往前迈了一步,脚腕处顿时传来刺痛——果然扭到了。

    “没事,继续跑。”

    叔·莫宇楼测谎仪·漠尘拉住人迅速脱下外套将两人裹在一起:“慢慢走,别逞强。”

    等两人磨蹭到门房时,莫宇楼才发现男生的腰部以下已经湿透。

    “快进来!这么大雪不伞在外面晃什么!”门房的门突然被开,一个青年伙子站门口朝他们挥手。

    进屋被暖气一吹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体在解冻。

    “我们从家回宿舍的,忘带伞了。”

    “回宿舍的来登记一下。”

    莫宇楼见这青年面孔陌生就多问了一句:“以前的那个叔叔呢?”

    “哦,他是我舅,最近家里忙拆迁回去了,我来替班。”

    拆迁啊,那还回得来吗?

    “嗯,填好了。”莫宇楼放下笔看叔漠尘还凑在空调前吹外套,“走了。”

    “哎同学,拿把伞吧!”那青年从仓库拿出一把伞,咧嘴时一口牙被黑黝黝的皮肤衬得尤为洁白,“我这只多了一把。”

    “一把够了,谢谢。”叔漠尘抢先接过伞,走到门前撑起。莫宇楼跛着脚走到男生身边却被要求趴他背上。

    “我背你,你拿伞。”

    叔漠尘的话向来不容人反对,那青年看着两人风雪中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这就是重点中学的学生吗?同学之间如此互助友爱。”

    确实,有爱。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一起去校医务室,袁老头坐在太阳旁喝茶时听到敲门声,心想周末谁来找他开门却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牵手、公主抱、搀扶的进场方式他都见过,这次换成普普通通的背突然有点不习惯。

    “老头,我室友脚扭了,不用去心理咨询室。”

    莫宇楼暗暗戳了一下叔漠尘,转头陪笑地向脸色铁青的袁老头招呼:“爷爷好,在雪地上滑倒了。”

    “坐。”袁老头惜字如金,完就去拿云南白药。

    袜子脱下后,莫宇楼已经开始发肿的脚踝暴露在外,一块淤青在冷白皮下显得十分扎眼。

    “怎么摔的?”袁老头见情况严重不禁放缓语气。

    “就,跑,冲,然后滑倒了。”

    “在雪地上跑冲?!”

    “昂……”莫宇楼越越没底气。

    “你也跟着?”袁老头又把矛头指向陪护的男生。

    “嗯。”

    “这就是重点中学教出的学生啊!就会做题,基本常识却不知道!”

    袁老头像是找到一个触发点,开始大谈特谈当今教育模式,得面红耳赤吐沫横飞,莫宇楼二人只能被迫当他的听众,作为被批判的对象之一还要不时点头附和:“是是是,可以涂药了吗?您的对,我们十分认同,这个纱布有点紧。”

    终于听完一场演讲的莫宇楼再次举手:“可以带一瓶喷雾回宿舍吗?”

    “换药直接到我这里就行了。”

    “不是,我大腿韧带拉到了。”

    “……拿去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