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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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已经长大了,要做什么都是他拿主意。”时云庭淡淡道,“他不是我亲弟弟,我也只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没有什么好管的。”
蒋平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时云庭骨子里就比旁人生性凉薄,却没有想到他对自己收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也能够下这么狠的心。
着实是让人有些心惊了。
这个高考终于是平平稳稳的度过去了,考完试出了考场之后,容初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一世好像与上一世相比而言有一些变动,蒋平并没有出车祸,而他也终于能够完完整整的考完一场试,迎接属于自己的崭新未来。
把蒋平送回家之后时云庭就留在了蒋家。容初也没有去管他,而是走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是一个可以独立的成年人了,从此之后都不需要再依赖时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报考学校时他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电影学院,知名度很高,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院校。沈司佑则是考上了另外一所本市的名校,两个人的学校之间远隔千里,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一直在一个学校里了。
容初对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怅然,毕竟已经习惯了沈司佑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模样,如今两个人乍然要分开,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起来。
不过即使是怅然若失,他也为沈司佑感到高兴,高考结束之后两个人一起去撸串,沈司佑点的有啤酒也有白酒,容初有些诧异,不知道他点这么多酒干嘛。
“都快离开了,”沈司佑笑了笑,“我们也该大醉一场了。”
容初颇有些挑衅的看着他:“你怕是等不到我醉就已经没有意识了吧?”
沈司佑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向来是一杯倒。可他就不一样了,上辈子他当明星的时候无数次去给老总陪酒,有几次直接喝到胃出血,严重损伤了身体,但是酒量也上来了。
沈司佑跟他拼酒量,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
沈司佑倒也不辩解,只是笑了笑,朝他举了举杯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司佑从始至终都很清醒,反倒是容初喝到一半就有些迷糊,今天这酒是混着喝的,度数也高,他竟然有些醉了。
他酒量虽然好,但到底是空腹喝的,并且这具身体也不经常喝酒,青涩的很,所以喝惯了酒的沈司佑显然要比他更胜一筹。
沈司佑喝着酒喝着酒,就看到面前的人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沈司佑的眼眸深了一瞬,然后把杯子放下,拍了拍容初的胳膊。
“容初?”
容初并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
看来是喝醉了。沈司佑轻轻吐出一口气,起身道:“老板,结账。”
这天晚上沈司佑没有送容初回时家,而是带他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李妈已经被他辞退了,所以这栋别墅里空无一人。
容初看起来挺高的,没想到很轻。沈司佑几乎是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他弄到了家里。开卧室门的时候沈司佑顺手拍开了灯,明亮的光线让容初忍不住蹙了蹙眉。
太刺眼了……
沈司佑把容初搁到了床上,站起身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容初。
年轻而貌美的男孩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上,并且还是没有意识的,总会引诱着人去对他做点什么。
沈司佑的呼吸重了一点,坐在床沿上轻轻喊他:“容初?”
容初没有回应他。
沈司佑便俯下了身。
容初其实并没有睡死,他甚至听到了沈司佑在喊他的名字,但是脑子有点发晕,所以就不想搭理他。但是没有想到一阵寂静之后,他竟然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微抿的唇被撬开,有湿热闯了进来,在他口中肆意游荡。
他想睁开眼,但是酒精让他几乎要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那人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竟然开始变本加厉的动手动脚,自己的衬衫扣子甚至都被他扯开了。
容初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云端一样,意识还是有的,但是并没有那么清醒,外面渐渐下起了雨,有雨珠在窗子上,他迷迷糊糊的想,窗子到底有没有关啊,雨会不会飘进来?
飘进来的话,不仅会湿家具,还会感冒。
所以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去关一下窗子吧,沈司佑。
但是这句话他并没有能够出来,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昏昏欲睡了。
湿热的吻顺着脸侧,颈窝,锁骨一路而下,容初的腰带被一只手慢慢的解开。
容初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的魂魄仿佛游离于身体之外,飘在天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身体迟迟醒不过来。
他其实是有些慌的,因为他不知道沈司佑到底想干什么?
但沈司佑接下来的动作表明了一切。
那只冰冰凉凉的手摸了进去。
有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在耳边。
其实有的时候容初觉得自己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只会逃避,从来不会主动。
这样的心态,被他称之为懦弱。
他的确一直都是懦弱的。
无论是上辈子面对时云庭,单释,还是这辈子面对沈司佑,他似乎总像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从来都不敢主动伸出头去与别人招呼。
可能还是因为在孤儿院里的那些年吧。
那毕竟是他的整个童年。
如果去孤儿院里,就可以看到他幼年的照片。
骨瘦嶙峋,眼睛黑亮,可怜巴巴的男孩,不合群的站在人群边缘,即使在难得的一次拍照片的机会中也不会主动抢先,而是被挤到一边也从来不会去争辩。
像一出无声的哑剧,苍白无力。
他的性子一向是沉默而内敛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但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童年的阴影总会落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暴,辱骂,饥饿,黑暗。
饿到极致的时候,甚至会去垃圾桶里翻东西吃。
这些都是他不曾向别人过的曾经。
就像上辈子一样,他虽然当了明星,被很多人喜爱着,可是他仍然不会骄傲,反而会胆战心惊的恐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恃宠而骄。
因为没有人宠爱他,他就只能坚强的,孤独的挺立成一棵树,而不是一朵可以借着大树蔽阴乘凉的娇花。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是心虚而自卑的。
纵然有时候敏感的觉察到了沈司佑对自己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但也从来不愿意去深想,而是像一只鸵鸟似的把头埋在沙子里,直到矛盾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所以有了这样的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天光大亮,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容初坐起身来,衣服散落在地上,他掀开被子去捡。
穿衣服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床上的人也清醒了过来,沈司佑看到他时骤然一惊,下意识的猛坐起来,却又好像牵扯到了某个痛处,“嘶”了一声之后又重新直挺挺的倒了回去。
容初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雪白的衬衫被套在身上,遮住了那些斑驳的痕迹。长裤勾勒出了完美的腿型,也掩盖住了腿上的指痕淤青。容初低着头把腰带一丝不苟的系好,似乎要把它还原回原来的模样,从而来证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终于满意了之后容初就向着门边走去,这期间从来没有看过沈司佑一眼。
沈司佑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在容初身上,见人要走了才忍不住喊了一句:“容初!”
容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门边走。
沈司佑这下子终于顾不得疼痛和羞耻感了,他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容初握上门把手之前挡在了他身前。
“容初,你听我解释……”沈司佑急切慌乱的。
“让开。”容初平静道。
“容初……”沈司佑眼神乞求的望着他,他有些瑟瑟,不着寸缕出现在心上人面前的感觉让他几乎无地自容,身后某处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地方还在往外流淌着东西,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是抓着容初的手臂,什么话都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无声的恳求着他。
不要走……
不要生气……
别丢下我一个人……
容初没有看他,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他甚至是相当平静的,没有一丝精神上的波动,又或者他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用这种麻木的状态来迎接生活里扑来的汹涌浪涛,保持着不可与外人言的无动于衷。
“我喜欢你,容初。”容初不声不响,沈司佑反而更恐慌了,急于倾诉衷肠,“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一直都喜欢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容初一直沉默。
“昨天晚上的事都是我自愿的,而且是我强迫了你,”沈司佑惶恐不安的,“你我吧,容初,你我吧……”
容初一言不发,他没有沈司佑,也没有力气。他的精气神似乎已经被耗尽了,再没有别的精力来面对各种各样的事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