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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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得给它取个名字。”容初被单释一提醒想起来了这一茬,又用后背挡住了摄像机,用手轻轻的拎起了猫咪的后腿,自言自语道:“是只母猫,得取个女孩子的名字……单哥,”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单释,“不如你来取吧!”

    这只猫咪能够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沾了单释的光,因此由单释来给它取名字完全合理。单释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的大男孩一眼,又看到他手里的猫咪,想了一会儿才:“就叫琥珀吧。”

    “为什么?”容初有些好奇的问。

    “就是临时想起来了,觉得名字还不错。”单释在石桌上磕了磕烟灰,“你觉得怎么样?”

    容初思索了一会儿,笑了:“我觉得挺好的。”

    然后单释就听到眼前的男孩子认真的:“它的眼睛和你的一样,都是漂亮的琥珀色,女儿随爹爹,当然要挑身上最好看的颜色来取名字了。”

    单释的心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微微的快了一些:“……琥珀色真的很好看吗?”

    “当然了。”容初低头用手指梳理着猫咪的毛发,微笑着,“那是一种第一眼便足以让人心动的颜色。”

    ——

    大概因为明星们年纪都比较,导演对待他们倒也不算太过苛刻,两个人住一间屋子,下面还铺了毛茸茸的毯子,容初和单释便理所应当的被分到了一起。

    容初对琥珀的喜爱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单释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猫咪住的箱子底下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花,然后心翼翼的把它抱到了两个人居住的房间里,摆在了一个空闲的桌子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摄制组已经停止了拍摄,容初进屋之后单释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指了指两个人佩戴的收音器。

    容初立刻会意,把麦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单释也把麦摘了下来,和容初的放在一起。两个人在节目组的摄像头里一整天都要保持谨言慎行的状态,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放松放松,都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单哥,你先去洗漱吧,”容初,“我再给琥珀喂点奶粉。”

    单释瞥了一眼纸箱里乖乖卧着的猫咪,又见到容初把米饼掰碎了放在奶粉里喂给猫咪,细致耐心的不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些醋意:“它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一顿了吗?吃这么多也不怕积食?”

    “猫咪就是要少食多餐,而且刚才吃的不多,现在再加点正好。”容初头也不抬的回答,“单哥你放心吧,我会把琥珀照顾的很好的。”

    就是因为你照顾的太好了所以才觉得不平衡。单释腹诽道,知道容初喜欢猫,倒是也没再什么,径直走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水汽,容初已经把两个人要铺的被褥和被子都整理好了,节目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张双人床,明摆着需要让两个明星睡在一起。

    容初面对单释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许紧张,特别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在狭的空间里独处一室,那种紧张和逼仄感最能够压迫人心。单释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多看,而是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了洗手间里。

    单释看着朋友走进洗手间里时微微匆忙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这人对他果然还是有些躲避的意思。

    丰安市地处南方,经常下雨。他们来到这里的前两天都是晴空万里,这天夜里却忽然下起了雨,潮湿的空气弥漫在了屋子里,有冷风顺着窗户缝吹进来。

    单释夹了根香烟,没有去床上睡,也没有再做别的事情,只是靠在窗前,看着窗外在风雨里飘摇的大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湿冷的雨水迎面扑来,单释的头发有些被微微湿了,不过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般,没有关窗子,而是把窗子开的更大了一些。

    容初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人倚靠在窗前,嘴里叼着一根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思考,他不冷吗?

    他正想走上前去去些什么,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手机铃声响彻在寂静的屋子里,单释转头看了一眼,容初起身去把跳动着字符的手机拿在手里。

    上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容初轻轻地蹙着眉,确定在自己脑海中没有关于这个号码的任何信息,狐疑的接起了电话:“喂?”

    那边没有人吭声,非常静谧。

    单释坐在椅子上,朝着这边看来。

    容初问:“你错电话了吗?”

    那边仍然是一片死寂。

    容初还以为是因为听筒声音太,于是按了免提,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没有人吭声。就在容初准备挂电话的那一刹那,那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容初,是我……”

    容初顿住了。

    居然是沈司佑。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对于这个人过来的电话,发过来的消息,他也是一概忽略,现在看来,他是换了一个号码给自己电话,而自己还傻乎乎的接了。

    他几乎有一种立刻要挂电话的冲动,那边的声音却忽然带上了一点哭腔:“阿初,你别挂电话好不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容初怔了怔。由于他现在开的是免提,因此沈司佑的这句话完完整整的落到了不远处坐着的单释耳中。容初忽然就觉得有些尴尬,连忙取消了免提,走去了洗手间通电话。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容初靠在墙上,也没有别的话,只是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你,阿初……”那边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件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做出来那样的举动……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容初抬头盯着头顶之上的天花板,天花板非常光亮,映出他茫然无措的眼神。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他听到自己近乎冷静的声音,“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你却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恨你,但也不会原谅你。’”

    那边没有话,却突然响起一阵呕吐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听着似乎要把胃都给吐出来。

    容初嘴上着不会原谅这个人,听到他这么难受,心却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起来:“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那边好长时间没有吭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司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带着熏然的醉意:“我爸让我接手公司的生意,刚才在应酬,他们一直都在灌我酒,喝了太多酒,好恶心……”

    原来是喝醉了。容初皱了皱眉,想起沈司佑那个早早的就给他娶了后妈的亲生父亲,又想起他后妈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态度,一时之间生出恻隐之心:“你身边有助理吗?让他们去给你熬些醒酒汤,你自己也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别到处乱跑,听见了吗?”

    “我好想你,阿初。”沈司佑却仿佛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只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你理理我好不好?”

    那是一种怎样的语气啊?卑微中带着乞求。像是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再也不放手。到底是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容初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心软了下来,在面对这个人这么狼狈的模样时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你有助理吗?助理在哪里?让他接电话。”

    接着就是一声手机啪的摔到地上的声音,那边想起了一个男声:“您好,是容初少爷吗?我是沈少的助理。”

    “你去给他熬些醒酒汤,让他多睡一会儿。”容初,“再用冷毛巾给他擦擦脸,别让他太难受。”

    那人一一应下,末了吞吞吐吐的:“沈少就算是喝醉了也一直在念叨着您的名字,您能不能回来看看他?他真的很想您。”

    “这样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容初,“照顾好他,挂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心情有些沉重。

    他也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个模样。他一直把沈司佑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友情已经变质,他又不可能跟沈司佑发展成爱情,因此只能自私一点,率先斩断这场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好避免两个人都尴尬。

    不过听情况沈司佑似乎是过的不太好。容初轻轻的叹口气,眉宇间似乎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出来的时候单释仍然是坐在窗前,嘴里叼着的烟只剩下了个烟头,见到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嗓音是漫不经心的慵慵懒懒:“聊完了?”

    “嗯。”容初,“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