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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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倦口中所谓的后台其实就是一开始的影映厅。

    时城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在化妆室的单间中, 出了门,大厅内的两个人就齐齐把目光放了过来。

    时城无视傅遇安复杂探究的目光,身体一软就瘫在了沙发上, 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大屏幕。

    “这是什么?”

    “我们刚拍的电影。”傅遇安。

    屏幕上他们六个人的人脸已经被替换了,电影按照剧本顺利进行。

    从他们遇见这只鬼,再到后来的交谈……

    剧情和他们走的差不多, 但完善出来的电影显然前后逻辑都被自动的修正更具体了。

    时城看了一半, 中肯地评价道:“不愧是娱乐副本。”

    难度不大, 也足够给人活命的机会。

    其实在最一开始听到每个人都多了一条命就已经能看出, 这个副本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放水了。

    除了让他们的心理状态被击一波,好像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时城不喜欢看灵异电影,闭上了眼, 问:“现在不能出去吗?”

    “能。”索伊, “我在这等等里面三个人,你们要出去就出去吧。”

    时城睁开眼睛, 认真的目光久违地落在他身上。

    索伊被看得笑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时城站起身,收回意味不明的量, 倒了一杯茶几上的果酒, “只是忽然觉得,你这善良的不太像是雇佣兵。”

    索伊和气地笑笑:“其实我在成为雇佣兵之前,是米亚尔星……”

    “最大的玫瑰花园的农场主。”时城接下了他的话。

    索伊震惊了一瞬, 声音都高了好多个调:“你怎么知道?!”

    时城抿了一口果酒, 皱皱眉,又放回了桌子上:“我以前见过你。”

    索伊还没来及话,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傅遇安就开口了。

    “厉害啊SVIP, 你以前见过的人可真多, 这帕维什里遇到的人你都见了个遍吧?”

    索伊看了话的人一眼。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味呢?

    时城已经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阴阳怪气, 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嗯,最起码我见过的都能记住,有些人见过都认不出来。”

    傅遇安:“……”

    阴阳人这块,那还得是时城。

    时城见他不吭声了,才看向索伊:“我以前去过你的那个花园,种的是冰粉玫瑰那个花园。”

    他不懂得玫瑰的种类,只知道那玫瑰粉色的还有点透明,所以就简称之为冰粉玫瑰。

    索伊想了好久才知道他的是哪一种,无奈道:“那种玫瑰很罕见的,只有贵族才能养得起。阳光水分都得按照比例每天浇灌保养,一年持续下来种成率才勉强能达到十之一二,大多数的人都会请专门的……”

    起玫瑰,专业对口的索伊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时城听得脑子疼,抬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只不过是路过,不心去了你的花园,又不心踩烂了一支幼苗,就被你庄园里的人追杀了几条街。”

    索伊:“……”

    傅遇安:“……”

    这能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个人才了。

    索伊想了想:“具体是什么时候?”

    时城:“一百四十年前。”

    索伊:“……您记性还挺好的。”

    他眉头死死拧成麻花,好半天才想起来:“哦,那一年刚好是斯沃帕德商会来买,一个花园的玫瑰数量都是正好的,他们当时要用来装饰一个很隆重的酒会,你踩烂了一朵数量就不对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生气吧。”

    时城若有所思中,没发现,傅遇安的表情已经可以称之为魔幻了。

    他声音紧绷:“哪个商会?”

    索伊:“斯沃帕德啊,就那个特别有钱特别高贵的黑心商家。”

    成为星际最出名的一家,斯沃帕德靠的不仅仅是实力和财富。

    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这家完全没有架子,上至顶级高定品牌,下至路边的摊,几乎所有的领域都能看到他们家的产业,直接垄断市场,一分不给别家留。

    总的来就是,只要有钱赚的地方,就一定有斯沃帕德公会。

    不过这家赚钱多花钱也多,他家举办的酒宴或者舞会,就算是上层圈也是顶级的,能去的非富即贵,去一趟足够吹很久了。

    傅遇安听完“黑心商家”四个字,脸色更古怪了。

    时城这回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

    思及这人在萨穆酒庄的那样子……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隐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强行撑住冷淡的表情,对他点了下头:“出来一趟?”

    傅遇安抓了一把头发:“好。”

    “索伊,那就麻烦你等他们了。”时城最后炫了一块曲奇饼干,拿着往外走。

    索伊看看他,又看看留坐在这里的傅遇安,好奇地眨眨眼睛:“你是不是认识斯沃帕德的人?”

    “别瞎!”傅遇安想都不想直接否认,态度尤为强烈,“我怎么可能是斯沃帕德的人?!”

    索伊:“……我只是问你们是不是认识。”

    傅遇安:“……”

    他咳了两声,抬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把里面的果酒一饮而尽,默不吭声出了门。

    索伊看着面前空荡荡的酒杯。

    这杯果酒……是不是时城之前喝的那杯来着?

    傅遇安出去的时候,时城正在棉花糖机面前,刚好自己卷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棉花糖。

    见到他来,果断把手里的残次品递了过去:“给你,请你吃。”

    傅遇安不明所以接了过来:“你竟然会跟我分享食物?”

    时城理不直气也壮:“不好吃,丢了浪费。”

    傅遇安深吸一口气。

    还不等他开口谴责这种缺德行为,就听时城兴味道:“当年下追捕令追杀我,追杀地开心吗?”

    “咳!咳咳咳……”傅遇安被刚送到唇边的棉花强呛得差点把肺咳出来。

    他尴尬笑了两声,装傻充愣:“你在什么?”

    时城温和地对他笑了一下。

    他当年迫不得已道米亚尔星去跟人见面合作,结果合作人背刺,他虽然顺利逃脱,但逃亡的时候就不心发生了踩碎玫瑰的误会。

    本想着留下一笔钱就跑路,万万没想到,短短一时,就多了一条关于他的寻人启事。

    理由还他妈就是因为踩烂的那支玫瑰!寻人启事上的措辞非常嘲讽,差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让他现场种出一枝花了。

    时城到现在还能记得上面写着什么。

    【全球寻人:男子,一米八五左右,黑发黑眼冷白皮,左臂重伤。

    ps:从来没有一个采花盗能在毁了我家一朵玫瑰后还逍遥法外,这玫瑰一日不齐,你就一日别想安生。】

    这寻人启事下面还写着提供信息者每人一万星钻。

    联盟通用货币是星币,这星钻……对于普通人来,一万个,这一辈子吃穿住就不用愁了,还很富余。

    就因为这一条,时城当时那半年都不得不掩面伪装过日子,很狼狈。

    结果现在看来……

    他对着面前疯狂心虚的傅遇安眯了眯眼睛。

    傅遇安被盯得额头冒汗,脑袋一低再低,终于,忍不住举起了双手:“我认错,是我发的寻人启事。”

    果然。

    “呵。”时城冷笑一声。

    傅遇安声嘟囔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当时是订花给我祖母过三百大寿的,那个花园一朵不多一朵不少,你踩烂了我一**就剩二百九十九朵了,这不就没意义了吗?我实在是气不过……”

    “气不过?”时城不可置信道,“你有功夫花一万星钻悬赏我,没空花一万星币去重新采购一朵吗?那花是稀罕到什么程度了才会除了你那三百多其余的一朵不多?!”

    傅遇安摸摸鼻子,眼神飘忽:“我气急了,忘了……”

    时城闭上了眼。

    忍住。他劝慰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

    傅遇安讪笑两声,亲自到一旁给他了一个冰淇淋:“来,时哥,吃点凉的消消火。”

    时城一把抓过冰淇淋,抬脚往外走。

    傅遇安跟上去:“别生气别生气,你看,你这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得跟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一样。”时城咬下冰淇淋尖尖,“既然是斯沃帕德的人,你怎么会出现在帕维什?”

    “谁告诉你,商会的人就一定要经商?”傅遇安挑眉,蹭了他A级别的待遇,跟着来到了一个单独的豪华包厢,“我们家很开明开放的,子孙后代就业自由。”

    时城从容地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着:“别告诉我,你的自由选择就是帕维什的狱警。”

    帕维什是什么地方?狗都不来的禁地。

    脑子有病的狱警才会选择来这里就业。

    傅遇安笑笑:“当然不是,我可是联盟的男人。”

    时城眉梢轻扬:“公务员?”

    “要高端一些。”傅遇安手掌抬了抬,比了个升高的手势。

    时城看了看面前桌子上的扑克牌,忽然来了点娱乐的兴致。

    既然休息区对他们开放了,那断然没有回到原来那个看了一百年的牢房待着的道理。

    他拿起扑克,熟练地分成两组洗开,放在了两人面前。

    “玩点什么吗?”他笑眯眯问道。

    傅遇安配合地坐在他对面:“来,怎么玩?”

    “简单。”时城把一副牌推到他的面前,“我刚刚从这副完整的扑克牌里抽走了一张鬼和一张梅花3,现在这每一堆都有二十六张牌。游戏规则方式都很好理解,我们每轮从对方手里抽走五张牌,三轮一局,最后鬼牌在谁的手里,谁就输了。”

    傅遇安手指点了点桌面上属于自己的那一副:“输的代价呢?”

    这开口一听就是老赌徒呢。

    时城用指腹把纸牌推开,整齐划一地倒扣在桌子上平铺开来:“输的人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不许撒谎,要知无不言。”

    傅遇安乐了:“想扒我家底?我都了不会骗你,你直接问不就好了?”

    “你不会骗我,但不代表你会知无不言。”时城,“有些人嘴上的好,最后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还不是拼命回避?”

    傅遇安:“……其实我不是这样的人。”

    时城摆摆手:“就玩不玩?”

    傅遇安嘴唇动了动。

    其实……这不仅是让时城扒自己信息的机会,也是他扒时城秘密的机会。

    于是没过多犹豫,也推开了自己面前的牌:“玩。”

    时城满意地叫了两份果盘零食上来,悠哉悠哉开始了游戏。

    这个休闲场所是有自动服务的,服务生类似于NPC,除了服务工作以外,不会和他们发生别的什么对话。

    于是就算有服务生上来送吃的,两人也玩得旁如无人。

    包厢的灯光昏暗,时城和傅遇安面对面坐着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们谁也没换个灯光,毕竟面前这人的实力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谁知道会不会通过表情和状态走旁门左道辨别牌面呢?

    于是他们都开始了自认公证的比赛。

    第一局,时城赢了。

    傅遇安心服口服:“攒五局一起回答吧,一个一个问题的有点慢。”

    时城没有异议。

    第二局,还是时城赢了。

    傅遇安皱了下眉,手指无意识开始敲击桌子。

    终于到第三局,他扳回了一局。

    时城眯着眼睛:“傅遇安。”

    傅遇安正洋洋得意,闻言:“嗯?”

    时城看着金灿灿的纸牌背面,轻轻一笑:“没什么。”

    他随手洗了洗牌,飞快分发完,把牌一一列开,第四局开始了。

    一局三摸,两人摸得不快,但也绝对不慢。

    可傅遇安却在第三摸的时候,在一张纸牌面前停顿了好久。

    时城问:“怎么了?”

    傅遇安沉声:“时城,你不地道啊。”

    时城挑眉。

    傅遇安把手边那张牌直接翻开掷在了桌面上:“你出老千啊?”

    桌面上,赫然是一张梅花三。

    被时城刚刚抽出去扔到旁边的那张。

    但时城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心虚,他把手伸向了对面的牌组。

    傅遇安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无力的“哎”了一声,眼睁睁看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指抽走了他面前一张牌。

    “鬼。”时城念出了牌名,把这张牌摆在了梅花三的旁边,“你这手脚也不怎么干净啊。”

    傅遇安:“……”

    两个千王一起牌,最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破罐子破摔,拿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大鬼”:“操,不玩了。我这运气不出老千根本玩不动!”

    非酋毫无游戏体验感!

    时城摊了摊手:“你玩不起。”

    “你激将我也没用。”傅遇安摆摆手指,“实话,我刚刚答应陪你玩着运气游戏,就已经是冲动行事了。”

    “这样,我也不赖皮,输了就是熟了,我认,前两局两个问题,你问吧。”

    时城要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很可惜没有多坑到一些问题,但两个已经很好了。

    于是仔细思考了一番,选了个不轻不重的问题问:“你是自己进到这里来的吗?”

    傅遇安沉默了一瞬。

    半晌,他还是答道:“是的。我原本不用进来,但因为一些……可能是我酿成的因,就不得不进来给自己清理一下尾巴。”

    时城皱了皱眉:“你和系统是不是有关系?”

    傅遇安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他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听这人:“不是。这不是第二个问题。”

    他半张的嘴唇顿住了。

    时城压下追问的好奇,转而问了个不明不白的问题:“你……真的是联盟的人吗?”

    傅遇安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这么问?”

    时城避而不答,把自己刚刚那个问题补充完全:“你和联盟的统帅是一路人吗?为了联盟服务的?”

    这个问题问完,傅遇安就像是失声了一样,久久没有回答。

    时城眉眼间难得带上了些急切:“啊。”

    好一会儿,这人才出声:“如果是身份的话,我们确实是一边的。”

    时城左手瞬间握紧。

    但傅遇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松了口气。

    “但我们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我和联盟……是敌人。”

    时城自己都没发现,在这句话完后,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悄悄呼出一口气,他身体靠回了沙发里,指关节抵住太阳穴按了按。

    “我回答完了。”傅遇安在暗光中看着他,“现在该我……”

    “傅哥!时哥!你们在里面吗?”

    一声突兀的声音断了他的话。

    傅遇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想着不管这人继续问话,就听门“啪”地一声开了。

    门口的须子遥一脸焦急:“两位您还在这里喝酒呢?外面人几乎都出来了,都疯了!”

    时城愣了一下,原本慵懒的躺姿势霎时变了个风格:“怎么了?”

    “据是和下一个副本有关。”齐浮从后面走进来,“抽取你的一段记忆,给随便一个人,就是你下一个副本的内容。”

    时城和傅遇安互相对视了一眼。

    齐浮:“具体的没,但根据焦倦的,我们应该会进入对方的记忆,然后完成一些事情,让你走的这些程序和原本记忆的不出差错。”

    时城看着她手里的芯片:“这是?”

    齐浮叹口气:“这是洛问九的记忆。等会儿会直接放到我的显示屏内。”

    洛问九也挥了挥自己的芯片:“我拿了齐浮姐姐的记忆。”

    索伊和须子遥都还没有换。

    索伊是因为还在考虑,须子遥则纯粹是在等傅遇安的决定。

    时城看向傅遇安,声音压低了些:“你现在还在‘编制’内?”

    傅遇安明白他的‘编制’是什么意思。

    于是点点头:“在,起码在我下一次用‘那个’之前,不会被踢出‘编制’。”

    ‘那个’,是金属纽扣吧。

    时城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忽然抬头看他:“你刚刚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傅遇安一愣:“哦,就是想问你……”

    他声音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一百年前关于三日虫洞的那场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城敛眉。

    “走吧。”他忽然,“我会把记忆给你,你自己去看。”

    傅遇安出乎意外地看着他:“抽取的记忆是可以指定的吗?”

    齐浮摇摇头:“不可以,我们都不知道抽取的是什么。”

    时城没什么意外:“我的记忆,随便抽出来一段给你看,你都赚了。”

    傅遇安半晌没出话来。

    这人的秘密太多了,即便看过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很多次,他还是一头雾水,猜不出什么来。

    “愿赌服输,我从来都很讲信用。至于你的记忆给谁,随你便。”时城朝着门口走去。

    傅遇安已经回答他两个问题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抽取一段记忆给他。

    为了保守秘密,他能理解这人会给信得过的“自己人”须子遥。

    须子遥在时城离开后悄悄喊住了傅遇安:“傅哥,你的要给我……”

    “你拿索伊的。”傅遇安直接断道,“我和时城互换。”

    作者有话要:

    亲爱的们我来个不好的消息,我的健康码变黄了……明天要去社区问问,更新可能会晚些来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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