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纳我女儿你也配(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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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自以为声地嘀咕着:

    “是真的活着呢。”

    “肯定是啊,你看桂花她家闺女不是跟在后面吗?”

    “这秀才公怎么忽然就白得发光了?还以为是人死了不见光才这样的。”

    “还有锦丫头,穿的衣服好看,看着跟大户人家的姐一样。”

    ……

    他们只是自己悄悄话,纵然司行简听到了,也无处辩驳。

    还是那位胆大一点的老太太上前问了一句:“简子,你那时磕着脑袋了,现在没事儿了?”她其实想直接问“你咋没死呢”,但觉得这话出来不太好听,就先客套一下。

    这老太太和原主的曾祖母沾着亲,按照辈分,她是原主的奶奶辈。

    虽然司行简的实际年纪比她大了不知多少,但他顶着一张年轻的脸,就用晚辈的姿态,微颔首,“嗯,已经大好了。”

    “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当时大壮你都断气了?”

    “或许只是呼吸较浅,被误会了吧。”

    老太太还想问,司行简就借口要去祖父的墓前拜一拜,先离开了。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些。

    这倒不是谎,司行简去将原主乡试的金花帖子当做衣冠冢埋在了司家祖坟,就当是原主的墓吧,只是未立碑。他们日后未必会回来了。

    司行雅被那群人拉住,问了不少问题,只是她大多也不清楚。实在无奈,就托了一个和她母亲相熟的婶子帮忙照看,声称自己要跟着大哥回镇子上,太晚了走夜路也不方便。

    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爱好八卦者的热情都让人招架不住。

    至于她娘日后被噩梦折磨,意识模糊时自爆出多少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就是司行雅没有料到的了。

    除了原主的房子和土地,其余的杂事都解决了。那些财产,司行简算赠予吴大山,就当是他特意来阻拦原主把崽崽送进狼窝的答谢吧。

    只是如今农忙,正值务限日。除了那些人命官司,其余杂事都县衙都不处理。只有日后再了。

    司行简就牵着崽崽去接兰兰,“爹爹养了一只黑色的豹子,就像你养的大白。它虽个头大了点,但其实有些蠢笨,十分贪吃,不会伤人。”

    其实在司行简进了村子时,一直翘首以待的兰兰就感觉到了。但它第一反应不是去找司行简,而是去捕猎物。

    它这么多天都没有进食了,而且这次宿主家里是真的穷。它这么贴心,当然要自备食材。

    于是司行简牵着崽崽走到山脚下,正算用意识唤兰兰下来时,就见那黑色的豹子嘴里叼着一头野猪向他们奔来。

    兰兰一直心心念念上次没吃到嘴里的野猪,这次特地选了一头幼猪,想来肉质细嫩,一定十分鲜美。

    若不是嘴里叼着东西,兰兰一定边跑边流口水了。

    司行简忍不住扶额,还好是幼猪,只有八十斤左右。若是还像上次那样,这场面就有些诡异了。

    而司安锦看着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这就是爹爹养的豹子?爹爹不一般,他养的宠物也似乎非凡。不像她养的大白,除了啄人,别的什么也不会。

    大白已经怕得支起了翅膀,食肉动物对食草动物天生的压制,让它想立马扑棱着翅膀逃跑。可是看着前面呆愣着的主人,它只有叼起她的裙角,想把人拉走。

    “大白,别怕。这是爹爹养的,不会咬你的。”

    司安锦见了这体型巨大的野兽,且还是这样血腥的场面,反倒没有一点害怕。

    大白却是又急又惧,跑走两步又回来,像是在司安锦腿边踱步。

    其实兰兰眼中完全没有大白,它把嘴里的食材往司行简脚边一放,满脸邀功,“还没有死透,新鲜的!”

    司行简有些无奈,“真是个吃货。”

    一架马车,带上崽崽、大白以及司行雅,已经有些局促了。那马不定还怕兰兰,兰兰只能自己跑回去了。现在这头半死的野猪算怎么回事?

    马车不,放倒是能放得下,只是难免有些膈应人。

    但是直接拒绝,估计要让兰兰失落了。

    司行简正欲开口,就见大白一下子跃起,狠狠地啄在兰兰的腹部。

    若非有司行简特意交代,兰兰在他身边一向就不太警觉,更何况现在没有外人,兰兰又一心念着吃的。

    兰兰也没感觉到痛,只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跳出去了两丈来远。一回头,见是一只看似凶神恶煞实则在瑟瑟发抖的大白鹅。

    鹅肉好吃吗?

    兰兰歪了下脑袋。

    大白更怕了,可还是坚定地护在司安锦面前。

    司行简也没想到家里的两只宠物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有些失笑,安抚地摸了摸兰兰的脑袋,“好了,这个是崽崽养的,叫大白。你别吓它。”

    司安锦也捉住大白的翅膀把它拉到身旁,“大白,你别这么激动。”又有些好奇地看着那黑色的豹子,“它叫什么?黑吗?”

    “黑?好像也不错。”司行简忍不住轻笑。

    兰兰却是急了,最初它觉得自己这个名字不好听,不符合它威武霸气的身姿,可这么久早已经习惯了。况且黑这个名字更俗气没品位。

    若不是它现在身上不干净,怕被嫌弃,它肯定要抱着司行简的大腿撒娇了。

    司行简也不再逗它,主要是换个名字他自己叫着也不习惯,“它叫兰兰。”

    因着兰兰的遭遇,再加上把它一个抛在这里几天,司行简也有些于心不忍,就答应给它烤肉。

    现在再回村里不太合适,司行简就指了个方向,让兰兰自己叼着食材去三里外的河边等他们。叮嘱它注意避着人。

    然后他带着崽崽和大白,去村口找等着的司行雅他们。

    “那么远,兰兰自己不会走丢吗?”司安锦有些担心。

    “无事,它识得路。”

    平时兰兰犯蠢,可一涉及到吃的,它就格外机灵。

    司行雅在村口那架精美的马车前等着,有些局促不安,她都不敢上去,也不知大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钱了。还有那个车夫,看着就怪怕人的。

    “大哥。”她一见到司行简他们过来,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明明现在的大哥比起以前看起来更清冷了些,但她偏偏就觉得自己仿佛有了靠山。

    “走吧。”

    司行简之所以现在就带上她,也是怕刘桂花会迁怒于她。如果有个万一,就是他的罪过了。

    谢尔听从司行简的吩咐,来到与兰兰约定的河边。这时已经黄昏了,纵然司行简提前过,可谢尔远远看着那豹子还是忍不住绷直了身体。

    兰兰却毫无所觉,兴奋地往马车这边跑,差点惊了马。

    司行简呵斥了一声,“兰兰!”它才乖乖退至一旁。

    这完全是临时起意的一次野外烧烤,条件简陋,司行简只有在野外采些香草给肉去腥,其余调料一概没有。

    好在这肉质确实鲜美,司行简有灵力,把火候控制得精妙,烤出来的肉也算美味。

    司行简只尝了两口,就只顾得上给兰兰烤肉了。

    谢尔和司行雅都提出要帮忙,被他拒绝了。他不觉得饿,也就不大想吃。

    谢尔吃着肉,受宠若惊中又有几分恍惚,他眼前还浮现着司行简用刀就把石头劈成薄薄的石板,那刀似乎还未挨到石头。还有切肉时手起刀落,这肉片薄厚均匀,显然是个惯用刀的。

    他知道司行简不是一般人,可展露的这些还是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更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毫不避讳着他,莫非就这么信任他家王爷么?

    要是司行简知道谢尔所想,肯定会告诉他“你想多了”。

    对司行简来,再也没有比养崽更重要的事了,他只是想在条件一般的情况下,尽可能让两只崽崽吃好而已。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司行雅也是这么想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唇,“我吃这些就够了。”但她面前的石板上还有一些。她是想着悄悄剩一点,拿回去给孩子吃。

    她家虽不至于穷得一年吃不上几次肉,但肉毕竟还是奢侈品,只能偶尔尝尝味。这样难得的野猪肉是从未吃过的,尤其还是这么浪费地烤着吃,她看着那流走的油都觉得心疼。

    而司行简看她吃得还没有崽崽多,“还有很多,”又怕她不好意思,补了一句,“吃不完也带不走,只有丢掉。”

    吃得正专心的兰兰抬头:我吃得完。

    司行简睨了它一眼,兰兰就埋下头继续吃。

    司行雅才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我是想带回去些,给孩子尝尝鲜。”

    “那也足够。”

    司安锦也在一旁贴心道:“姑姑尽管吃,还有很多呢。会给宝弟弟特意留的,还有那些糕点,也给宝弟弟带去。”

    她以前也饿过,姑姑过年时回来,会给她悄悄塞糕点。

    司行雅真心实意地拒绝,可耐不住司安锦撒娇卖乖,只好答应。看着现在活泼了许多的侄女,她也忍不住笑中含泪。

    她不知道她娘算计了什么,当初她娘差点把她嫁给一个老鳏夫,只为了换钱供弟弟读书。她能嫁到镇上,也是那人家看她大哥是个读书人。她娘以前就对锦不太好,可孝道大于天,她又不能亲娘的坏话。要是她娘也想卖了锦……

    还好,大哥把锦接回去了。

    经过这一遭,再要赶回镇上就要走夜路了,委实没这个必要。

    吃过饭,司行简照例带着崽崽散步消食,不同的是现在有兰兰跟着。

    大白现在没那么怕兰兰,但也不敢靠太近。

    他们去采了些驱蚊虫的艾草等,野外条件简陋,司行简还是尽可能给崽崽创造舒适的环境。他甚至做了个简易的过滤装置,弄些干净的水给崽崽洗漱。

    看得谢尔目瞪口呆,也让他愈发肯定这人的与众不同,就是国师要找的人。

    因为马车虽有减震措施,但路不平的时候,难免会有点颠簸,马车里就铺了两层厚厚的被子。虽然里面塞的是芦花、杨柳絮,但这个季节也可以保暖了。

    司安锦和司行雅睡在马车上。

    司行简和谢尔坐在火堆旁守夜。

    “给我讲讲国师和朝廷的事吧。”

    他还是要做些什么,为了让崽崽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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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谢晚洲:别人都知道带些吃的回来,你就完全忘了本王?

    谢尔:……

    人家是给自己孩子带的,莫非你想叫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