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雅倒是没什么异常，安静的吃着饭，偶尔抬头冲两人笑一笑。

    “这段时间讨债的那些人倒是很少来了。”她淡淡的道。

    白城的眸子顿了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起来，安抚道：“我们已经把钱还清了，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还清了？”

    闻言孙雅似乎很愉快的松了口气，等她吃完，白城连忙站起来问道：

    “妈，够吗，还要来一碗吗？”

    孙雅现在的食量不多，不过今天或许是有点胃口，倒是点了点头。

    刚要把碗递给白城，哪想指尖突然一滑，碗一下子砸在桌上又滚下了地，摔的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变故突生，下一瞬白景毛骨悚然，几乎是直接起身就往白城身后躲。

    “怎么连碗都要和我作对！”

    短暂的安静后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吼声，划破了刚才平静的表象。

    刚刚还温柔的孙雅的脸在瞬间扭曲，突然暴怒起来一脚踩在了碗的碎片上。

    “妈！”白城一惊，连忙拦住孙雅的动作要去收拾碎片，谁知道孙雅抬手就给他脸上一耳光。

    “你做什么，你也要和我过不去吗！”孙雅抬手又要扇，同时尖锐的叫道：

    “我要照顾你们两个，还要上班还债，还要承受那些乱七八糟人的指指点点！这都怪你爸，怪你们，你们这两个拖油瓶！”

    “我知道，我知道。”白城知道孙雅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只能软了声音拉住孙雅的手，声安抚道：“妈，你冷静一点，碎片会划伤——”

    “你不知道！”孙雅怒吼着甩开白城的手，暴躁的把能砸的东西通通扔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从我身上吸血！”

    这还不够，她还发泄似的尖叫着，在手上没有扔的东西之后就抬脚踹向了白城。

    “你还不好好上学，还敢架，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到你脸上的伤！就会给我找麻烦！”

    白城见状就知道孙雅暂时不会冷静了，只能回身先抱住白景。

    白景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害怕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埋首在白城怀里无声的掉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雅失控的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茫然的看着满屋的狼藉，缓缓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

    “对不起。”她哑声道，开始崩溃的大哭。

    白城后背疼的厉害，但他还是安静的起身，开始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先哄着白景回房间，自己则倒来一盆水擦着孙雅的手。

    “好孩子。”孙雅没了力气的靠在沙发前，疲惫的笑道：“我又…是我拖累你了。”

    “妈你别这么。”白城脸还肿着，他抬手蹭了下眼睛，努力笑起来道：“你是最好的妈妈。”

    送孙雅回房间休息，白城继续一个人在客厅收拾屋子。

    蹲下来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当袖子不心沾染到地上的汤汁时他连忙起身去冲洗。

    只是立在水池边时，无声的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