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贡品女尸(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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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

    水流的声音吵着床榻上昏昏欲睡的人儿拧紧眉头,凌子萩睁开双眸,涣散的意识慢慢聚拢,她顺声扭头,阮玉的弓着背在角落边的水盆内洗着丝帕。

    “姐,您醒了?”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阮玉连忙走到她身边,贴心地擦拭着自家主子的额头。

    凌子萩抬眼望着窗外,天光微熹,雾弥漫,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抓过阮玉的手臂问道:“我睡了多久?衙门现在什么情况?”

    阮玉手中的动作顿住,转而倒了杯水搀扶着自家主子喝下,凌子萩吸入的浓烟太多,嗓子都有些沙哑。

    “姐,您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是司大人送您回来的,但是没看到同行的白少卿,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此刻衙门是个什么情况。”

    凌子萩蹙眉,脑海中忆起司炎修带她跳出窗户的场景,追问道,“那司大人现在在哪里?”

    阮玉抿唇思索半晌,“一般这个时辰司大人都已经去早朝了,但是衙门出了事情,稍早奴婢路过他的书房,还看到刘管家进进出出的,奴婢想这个时候,司大人应该还在书。”

    “太好了,我去找他。”

    听到司炎修可能还在书房,凌子萩连忙从床上坐起,也顾不得刚恢复的孱弱身体,穿上绣鞋便朝屋外走。

    司府书房。

    “爷,我们前前后后忙到现在,终于是把西屋收拾妥当了。”白彦一身尘土,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应该是刚从三法司赶回来。

    “可查到什么?”司炎修把手中杯盏放在桌上,淡淡开口。

    “起火的根源是西屋外面的火油。”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衙门,当日是谁值守?”司炎修拧眉,语气稍显严肃。

    “值守的人我已经押去刑部大牢审问了,不过这次西屋的火来得突然,连带着旁边伍郎中的药房都有所波及。”

    “姚语呢,可找到了?”

    “姚语。”白彦轻叹口气,摇头道:“她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尸体就被压在烧毁的圆柱下面,人早已没了生命气息,唯一在废墟中找到的便是这铜制的押镖令箭。”

    凌子萩裹紧外衫站在书房外,听到的便是这个句话,尽管她已经想到姚语最后的结果,心中却依旧被这个消息揪了一把。

    正当她踌躇在门口不知是否进入的时候,里面传出男人醇厚、沙哑的声音。

    “进来。”

    凌子萩一惊,连忙看了下周遭,确定他的是自己之后,执手轻巧三下门,推门而入。

    “司大人。”她缓缓开口,声音哑的可怕。

    司炎修薄唇拉紧,把面前的杯盏朝凌子萩面前推了推,“醒来了?稍早伍郎中给你看过,除了吸入浓烟过多呛了肺部,剩下的倒是无碍。”

    凌子萩点头,眼角的余光瞄到对面男人的袖口下,依旧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可腕处裹着的一层透出血色的纱布,让她本来就愧疚的内心更是觉得压抑难过。

    那应该是他带着她跳出窗扉的那一刻被红灼的木炭蹭伤的吧?

    “抱歉。”她咬唇,哝哝开口。

    司炎修挑眉,等着她的后话。

    “火油的气味浓烈,按道理我应该能察觉到,或许姚语也不会因此丧命。”

    “当时你在用祝由术?”司炎修询问。

    若他没记错,凌子萩用祝由术的时候,就会对周围的危险忽略,不然上次她也不会被姚语咬到。

    凌子萩点头,算是默认。

    “那查到什么?”

    “可能是她的记忆出现缺失,零零碎碎的,但是我现在能确定,这个案子定是人为。”

    “愿闻其详。”司炎修颔首,示意凌子萩入坐。

    “姚语在给我叙述的时候,她是被人扯住头发一路拖拽的,之后便被人装进箱子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凶手和大风镖局的人有瓜葛?”司炎修根据凌子萩的话推断问道。

    凌子萩点头,“嗯,或许不单单是有瓜葛,有可能和大风镖局有着商贸往来,又有可能就是大风镖局的人。”

    听到凌子萩的分析,司炎修和一直站在原地缄默不语的白彦互看一眼。

    在司炎修的示意下,白彦开口道:“前两日我们把鲍芸的姘夫抓了回来,根据他的供述鲍芸私下人物关系复杂,最主要的是,她和大风镖局的镖师张广彪有牵扯。”

    凌子萩听到这瞅了眼对面端坐在椅子上,指尖摸索着玉扳指的男人。

    既然他能查到这里,张广彪定然是已经入狱的,可是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其中必然有别的原因。

    果然,司炎修表情严肃,语气冰冷开口道:“若是旁的犯人,不管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又或者是私刑问责,此刻早已供认不讳,可是大风镖局。”

    他到这,语气微顿,眼神扫过对面女子瘦弱的肩膀,继续道:“它多少是和朝廷有关系的,有些事情不能太明目张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子萩是个聪慧的,当然知道司炎修的这个后果是什么,她不过是和姚语多相处了几次,便引火上身,就别之后还会遇到些什么更危险的事情。

    她闭上双眼,样子似在斟酌什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开口道:“大人对祝由术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愿听夫人细讲。”

    “我的祝由术和大人以为的祝由术可能有所差别,我的祝由术一方面是您看到的能使人昏睡,而当事者浑然不觉,另一方面对于姚语这样失心疯的也能做到很好的引导和治疗,可您知道吗?放于正常人身上它同样试用。”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从张广彪嘴里问出我们想要的答案?”司炎修眯眼,快速反应过来。

    凌子萩勾唇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