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贡品女尸(14)
大风镖局林乾房间内。
司炎修双手执后立于窗扉边上,眯紧双眼盯着屋内来回走动的女子身影。
他是被她在马车内叫醒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直缠绕的失眠竟然在这个女子短短几句话的作用下变成了溃不成军的蝼蚁,这真的是祝由术吗?
“大人,看看这里。”一直忙活检查屋内的凌子萩压根没发现不远处有个男人用锐利的眼神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她眸光一亮连忙开口招呼。
司炎修收敛起心绪,朝凌子萩身边走去。
“看看这个是什么?”此刻的凌子萩确定这幅身体的视力比1.5还要厉害,连这种犄角旮旯里的碎片都能一眼看到。
着,她从笔筒里取出一只最细的毛笔,用笔杆捅入书桌和抽匣的缝隙间,一点点地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好像是烧毁的书信,看这纸质还算柔软,应该是近两日烧的。”凌子萩把取出来的东西放于掌心观察好半晌,继续道。
“嗯。”司炎修一并凑近观察,附和点头道,“不过都已经成这样了,上面零散的内容可能无法看到,这东西没用。”
“怎么没用?”凌子萩挑眉,一脸的义愤填膺。
“怎么,你有办法?”司炎修挑眉,反问。
“那当然,如果我能让上面的字隐现,咱们就做个交易怎么样?”凌子萩嘴角勾起,灵动的眼眸露出几分的狡黠。
“交易?”司炎修眼底倒映出对面女子一副俏皮的样子,难得轻笑一声,道:“好,你什么交易。”
凌子萩眼神慢慢瞅到对面男人的胸口处,想她在马车里把他叫醒之后,以为他就把怀表的事情淡忘了,谁知这个男人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怀表没收,此刻她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东西要回来,以后恐怕就更没可能了。
“如果我让着上面的字隐现,大人就把袖珍钟还给我。”
袖珍钟?司炎修思索片刻,心里瞬间了然。
“我现在不要…”凌子萩怕司炎修又生疑,连忙摆手,道“等这案子破了,你把它给我就是,反正这东西你拿着也没用。”
“它对你很重要?”司炎修见凌子萩一而再想拿回这东西,忍不住好奇询问。
凌子萩被问倒了,她应该怎么回答司炎修的问题。
穿越进原主身体的后,她发现全身上下唯一和现代还有牵扯的便是这袖珍钟,虽然她不能明白这东西为何会随她而来,但是如果这袖珍钟上面真的有回到现代世界的线索,她定然会想方设法把它取回来。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凌子萩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扯出这么个谎话来。
“你母亲?”司炎修微眯双眼,语气充满质疑。
凌子萩的母亲是在她孩提时候就已经香消玉殒的,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留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可能吗?
“真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凌子萩挺起胸膛,掩饰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心虚,道:“总之那个东西对大人没什么用,而且我也了,等案子破了,大人把它还我就是,既然您应我会送我离开,此事对于大人不过是随手之事而已。”
司炎修深深瞅了对面女人好一会,才不温不火地开口道:“让这几片烧毁的信笺上显字,你有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吗?”
这是答应了?凌子萩眨眨双眸,连忙回答道:“一坛极品烈酒,棉绳,一块木头,匕首,两块铜网,还有仵作用的镊子,就可以了?”
“白彦,听到了吗?去准备。”司炎修微侧头,对门口的手下吩咐。
“遵命。”
没过一会儿,凌子萩要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整齐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她开酒坛,细嗅酒的气息,按照这个呛鼻的浓度应该没问题,紧接着她拿起一边的木块对着酒坛口摆弄了一会,便拾起桌上的匕首准备开干。
“这是要做什么?”司炎修望着她这奇怪的动作,忍不住询问。
“做塞子啊,刚好能塞住这个酒坛的。”
“这是衙役用的防身匕首,很锋利,我来吧。”着,司炎修接过凌子萩手里的东西,边削边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削好之后木塞子中间钻个孔。”凌子萩连忙吩咐。
司炎修颔首。
凌子萩见主要的工作被他占了去,便拿起白彦准备好的金属网用石砚压平,把烧的残破不堪的纸张平铺其上,用另一个金属网开始轻轻拍铺平。
待这一切都已经完成后,司炎修手里的木塞也制作完成了。
“多谢。”凌子萩从他手中拿过木塞,把捻好的棉绳从木塞内穿过,之后把棉绳长的一端扔进烈酒坛子内,坛口塞紧木塞。
“夫人这是。”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白彦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上前悄声询问,却被自家主子扬起的噤声手势,把后面的话全数咽了进去。
凌子萩还在忙着,她捏捏坛口突出的灯芯,确定上面已经被酒浸透之后,问道:“可有火折子?”
司炎修挥手。
白彦上前立刻拿出火折子,帮着她把灯芯点燃。
望着徐徐燃烧起来的棉绳,凌子萩的脸上浮现起丝丝笑意,她连忙拿起手边的镊子,把已经整齐叠加好的纸张和金属网一并钳起,放在燃烧的灯芯上加热。
随着金属网慢慢变得灼红,被烧毁的纸上竟然慢慢出现一块块深色印记。
“出来了,出来了!”凌子萩嘴角勾起,呼喊出声。
站在一旁静默观察她这一连串举动的司炎修眸光跳动,快速上前几步想看看这烧毁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这怎么都是些数字啊?什么意思?”凌子萩透过光线望着纸上呈现出来的东西,喃喃自语。
“是账目。”司炎修思索半晌,回答道。
“数字。”凌子萩沉吟,“该不会是那些当出去的贡品账目吧,那岂不是。”
着,她扭头望着身边的男人,却不巧司炎修也一并转头,俩人就这样脸贴着脸四目相对。
凌子萩愣愣地呆在原地,面颊拂过一股股陌生又带着几许清新皂角气味的热浪,挠得她纤细的羽睫蒲扇个不停。
男人刚毅的面容,在女子赤色瞳孔的补光逐影间越发清晰、白净。
她知道司炎修长得俊美,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风姿郁美,卓尔不凡。
“大人,夫人。”
就在凌子萩还沉醉在司炎修俊雅长相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她连忙回过神,慌乱间眼神竟不知道该挪向哪里合适。
直到她感觉到一股股滚烫直奔她的脑壳,她才恍然明白,她竟然脸红了。
旁边传来男人轻咳的声音,紧接着司炎修便开口道:“白彦,你去看看对面的桌子上还有没有遗落的碎片,拿来一并检查。”
“遵命!”白彦挠了挠头,瞅过面前眼神有些飘忽的主子,转身忙活去了。
见白彦已经被支开,凌子萩这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只是部分账目,但是我可以确定这账有问题。”眼神已经恢复如常的司炎修从凌子萩手中接过钳着金属网的镊子,道:“收支不符,出大于进。”
“大人的意思是,林乾的账有一部分是不明流向的?”凌子萩追问。
司炎修点头,“对,如果没推断错,张广彪把当掉贡品银子的大头给了林乾后,林乾只留了其中一部分,大部分给了他人。”
“可是这张纸是被烧毁的,刚好最关键的这个「他人的信息」没了。”
司炎修面色严肃,再次点头。
“大人,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同一时间在对面一直翻找其他线索的白彦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