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贡品女尸(17)
清三法司衙门。
自昨晚伍郎中告诉凌子萩香膏的古法制作方法,她便失眠了一整晚,隐隐心中总是浮现起丝丝不好的预感,故而一大早她便来到三法司找司炎修。
可是因为司炎修要上早朝的关系,她不巧扑了个空。
“夫人,大人还有两个时辰才会下朝,你不如先回去休息?”
白彦在三法司忙活着重新修葺的事情,又瞅见凌子萩眼眸略显疲态,便忍不住关心道。
凌子萩摇头拒绝,这么大的事情事关人命,她又岂能安心酣睡。
“白彦。”似乎想起什么,凌子萩走到白彦身边问道,“你还记得你去香粉铺子查鲍芸事情的时候,有什么引人怀疑的细节吗?”
还在忙着指挥的白彦转过身,思虑半晌,道:“奇怪的事情?不知道这生意上的算不算。”
“哦?”凌子萩挑眉,等着对面人的后话。
“萧城总共有十余家香粉铺子,金枝的生意不是最好的,当然也不是那种关门歇业的,可是一个月前,她家的生意突然特别好,我记得当时还顺口问了掌柜殷霜霜,她的回答是她得到一个神秘配方,能让香味更加持久,所有城中的女性都喜欢去她那里买东西。”
“那她有没有薛彩凤和鲍芸的事情?”凌子萩继续问。
“了,但是就像我们知道的,俩人只是她的顾客,再了香膏这个东西女儿家必备,钟情于某家的,也是不奇怪的。”白彦着瞅了眼正在立屋脊圆柱的西屋,喊了声「心」。
再回头的时候,将将还在旁边的凌子萩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
凌子萩提着裙摆急急忙忙从三法司跑出来,自她听了白彦的那些话之后,心中对金枝铺子的怀疑便更加重了几分。
她相信巧合的存在,但是太多的巧合就能明一件事情,真相就在这些巧合的后面。
站在熙攘的街道上,凌子萩四下张望,若是没记错,殷霜霜的铺子就在城西。
想到城西,她的眉头拧得更深,姚语不就是在城西郊出事儿的吗?
一鼓作气,她提起裙摆朝金枝铺子奔去。
萧城的巳时街上还不算热闹,凌子萩站在金枝铺子的对面望着从里面欢喜走出,手中多了两个香膏盒子的姑娘,确定里面再无旁人之后,她稳定住慌乱的情绪,举步走了进去。
“呦,这位姑娘您需要点什么?”老板殷霜霜忙着在柜台后面算账,一见到有人走进来,便连忙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上前热情地着招呼。
凌子萩随意上下量了殷霜霜一眼,朱唇微翘,身形娇美饱满,虽已过花信年华却依旧难掩其灼灼风姿。
“我是听旁人老板您这里有上好的香膏,不知可还有货?”
“有..有..姑娘喜欢什么味道的?我都有。”一听是生意上门,殷霜霜脸上的笑容更胜,连忙转身拿出好些香膏一一摆放在凌子萩的面前。
凌子萩眼神随意扫过摆在面前的这些香膏盒子,确定里面没有她要找的凤仙香,便开始量起铺子内展示的其他香膏。
直到眸光慢慢挪到展架最上面一层摆放的梨花木盒子之后,道:“那个拿来我瞧瞧。”
“哎呦,姑娘您的眼光真厉害,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这东西可不便宜呢。”殷霜霜笑着趣,随手把那梨花木盒子放在凌子萩面前。
凌子萩望着盒子上雕刻的牡丹花,随手把盖子开,顿时一股熟悉又带着浓烈气息的凤仙花香扑鼻而来。
就是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这个味道很不错。”凌子萩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再次把盒子盖上,余光瞥到已经准备给她包的殷霜霜,道:“不过,这个东西肯定好多人都摸过,或者试过吧?”
殷霜霜一听,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姑娘什么意思?”
“掌柜别误会。”凌子萩勾起嘴角,好看的酒窝挂在脸上,一副可爱又俏皮的样子,道:“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我定然是要买的,只是掌柜的您有新的嘛?我愿意多出点钱。”
着,她把手腕上唯一的一枚镯子脱了下来,这东西是她从厢房的衣柜里找到的,应该是司炎修给她的聘礼吧,她不识这翡翠的价值,但是看成色应该值不少钱。
殷霜霜瞧过台子上的镯子,方才还有些不悦的神色立刻变得殷勤,“那姑娘你等着,我去找找,别走啊。”
凌子萩点头应允。
待屋内仅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凌子萩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严肃。
她回头瞅了瞅殷霜霜离开的方向,确定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俩忙绕过柜台,开始在存放胭脂的柜子上来回翻找。
除了这个梨花木盒子装的香膏剩下的香膏和胭脂都和外面卖的无异。
翻找半天,凌子萩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眼神不经意瞅到柜台后面的门。
她咬唇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的库房,发现里面的殷霜霜还的一会儿,这才心一狠,朝门内走去。
因为没有窗户,不大的屋内有些昏暗,好在她视力好,随着眼睛对黑暗的适应,她很快发现房间内的情况,靠在墙壁两侧的是一排排整齐归置的书籍,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凌子萩确定这些都是关于如何调配不同味道的香膏、胭脂的书卷。
她的双眸快速地在这些琳琅满目的书籍上扫过,直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本名叫《夷国密香载》的书上后,她连忙上前几步把书从柜子上取下。
凌子萩翻开书页,上面记载了上千种不同的调香手法,好在她大学的时候学过速读,不过是短短眨眼之间,她已经找到了书中最关键的信息:香泽海娜油法:取凌海娜半开者,拣去茎蒂洗净,高量一斗,麻油一斤,轻手拌匀..十日后倾出,匀入人脂,选其净白肥美,封闭三日,开后馨香扑鼻。
看到最后一句话,她心中飘过阵阵恐惧,忆起还躺在义庄内被割去脂肪的薛彩凤和鲍芸,又联想起如今还摆放在外面的梨花木香膏盒子,瞬间身上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就在她专心致志研究这手中数据的时候,身后挂着帘子的门被慢慢推开,一把匕首慢慢靠近凌子萩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