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庙婴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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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萩坐在席间,双手紧紧攥着怀里的琉璃盏。
虽然司炎修刚刚给她了招呼,可她怎么都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被直接点名要求当众叙案情,尤其是她的那一部分。
席间安静得可怕,凌子萩能感觉到周围无数只眼睛在她身上游荡。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坐在上面一脸殷切望着她的苏梓孟,哽咽地吞下口中温热的清酒,徐徐起身,朝殿中央走去。
“臣女凌子萩叩见皇上。”凌子萩脑海里翻找着原主所有学的规矩,跪在地上,缓缓叩首。
“今个算是半个家宴,你的婚事又是朕亲自定的,行礼就莫要这么隆重了,朕想听的是,你是如何帮司炎修破案的?”苏梓孟似乎对离奇又古怪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他眉梢一挑询问。
凌子萩低头,望着紧贴膝盖的冰冷青石板,朱唇张合了半天,终于开口道:“臣女没有特别的地方,只是。”
“回皇上的话。”凌子萩的话刚出口,旁边司炎修已然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拱手道:“内人虽是一妇人,可是凌家教得好,子萩不单单能通晓四书五经更是对我蔺国前朝历史和一些新奇杂谈有着浓厚的兴趣,破案期间这香膏的配方问题就是她找到的突破口。”
“哦?竟然是一女子找的,妙哉!妙哉!”皇上苏梓孟听到司炎修站出来解释后,眸光闪现出几许诧异,“看来这凌家女还真是博学多才啊!”
“那是!”皇上苏梓孟的话将将落下,司炎修还没来得及谢恩,尹玥眉梢一挑,抢先道:“据臣妾所知这凌家女还会给人瞧病。”
“瞧病?什么病?莫不是凌家女还是个女郎中?”皇上苏梓孟更是诧异,黑色的瞳孔已经微微瞪大。
凌子萩跪在地上,身子已经开始战栗了,尹玥这话里带话的意思,就差把「祝由术」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臣妾只是听,当时这案子有一名活下来的,已经疯癫到连宫里的御医都无法治愈的地步,却被这凌子萩看了一次情绪就稳定了不少,若不是之后三法司失火,臣妾想着治愈是迟早的事情。”
尹玥着,她如魅般的笑容在脸上隐现得越盛,勾人的眸子扫过司炎修的身上,问道:“司大人,本宫得对吗?”
司炎修垂首,眉头微微隆起,道:“尹玥娘娘得属实。”
凌子萩听到这,惊恐闭眼,袖口下的双手紧紧攥住,虽然她并不知这祝由术为何不能提及,但是看司炎修一直闪烁其词地帮她规避,心里也能料想到这事儿若是让圣人知道,她可能都活着走不出去这西华苑。
“能瞧心病?”皇上苏梓孟快速抓到重点,喃喃开口。
尹玥点头,紧接着在苏梓孟耳边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苏梓孟的面色闪过丝丝犹豫,不过很快又收敛起。
直到坐在另一边的皇后忍不住轻咳几声,以示时辰提醒,他这才回过神,眸光深深瞅着凌子,道:“你真会瞧心病?”
还没等凌子萩回答,司炎修连忙上前几步道:“回皇上的话,内人会一些。”
“那很好。”突然方才脸上还挂着几分疑惑情绪的皇上苏梓孟龙颜大悦,道:“等宴席结束你去趟京昭殿,看看里面的人你有没有办法看好。”
京昭殿?
听到这,凌子萩眼底稍显错愕,下一瞬,她觉得手臂被人一抓,整个人就被拎起来叩首,同时,耳边响起司炎修的声音,“臣遵旨。”
凌子萩回到席间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好像她不知不觉,又被扯进什么事情里去了。
她手中的琉璃盏再次被填满,不过这次不是清酒而是带着浓香的清茶。
“京昭殿住着一位皇子。”司炎修的声音不着痕迹地钻入凌子萩的耳畔。
凌子萩连忙回过神,眼神定定望着旁边端着杯盏望着舞池内扭动游弋的舞姬的男子,模样看似全神贯注,实则眼神散漫,无焦距。
“大人是什么意思?”
司炎修继续道:“尹玥娘娘有一子叫苏锗,从五岁开始便得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凌子萩着,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白日情况还好,有宫女,太监陪着逛逛御花园散散心,到了黑夜他便彻夜难眠,噩梦连连,御医束手无策,且一直到现在,病情已经恶化到每每深夜,他便会胡言乱语,有人要杀他。”司炎修淡淡解释。
听到这,凌子萩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被害妄想症吧?
“所以大人那会应了皇上的要求,实则是已经猜到尹玥娘娘有意让我去瞧苏锗了?”
“嗯!”司炎修点头。
原来如此!
凌子萩长舒一口气,眸光不着痕迹地愣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原来他早知道她不会出事情,还害得她差点以为人头要落地,这都是什么嘛!
“蔺国的前朝是宴国,当年的宴国有一大批医术杰出的人群,就包括你嘴里所的祝由术,根据宴国史料记载当时会祝由术的人足有千名,有不少人被祝由术解救过,可是所谓成也是祝由术败也是祝由术,当年会祝由术的一部分人被后宫的宦官所利用,引发一场宴国史上最大的宫变,虽然最后被平息,可这件事情也成了宴国最后国灭的引子。”
司炎修好似能明白凌子萩内心所想,他执起杯盏抿了一口,淡淡出这件事情。
凌子萩深吸一口气,心中豁然,蔺国有了前朝之鉴,指不定皇上苏梓孟知道她的事情,会以此要了她的项上人头。
“京昭殿离这里不远,我会让白彦暗中陪着你,夫人放心。”司炎修一口灌下手中清茶,语调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