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地狱索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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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谋杀。”同一时间已经观察尸体外表好一会儿的司炎修起身出心中的初步推论。

    凌子萩回眸,等着他后面的话。

    “这手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司炎修着,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块冰锥,微微拨动死者的指尖。

    这乍看没发现,通过司炎修这么个动作,凌子萩扫过于奶娘的手腕上的玉镯,视线落在死者的手上,这手怎地跟个面条一样,指尖能翻折到手背上。

    “这..这手骨折了?”凌子萩连忙开口。

    司炎修把手中的冰锥扔在一边,起身道:“嗯,但是尸体冻硬了,也只能发现这一点。”

    着他对着跟随而来的汤婆道:“阿婆,找几个帮手把尸体抬回大理寺东屋验尸房,回去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汤婆点点头,连忙招呼一并来的人开始忙活。

    “夫人!”待汤婆走了,司炎修转头望着身边的凌子萩,“子昂有件事情需要夫人帮衬。”

    “大人何时这般客气,直便是。”凌子萩连忙回答。

    “钱府后院都是女流,我一介男子不方便问话,麻烦夫人去了解下情况了,而我准备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一二,看看有没有什么旁的线索。”

    凌子萩点头认同,钱府下人多,这院子扫得颇为干净,哪怕是前一刻刚下的雪都会被不留情面的扫去,按道理这样的规矩是好的,但是作为案发现场来,却是致命的,有很多证据很可能都会被抹去。

    她望着司炎修已经开始忙活,凌子萩也抬眼望着周围已经围满的一圈看热闹的下人,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人群中一张看似雍容,表情淡然,实则眸光一直不离开井口的妇人身上。

    她嘴角勾起,提起裙摆,款款快步走上去:“敢问夫人可是钱府的主子?”

    妇人微微一怔,眸光从井口挪到凌子萩身上,虽然她没见过这个娘子,可是看她一身的锦缎华服都知道这女子的身份是什么。

    “您是司夫人?”妇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是,子昂是我郎君。”凌子萩点头,毫不避讳地回答。

    “果然是司夫人啊,之前我还好奇这跟在大理寺卿旁边美艳的娘子是谁,苦思冥想倒是没明白,谁知在看到娘子和司大人一并查案,这才恍然竟然是破了贤妃娘娘案子的司夫人啊!”舒娟着,嘴角勾起。

    凌子萩上下量着这个妇人,不愧是钱府的主子,五六十岁的模样早都练成了人间泥鳅,话知道怎么讨人喜欢,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奉承,看来钱家能有今天和这个女人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夫人谬赞了,我不过是解了皇后娘娘的委托,并未有什么大的作为,相比于钱家的女主人,能经历这么多的风雨守护钱家的着实不简单。”凌子萩连忙也起客套。

    舒娟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话,盈盈浅笑间,道:“司夫人,我是这钱府的大夫人也是掌管整个后院的,您来找我定然是有事情要问,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边走边。”

    钱府的后院着实大。

    凌子萩走了这一路,从假山到积雪的梅花,再到被冻住的水榭,也不知道来来回回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了多少下人,这才走到几个姨娘生活的后院。

    “不知夫人府中有多少下人?”凌子萩忍不住询问。

    “钱府建造初期到现在有三十余年了吧,算一算来得来、走得走,目前应该有百余人。”舒娟回答。

    “那这奶娘跟谁有什么过节吗?”凌子萩又问。

    “过节?”舒娟想了一下,摇摇头:“过节我倒是不知道,毕竟这府里就祥儿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再加上阿祥不出意外会是钱府下一任主子。

    所以对于于奶娘,下人们捧都来不及,怎地会有人害她?更何况据我所知,于奶娘又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她的死我还真想不明白。”

    祥儿?

    凌子萩消化着舒娟的话,她想她嘴里的祥儿,应该是钱府的少爷钱祥吧。

    “我听钱老爷是老来得子,外面的传言可真?”

    舒娟点点头,道:“真的,其实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钱府能走到今天也都是自找的。”

    “怎么?”

    “司夫人年纪,有些大家族的陈年旧事您可能不知道,钱家最早并没有这般富裕,老爷的祖上曾经为了发财,干过些亏损阴德的事情,这不报应就来了,老爷到了快七十才有的这么一个子嗣。”

    听着舒娟的,凌子萩略微低头沉吟,果然和宫长澜的没差。

    “这么晚才有孩子,期间钱老爷都没有纳妾或者家里贵人都没有有过孕的吗?”

    舒娟摇摇头,无奈叹口气又点点头,“钱家还未来到萧城的时候,我那时十八,有过一个孩子,因为在外逃荒不幸流了,之后再无。

    到这妾室,老爷先后娶了四房姨娘,肚子都不争气没动静,只有外面那个谎称自个是落魄姐的外室有了老爷的孩子,这不母凭子贵入了钱府一跃成为钱府的二房。”

    凌子萩听着,点点头,看来这钱老爷为了有个孩子没少娶妾,可是这不巧蹉跎了快三十年都无疾而终,如今快七十还宝刀未老的有了钱祥,来也着实能成钱家的一段「佳话」了。

    “既然钱祥是钱府独子,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希望大夫人能给我解答一二。”

    “司夫人这是什么话,有问题尽管问,只要案子能破,钱府能安省下来,我都愿意配合。”

    舒娟领着凌子萩走到一处凉亭内,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嘴角勾起诚恳着。

    “据我所知,这府中的大房若是没有子嗣,妾室中有人先生,为了保留嫡子的血脉防止旁人非议,这孩子都要在主母这边抚养,今个跟夫人走这一路,听夫人的语气,这孩子并非在夫人膝下?”

    舒娟似乎早料到凌子萩会这般话,失笑一声,从下人手中名接过茶碗倒了杯热茶放在对面,才无奈道:“司夫人的那都是规矩,可是规矩再大又怎样,和老爷的宠爱相比那都是浮云。

    按道理这外室生的孩子,也只有血脉能入府里,可是这又怎样,姜氏不但跟着孩子入了钱府,还成为除了我和老爷之外府内最大的主子,这孩子也在她的哭闹中,让她抚养,我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