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皇城梦魇(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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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木紫东家中出来,二人未多做停留,便马不停蹄地往萧城赶。

    凌子萩望着马车窗外的京灼县,眸光扫过依旧彻夜不停歇的矿区,山头上高高飘扬的矿区家族性旗帜「慕」字,慢慢陷入沉睡。

    嗒嗒嗒。

    水滴砸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凌子萩用力睁开困乏的双眼,望着从对面传来的动静。

    石岩上一滴水慢慢从高处落下,在潮湿的洞内汇聚成一滩汪洋。

    她这是在哪里?

    意识到不对劲,凌子萩连忙起精神,看向周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身处一处漆黑的岩石洞穴内。

    她舔舐过干涩的唇角,指尖微微用力想撑起身子,突然胳膊肘一软,整个人再次跌回地面。

    眸光顺着发软的右臂地方望去,这才发现她的臂弯竟然全数断裂,如面条一样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这。”凌子萩心中飘过阵阵惶恐,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挪动左手想一探究竟。

    终于她发现,这布满血痂的手竟不是自己的。

    “啊..呃。”她有些害怕,本能地想呼喊司炎修,任凭她如何用力张大嘴巴嗓子眼儿里只能发出难以辨认的沙哑嘶吼。

    她这是怎么了?

    凌子萩瞪大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她感觉到腹一阵流水般蠕动。

    她下意识低头查看,谁知道她这才发现自个不知何时竟然挺起了肚子。

    凌子萩左手慢慢覆上薄纱下的肚皮,指尖又被肚皮撞了一下,她眼底露出惊愕,她怀孕了?而且看这个样子是要生产的节奏啊。

    想到这,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不疼,那她就是在做梦,可是这梦又是谁的?为何这般真实?

    管不了太多,凌子萩用左臂费劲撑起身子,一步步朝洞内唯一的水汪走去。

    顶着从岩洞顶上唯一洒进来的月光,她终于看清楚自个的面容,杏仁般的双眸,含着三分哀怨,七分绝望,微微翘起的丹唇虽被狼狈沾染,却不损她本该有的性感。

    按道理这张脸应该是个祸水美人,也不知是谁这般狠心,有天大的仇恨似的,生生在这张俏颜刻上两个大字——荡妇!

    凌子萩有些心疼这个妇人,上手准备轻抚她容颜不再的面颊。

    谁知一阵阵稀碎的脚步声,断了她的动作。

    “醒来了?吃饭吧。”一道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凌子萩连忙回眸查看,却因为女子躲在暗处的关系,根本看不到她的容颜。

    可尽管如此,这声音她依旧觉得这声音格外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而已。

    “别这样盯着我,我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是你非要留下。”女子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来。

    凌子萩张合檀口,她能感觉到一股怒火和嘶吼在心底里发酵喷射,可是任凭她如何的努力,她的破锣嗓子只能发出难听的咿咿呀呀。

    “我能做的只是让你多活一日算一日,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得活。”女子再次发声。

    而凌子萩依旧只能用怨毒的眼神回应她。

    下一刻,一碗白饭放在她的面前,对面人再次开口了:“吃吧,我先走了。”

    “呜呜..唔。”终于凌子萩的嗓子眼儿憋出三个奇怪声调的声音。

    女子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你想问他?新皇继位,国号为丰孟,他..势必要抹去的。”

    “唔..唔。”凌子萩听到这疯狂的摇头,方才看到自个的脸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却在听到这个消息,泪珠似乎是断线了一般疯狂地往下砸。

    突然,她觉得腹一阵疼痛,一股水从双股间流下。

    不会吧,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已经快走出洞内的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连忙回转过身道:“这么巧?该死!来人,快来人,找人她接生。”

    女子话音刚落,从她身后跑出来一名年迈的老妪。

    老妪刚蹲在她身边,女子呜咽的声音突然一顿,眸光放在老妪的脸上,虽然凌子萩不认识这人,但是她确定原主定然认识这个人。

    突然,凌子萩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拔下簪子,对准肚皮就划了下去。

    老妪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咬着唇,憋着泪,无奈叹息。

    凌子萩眼睁睁看着自个的肚皮被自己亲手划开,她再也受不了这样血淋淋的画面,摇着头想用力从嗓子眼里发出嘶吼。

    “啊!”

    “子萩,子萩!”

    司炎修坐在马车内看卷宗,因为忙了一白日凌子萩随着马车的摇晃慢慢入睡。

    起初她还算安稳,之后不知怎地额头开始冒汗。

    他以为她热,期间还帮她解开领口,谁知这一杯水还未下肚,马车内的嘶吼让他知道她在做噩梦。

    “子萩,子萩。”司炎修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试图把塌上的女子摇醒。

    索性凌子萩在他疯狂的呼喊中慢慢睁开眼睛。

    她因为刚醒来,眼神还有些迷惘,直到视线慢慢聚焦在对面男子的容颜上。

    她又想起方才做的噩梦,心中一酸,一把抱住对面的男子开始呜咽起来。

    司炎修见她能哭能发泄,方才的担心也落下些许,收紧手臂,把怀里已经脆弱得让人心疼的女子死死抱在怀中。

    “做噩梦了?”他轻声呢喃,得到的,是女子用力的点头。

    “别怕,我在呢。”他声音更加柔和了。

    “子昂。”

    “嗯?”

    “子昂。”

    “嗯?”

    “子昂。”

    “嗯?”司炎修一遍比一遍轻柔,似是一滩汪水被风吹起泛起层层涟漪般。

    “幸好这是梦,你还在,有你真好。”凌子萩在司炎修怀里蹭着。

    二人赶回萧城的时候才刚鸡鸣破晓,除了白彦和鱼碗没人知道他俩去做了什么,都以为二人不过是大理寺忙了一日公务罢了。

    因为噩梦的关系,白日凌子萩一点困意都没有,难得司炎修能好好补眠,她也不多做扰,给白彦明要进宫的意愿,不耽搁地坐回马车准备进宫。

    “夫人,这刚回来应该随大人一并休息,进宫不急,身子重要。”

    白彦骑马跟随,对着马车内的女子道。

    凌子萩撩开帘子见赶往宫内还有段路程,勾唇回应:“白彦不知道,我得去找佐大人找一些东西,或许这案子就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