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城梦魇(38)
凌子萩面色铁青。
司炎修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一个正常的医者定然不会把两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给同一个人使用,更何况还这么多。
而如今问题就已经摆出来,她想起圣人最近越发暴怒的脾气和难以琢磨的行事风格,道:“长久下去或许会疯癫致死。”
司炎修闭眼,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可是,问题又来了。”凌子萩也蹙眉觉得事情棘手,“如果阮玉背后的人是茹贤妃,照这个案子看,似乎得通,可是推到之前的案子,那时候茹将军的女儿才入宫不久,不过是个贵人的身份,我和她无冤无仇,大理寺查的案子也和她牵扯不深。她又有什么理由让阮玉做这样的事情呢?”
司炎修推开书房的门,把怀中的女子放在床榻上。
见她最近休息不好而隐隐浮现在眼睛上的黑色阴影,忍不住开口道:“这事儿今个定然是没办法查清楚的,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了精神才能查案子。”
“嗯。”其实凌子萩已经觉得极度困乏了,她应了司炎修的话,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家主。”
待司炎修从书房走出来,已经在门口的刘管家焦急迎上去。
“他来了?”司炎修背手望着客堂的方向。
“是,老爷来了,在外面等您好久了。”
——
“哼,你偏要忤逆我,是不是?”
“父亲,不是子昂忤逆您,这是大理寺的职责,不容置疑。”
“你..我怎地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跟你母亲一样,死犟!”
“母亲?父亲到现在还觉得母亲的失踪和您没关系吗?”
“司子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以为我便是那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不顾夫妻情分之人?”
“难道不是吗?”
“你!好..好意思司子昂,随你便!”
凌子萩刚睡醒,发现司炎修不在书房,因为到了晚膳的关系,她从下人那听到他的去处,只身一人来到客堂。
谁知,这半只脚还未踏入门槛,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她自觉偷听旁人话,是人作风,转身正准备离开。
身后大堂的门却突然开,她和风风火火走出来的司承允双双一怔。
“父亲!”凌子萩连忙俯身问安,尴尬地扯动自个嘴角。
司承允被这么一叫连忙反应上来,狠狠瞥了一眼凌子萩扔下一句:“哼,司家迟早会毁在你手里。”扬长而去。
凌子萩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起身扫过身后空荡无人,推门而入。
此刻司炎修静坐在太师椅上,出神望着空荡荡的对面,不知在想什么。
“子昂。”凌子萩倒了杯热茶,走到他身边,道:“喝点水吧。”
“你听到了?”司炎修没有伸手,抬眼望着对面的女子问道。
凌子萩点点头:“抱歉,我起来没看到你,不是故意。”
“子萩!”司炎修深吸一口气,把凌子萩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轻柔拉过她的手道:“今个是我生辰,我却和父亲吵了一架。”
凌子萩怔住,她怎么都没想到,今个是司炎修的生辰。
“抱歉,我不知道,我。”
“不怪你,我从未过。”司炎修扯出一丝笑容,伸手抓过她的柔荑在掌心摸索。
凌子萩扫过桌上吃了一半的糕点和冰冷的茶水,大概推算出司承允何时来的,她开口道:“子昂还未吃饭吧?”
司炎修回过神,望着窗扉处透进来的余晖,道:“看我,都忘记晚膳的事情了,夫人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不,今个的晚饭,我给子昂做,等着。”
罢凌子萩连忙起身朝厨房走去。
司炎修望着女子渐渐离开的身影,从怀中掏出一枚镯子若有所思地细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客堂的门再次开,凌子萩端着两碗面走进来。
“按照蔺国的风俗,这长寿面是必须的,子昂看看我做的可可口?”
着凌子萩把面放在桌上,她厨艺并不算高超,长寿面的样子也不太美观,好在闻起来味道不错,让本就饿了一天的二人顿时连连肠响。
“不客气了。”司炎修笑着拿起木箸开始用膳。
凌子萩望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勾唇也自顾自的吃起来。
她吃饭本就喜欢细嚼慢咽,才吃完一半,就觉得对面的男子已经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自个。
“子昂,怎么了?不够吗?”凌子萩叼着一根面条,有些不太好意思被人这么盯着。
“子萩,这个送你。”司炎修着,突然执起凌子萩未拿木箸的手把一枚羊脂玉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子昂,这..好漂亮,这镯子这么通透,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凌子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今个是司炎修的生辰,她没准备礼物不,还被反送了镯子。
“这是我母亲的。.算是遗物吧。”司炎修勾起唇角,一手托腮望着凌子萩羞涩的反应,云淡风轻的道。
“你母亲的?姜氏的?”完凌子萩突然怔住,该死她漏了嘴。
果然司炎修面色一僵,问道:“你如何知道的?我母亲是姜氏?”
凌子萩见瞒不住,把杨庭宇之前在御花园给她的全数都托出,道:“子昂,我不是有意瞒你,但是这事儿无从考证,没有证据,有牵扯到旁人的名声,我不能乱。”
“他的没错。”司炎修依旧保持方才的动作,只是嘴角的笑慢慢消失:“在我出生之后,所有的童年印象里,阿娘和阿爹就总是争执,儿时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长大之后,回忆起来,再加上一些道听途的道消息,有些真相就有了根据。
我父亲和尹玥确实有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曾经我为了寻找失踪的母亲,质问过我的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亲是否还在世,也因为那次的质问,我搬出司府,和父亲不欢而散。”
凌子萩望着似乎在旁人的事情,实则淡然的面色已经快要绷不住的男人,心里瞬间带着好些心疼。
她不用问司炎修询问当年他父亲的结果是什么,就看两人如今剑拔弩张的样子,都知道一个要查真相一个接二连三的阻止。
“子昂!”凌子萩用带着镯子的手抚向男子刚毅的面颊,企图给他一丝丝的安慰,“你放心,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当年的真相哪怕多么不堪,多么难以寻找,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找下去,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