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荆州老妇(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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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凌子萩面露错愕,她以为自个眼花了,站起身子走到围栏处,再次细细观察。

    当她确定自个没看错,连忙回头望着身后的二位男子。

    司炎修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微抿的薄唇也明,他也想不明白。

    终于坐在一旁,一直勾唇浅笑,缄默不语的杨庭松开口道:“司大人虽然饱览诗书,又了解民俗,但是这民间班子「烛风影」司大人还是少了解了一些啊。”

    司炎修岂能没看出来杨庭宇卖关子的行径,他嘴角勾起,道:“正是因为不了解,杨掌柜才请我们来的不是吗?”

    “哈哈!”听到对面人的话,杨庭宇突然爽朗地大笑出声,他把面前的杯盏里的清茶全数灌下,才起身走到凌子萩的身边,指了指站在第一排观众席旁边一名身穿下人衣衫的女子道:“看到她了吗?”

    凌子萩点点头,眸光还时不时扫过女子手中的茶壶,那应该是随时给客人倒水准备的吧。

    “她才是唱戏的主角。”

    “什么?”明显凌子萩有些不相信。

    司炎修分析着杨庭松的话,喃喃道:“莫不是腹语者?”

    “不愧是司大人。”杨庭松转头,一脸佩服地望着司炎修,他不过是略微一提点,这个男人就能立刻想到。

    司炎修淡淡扫了杨庭松一眼,对于他的夸赞,他面不改色地给凌子萩解释道:“在前朝最早研习腹语是朝政的需要,之后随着腹语越来越多,江湖上一些的戏班子也开始把腹语用于戏曲中,一方面增加神秘感,另一方面把腹语者放在观众席间,不管是唱曲还是话,听众们更是能身临其境。”

    着,司炎修也起身走到凌子萩的身边,指了指女子怀中抱着的茶壶道:“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见过她倒茶吗?”

    凌子萩回忆一会儿,摇摇头,好像还真没有。

    “她手里抱着的东西是用来扩音的,并不是倒茶的。”司炎修解释。

    凌子萩眯紧双眼,望着女子怀中的茶壶,她想这茶壶里面的构造也是很神秘吧。

    突然她想到什么,连忙扭头望着司炎修道:“子昂,我好像。”

    司炎修点点头,深深瞅了眼又坐回位置,一派悠闲的杨庭松,眸光回到凌子萩面颊的时候,他道:“可以去郑府抓人了。”

    深夜的郑府格外寂静。

    凌子萩被司炎修抱着跳下马匹,凝神望着对面肃穆的石狮子和紧闭的大门。

    白彦得令上前敲郑府的门。

    似乎里面的人都睡了,过了许久着哈欠的门卫才慢慢开一条缝隙。

    当他看到外面的阵仗,困倦一扫而空,瞪大双眼、节节后退,之后跌跌撞撞朝后院跑准备通报。

    司炎修也懒得找人去追,毕竟这郑府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一挥手,几乎同时,站在他身边的人整齐有序地朝郑府进发。

    凌子萩跟在司炎修身后,也朝府内走,大理寺的捕快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火把,把整个昏暗的郑府照得通透无比。

    二人刚走到后院和花园的链接处,郑洪系着领口的纽扣连忙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见到司炎修连忙跪在地上道:“这..司大人,这是何事啊?大晚上的劳您这般动众,若是有需要,您明个派人来府里通传郑某一声,郑某保证立刻就到。”

    司炎修淡淡扫了一眼对面郑洪,道:“怎么郑府这么多下人,还得老爷子亲自穿衣服?”

    郑洪面色一僵,道:“郑某。”

    “夫人没帮您?”司炎修断郑洪的话,又问。

    郑洪一怔,嘴角扯动半晌:“夫人很早就睡下了,郑某有腿有脚的,不忍心。”

    “大人!前院内外都找了,未找到元蓁蓁的身影。”

    “大人!花园找了,未找到!”

    “大人,偏房、主卧都找了未找到元蓁蓁的身影。”

    郑洪推辞的话才一半,白彦领着手下跑到司炎修面前一一汇报。

    司炎修眸光冰冷的放在郑洪的身上,道:“郑老爷子,您夫人呢?”

    郑洪吞咽几下唾液,蜡黄的眼睛珠子在眼眶里了个圈道:“她..回娘家。”

    “汳州吗?”凌子萩接下郑洪的话。

    “啊?是的,是的。”郑洪连忙点头。

    “可是,我怎么记得元蓁蓁在汳州的时候身边的亲人都死光了呢?”凌子萩勾唇,眨巴眨巴眼睛,故作茫然地望着郑洪。

    瞬间,郑洪面颊上流下层层汗珠。

    他干瘪的薄唇张合了好几下,道:“哦,是郑某忘记了,蓁蓁她稍早之前出去。”

    “司大人!在后院一处偏僻的地方找到一间上锁的屋子。”郑洪撇脚的谎话还未完,鱼碗从后院方向跑来,拱手对着司炎修开口。

    郑洪一听这个房间,吓得双腿都要跪在地上,他此刻哪里还有空再跟其他人周旋,迈着踉跄的步子,朝鱼碗的房间奔去。

    “跟上!”司炎修面色严肃,对着身后众人挥手。

    郑府的院子不,众人跑到上锁房子前的时候,除了几个懂功夫的,其余人都气喘吁吁。

    郑洪早被白彦抓着按在地上。

    鱼碗得了司炎修的指令,上前准备开锁。

    “不能开,不能开啊!”郑洪似乎很害怕这个房间,对着鱼碗的背影开始呼喊。

    “哦?为何?”凌子萩蹲在地上,有些好奇郑洪的反应,一个地方富绅怎么着也是个风云人物,怎地这般胆如鼠?

    “开了,里面的主子知道了,蓁蓁就活不了了。”郑洪着还想强撑着身子起身,可是他的力气岂能抵过白彦?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间被开。

    随着鱼碗把屋内的灯火点亮,司炎修领着凌子萩朝屋内走。

    当凌子萩看到屋内的布置和博彩坊如出一辙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她绕过屏风,望着里面除了冰冷被褥再空无一物的房间,转头望着匍匐在门口,吓得人都开始哆嗦的郑洪道:“里面的主子?郑老爷子你是记忆出错了,还是老爷昏花了?里面根本没人!”

    “什么?不可能!”郑洪表情一怔,挣脱开白彦,冲进屋内,当他确定凌子萩的话并非作假,整个人茫然地跪在地上,久久不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