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秽黩血夜(18)
“哎呀,都是我不心,对不起啊。”鱼碗反应得极快,连忙从怀中抽出帕子,撸起鲁管家的袖子准备查看伤势。
凌子萩顺着二人的碰撞抬眼扫过鲁管家露出的手臂,心中一敛道:“碗怎地这般不心,赶快去请郎中给鲁管家看看。”
鱼碗刚把手中的事情忙到一半,听到凌子萩的提醒,连忙反应过来准备冲出宫府找郎中。
“不用了!”鲁管家连忙开口呵斥,紧接着他似乎觉得话语有点重,面色一缓道:“在下的意思是,伤,没事儿的,在下自个能处理。”
着,鲁管家连忙放下衣袖准备离开。
“等等。”凌子萩连忙叫住鲁管家。
鲁管家停驻,一脸茫然地回望。
“是这样的。”凌子萩上前几步,道:“我们今个来宫府其实是想查一下宫府在汳州生意的账簿和来往人员清单,若是鲁管家方便能否差遣下人送来。”
鲁管家低头看了看自个的手臂,知道这连包扎伤口带换衣衫需要些时间,凌子萩在这也不能干坐着,点点头道:“好的司夫人,您稍等片刻,在下会命人送来。”
罢,他快步离开大堂。
待大堂仅剩下凌子萩和鱼碗二人,凌子萩才收敛起面上的笑靥,扭头对着鱼碗:“碗,你方才可是瞧清楚鲁管家被烫的那条手臂上的伤口了?”
鱼碗没料到凌子萩会突然问她这个话,还沉浸在对鲁管家抱歉情绪中的她回过神想了一下道:“子萩的意思是。”
她着,眸光放在凌子萩怀中的丝帕上。
“嗯。”凌子萩着,把怀中的丝帕拿出来,从里面取出那半个破碎的玉镯,迎着阳光让鱼碗看,“还记得鲁管家手臂上的划痕吗?细长且锋利入肉深浅刚好和这个镯子上的红痕差不多,所以我怀疑彩霞极有可能命丧他之手。”
鱼碗听到这,禁不住张大嘴巴,道:“那..子萩我们把他抓起来?”
“不可!”凌子萩连忙把他拦住道:“一个伤口构不成直接证据,反之若是我们强制把人抓起来,鲁管家来一句是刀割的倒是还让人哑口无言了。”
“那怎么办?”鱼碗连忙询问。
凌子萩朱唇张合,还想什么,只见不远处一名宫府下人抱着两本账簿款款走近。
她给鱼碗一个安抚的手势,转而对着那名已经把账簿呈上来的下人道:“这就是宫家在汳州生意往来的账簿吗?”
那下人点点头道:“回司夫人的话是的,还有老爷在汳州私交甚好的一些名单,请您过目。”
凌子萩颔首,随手拿起上面一本翻了几下,见下人要离开,连忙问道:“这管理账簿的可都是府中的谁?”
下人转身对着凌子萩一拱手道:“回司夫人的话,宫家管理甚严,大部分的账簿都是鲁管家在管,不过尽管如此,老爷也会定期抽查的。”
“哦,好谢谢!”凌子萩点头对着他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紧接着她拿出压在最底下的名单,果真如她所料这个叫韩阴的人根本就不在名单中。
“如何?”鱼碗询问。
凌子萩把名单放在一边,道:“没有叫韩阴的人。”
“啊?不会是这宫老爷子跟我们撒谎了吧?这个老不修的!”鱼碗闻言气得跺脚。
凌子萩摇摇头,随手拿过桌上的账簿,一边翻着一边回答:“应该不会,毕竟这事儿牵扯到整个宫家的荣辱,况且蛇卵丸的秘方被改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会轻易做出来。唯一的可能是。”
她停顿了一下,把手中的账簿翻到最后一页,望着上面的字体,想也不想地一把扯下一张道:“这个花名册有两个,鲁管家给我们的是另外一个没有韩阴名字的。”
罢,她起身拉着鱼碗朝宫府的外面走去。
回到大理寺已经快到晚膳的时间,此刻司炎修已经从宫中回来等着她用膳。
“我听今个你和鱼姑娘去了宫府?”他把阳春炒饭放在凌子萩的面前,询问。
凌子萩忙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一边道:“嗯,顺便还带来这个东西了。”
着,她从怀中拿出从宫家账簿上扯下的一页纸递了上去。
司炎修拿过道:“你是怀疑篡改蛇卵丸药方的人是鲁管家?”
凌子萩点点头,把今个在宫府查到的事情全数给对面男子。
司炎修起身,从书案匣子内取出被改动的蛇卵丸配方开始和手中的纸比对。
“如何?”凌子萩把面前的饭吃得差不多,也没听到身后男子有什么动静,连忙放下木箸凑上前询问。
“不一样。”司炎修把纸张平铺在桌上,指尖点着上面一模一样的两个字道:“你看这方字,比画简单却又是最容易分辨这是否是一个人的笔迹,最后的力弯钩尤其明显,蛇卵丸配方有着上挑的趋势,而这个账页上却是中规中矩的,所以我敢断定这是两个人的笔迹。”
凌子萩听着司炎修的解释,朝桌上看,果然如他所,这两张纸分明是出于两个人的手笔。
“怎么会这样,如果真是如此,难道我怀疑的对象是错的?”凌子萩咬唇,一脸的颓然,这算是线索断了?
“不见得。”司炎修深吸一口气,拿起账单顺着对面的烛光查看道:“子萩再看看,看到了什么?”
凌子萩凑上前细细观察,当她看到每个字旁边都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擦拭痕迹,忍不住纳闷道:“这是墨迹?”
“嗯,是写的时候笔墨未干,被衣袖或者是手臂掠过时候造成的。”司炎修道。
听到这,凌子萩彻底反应过来了,道:“能在写字的时候造成这个情况的只有..左撇子!”
司炎修重重点头,表情变得凝重问道:“那么我再问夫人一句话,这鲁管家受伤的手臂是哪一条?”
“右边,被烫的也是右边。”
“这就对了。”司炎修冷冷一笑道:“被烫的是右边,受伤的是右边,证明他不管端茶倒水管用的都是右手,应该是右撇子,可是记账的时候却偏偏用左手,子萩觉得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有意隐瞒!定然是有问题。”凌子萩听到这释怀一笑,看来峰回路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