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雨夜欺奴(1)
鲁荣抬头,透过蓬乱沾染污泥的发缝望着对面的女子。
他似乎在寻思什么,犹豫半晌,突然冲到凌子萩面前道:“宫长澜,快..司夫人快救宫长澜?”
凌子萩听到这,面色露出不解,“宫长澜怎么了?”
鲁荣双手抓着栏杆,一边气愤地摇头,一边道:“我知道司夫人要问什么,对!这个案子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杨大人,想搞垮宫家的方式有很多,我为何会选择杨大人做替死鬼对吗?”
凌子萩深吸一口气,眸光定定放在对面男人的脸上,他的话,也是她要问的问题。
“是受人指使对吗?”她思忖片刻,终于把要的话了出来。
鲁荣点点头,眼底的悔恨密布,“是。”
“那人是谁?”凌子萩连忙追问。
鲁荣闭眼摇摇头,“潘嫣第一次落胎之后,我一个人去十里香买醉,那时候好像是丑时吧,隐约能听到更声,我迷迷糊糊地准备起来结账,谁知旁边突然坐了一位男子。”
“男子?”凌子萩眯眼:“你可认识?或者他长什么样子?”
“紫色。”鲁荣想了下又摇摇头:“天太黑了,我又迷糊,我只记得他穿了件绛紫色外麾,帽檐压得极低,样貌着实看得不清楚..不过。”
他着这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他有一双和司夫人一般的眼睛。”
凌子萩以为听到关键的地方,愣是没料到鲁荣竟然到自个身上,她本能地伸出指尖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这双眼睛,他的眼睛和司夫人一样像是有魔力一般,阻止我离开的脚步,甚至还把这个计划给了我。”鲁荣点头,眼底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凌子萩听到这彻底陷入迷惑中,要知道杨庭宇的死是有诸多巧合在里面的,如果钱家不发生意外,圣人身体康健,这蛇卵丸怎么着也轮不到宫家进献,也不会进到杨庭宇的嘴里。
可是看鲁荣的眼神又不像是谎,这蔺国到底有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会预测未来不成。
“我现在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司夫人我想求你件事情,好不好。”鲁荣见对面人半天都没有反应,焦急间连忙开口断她的思路。
凌子萩回神,猜测道:“宫长澜?”
“对!就是宫大姐。”鲁荣疯狂地点头。
“她不是嫁给慕鸿了吗?就算是宫家不如从前,她如今是外嫁妇,再慕鸿的名声也好,她能有。”
“不..不是这样的!”鲁荣闻言,立刻断凌子萩的话,道:“和慕家联姻是在下给老爷找的,而让慕家大少爷慕鸿迎娶宫大姐也是那穿着绛紫色外麾之人其中的一个计划。”
“什么?”凌子萩听到这,眼底尽数都是错愕。
鲁荣完,整个人跪地掩面哭泣,“我知道,我知道大错已经酿成,我是对不起宫家,是我对不起宫姐,如今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明个就要问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司夫人,求求司夫人去趟汳州带宫姐回来吧!”
他完,对着凌子萩就是一顿磕头。
“鲁荣!”这次凌子萩彻底气愤了,她一把把食盒扔在地上,手伸进围栏,扯过鲁荣的衣领道:
“你和宫守林的恩怨,是错是对,我可以不,毕竟这潘嫣也撒了谎,可是宫家怎么着也是你的恩人,对恩人的唯一骨肉这般,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完,凌子萩气愤地甩开鲁荣,提着裙摆朝外面跑去。
鲁荣望着离开的女子身影,一股股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和他满脸的污秽沾染在一起,他张着嘴,发出畜生般悔恨的痛苦哀嚎声。
——
南方到了梅雨季节的高发期,连绵不断的细雨把萧城到汳州的官道冲刷的泥泞非常。
马车慢悠悠地在山道上盘行,车内女子看似安然浅睡觉,可皱紧的眉头,蜷缩的柔荑表明她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噩梦。
凌子萩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一处洞穴口,满身的泥浆,紧贴在脸上的粘稠发丝,让她觉得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
她这是在哪?
凌子萩忍着难受,眸光朝周围望去。
身后是一片密林,高高耸立的松柏紧紧相拥,光线透不过叶子,漆黑深处就像是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她吞噬,咬碎。
她咬咬唇,眸光在山洞和密林中徘徊,犹豫半晌,她刚准备提脚朝密林中走,突然上空传来一阵惊雷,她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斗大的雨珠似是倾斜的瀑布朝她袭来。
“该死!”她哝哝念叨一句,被逼得朝山洞内前行。
绣鞋踩在洞内的污泥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扭」声,凌子萩不喜欢这个声音,忍不住捂住耳朵。
她本以为这山洞越往深处走,会越发的黑暗,危险,谁知还没走多远不远处竟然隐隐闪着一丝的光亮。
前方有人?
她心中飘过这句话,脚下不自觉加快步子。
「吱扭」声随着她的动作响得越发频繁,凌子萩顾不了这么多,她现在觉得浑身上下出奇的冷,只想找一处暖和的地方烤烤火。
光亮越来越近,面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当她停驻在一间偌大的厢房前,心中瞬间燃起阵阵的希望。
凌子萩扬起手,正准备敲门,里面突然传来阵阵痛苦的呜咽声。
她身子一僵,本能地收回指尖,顺着声音慢慢走到屋子的窗扉旁挪动。
“唔..唔。”
呜咽声随着她的靠近越发在耳边清晰起来,凌子萩带着好奇用指尖戳破窗纸。
入眼的是放在窗扉前案桌上的幽暗烛光,顺着烛光她观察屋内的布置,和她方才期待的温馨不一样,满墙挂满着黑红色的恶臭粘液,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早已腐朽不堪,似乎只需要微风拂过它们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唔..唔。”
呜咽声断了凌子萩的观察。
她眼睛珠子在洞内快速转动,落在声音源头上,只见一名赤/裸身子的女子满嘴流血,匍匐在地上,她已经命在旦夕,朱唇张合半晌只能发出畜生般的残喘嚎叫。
随着她的叫声,从旁边走过来一名穿着长靴的人,因为凌子萩看的视角问题,她只能看到那人的腿和腰身,看不到那人的容颜,就在她疑惑这人要做什么?
突然地上的女子头发被人猛地抓起,凌子萩还未反应,一股带着腥臭的血液就朝她这边洒来,在回神过来的时候,女人头和身子早都分了家。
凌子萩瞳孔迅速收缩,双脚一软,整个人已经被吓得跌落在地。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
她吓得想翻起身逃窜,可是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那般,软趴趴的任凭她用力多少次都站不起来。
厢房的门被慢慢开。
头顶上传来一道男子温润却又极近病态的声音:“呵呵?被你看到了?那别怪我了,我最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