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雨夜欺奴(24)
周知州闻言,连忙回答道:“司夫人实不相瞒,是这样的,当年京昭县姜家出事儿,大部分的女子都被发配到汳州沦为官妓,汳州当时为了方便接手便把京昭县这个案子的卷宗如数抄了一份作为备案。”
原来如此。
凌子萩点头,开卷宗,当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后,心中一紧,这..这不就是钱府的姜夫人吗?
“这人。”
她指着姜盈的画像询问。
“这个女子啊,听押解的途中逃跑了,当年赵大人派下去的人也没找到,便不了了之了。”
凌子萩抿唇,指尖快速在卷宗上翻过,实话姜家的女子并不多,大部分被发配来的都是一些丫鬟、婢女,直到她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页另一名女子的画像上。
她扫过右下角的批注:姜姝,指着再次问周知州道:“这个女子呢?现在在哪里?”
周知州拿过,看着女子的面容,突然他也意识到什么,道:“这..这不就是验尸房里。”
“是那具女尸就是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叫姜姝的人。”
“怎么会这样,这个姜姝还活着?”周知州听罢,面色一沉,呢喃道。
“怎么?”凌子萩追问。
周知州想了一下,道:“姜家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是赵知州着手办的案子,当年祁大人把这个案子彻查完,姜家有一部分人被发配到汳州是赵知州接手的,下官只知道当年这些女子都被分派到河坊内的红楼了,可是奇怪的是,姜姝不知怎地突然失踪。”
失踪?
凌子萩闻言,继续翻阅手中的卷宗,果然如周知州所,姜姝在抵达汳州的时候无故失踪了。
按道理一个普通妓子的失踪衙门都会按照正常程序寻找,无结果便不了了之,可是姜姝不一样,她是流放之人,在蔺国只要是流放之人都是有严格管教的,倘若丢失必须寻找且备案,甚至相关人员还要被问责。
而凌子萩在卷宗上看到的却是一些模糊的记录,除了这个案子的审理人员是祁德义,接收官员是赵元存以外,剩下的押解姜家的差役和寻找、记录这个卷宗的人员都没有填写。
看来这个案子和付的案子一样都不简单。
不过这也不代表没有结果,要知道柳依依和姜姝当年都是红昭楼的,这其中定有蹊跷。
“大人,大人。”
就在凌子萩思忖至此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跑来一名差役。
她定睛一瞧不正是稍早之前和司炎修出去的那名年纪大的差役吗?
“怎么,子昂回来了?”凌子萩起身,询问。
差役点点头,拱手道:“司大人从少府带着林判司回来了,如今在衙门的戒律房。”
听到林勇被带回来,凌子萩和周知州都格外兴奋,二人焦急朝戒律房走去。
此刻,戒律房内。
司炎修借着烛光望着对面一脸谄媚笑靥的男人,他微微皱眉,掩盖住心中的厌恶,道:“林勇,你知道本官把你抓来是做什么的吗?”
林勇嘴角扯动,正准备朝前凑到司炎修的身上,却接收到对方一个冷眼,他讪讪退回道:“不知司大人把下官抓到这个地方所谓何故?”
“咣当”
司炎修随手把一枚玉佩扔在桌上。
林勇见状快步走上前想拿过,嘴里还念叨着:“下官着玉佩丢哪里了,原来是司大人找到的,多谢。”
他的话还未完,司炎修随手抽出身后刑具上的一枚匕首,对准玉佩附近就刺了下去。
林勇见状连忙闪躲,吓得一身冷汗都快出来了。
“大人,您这是何意?”
“何意?”司炎修扬眉道:“这玉佩是从红昭楼老鸨房间找到的,林判司不准备解释什么吗?”
林勇一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嗯?”明显司炎修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林勇喉结滚动,袖口下的手紧了松,松了紧,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没错,司大人..我是去了红昭楼,也进来老鸨的房间,可是..可是我没动那里的东西,我不知道。”
“没动?”司炎修冷冷断林勇的话,讥诮道:“还是你把东西从老鸨窗扉处扔下去了?实话!”
林勇闻言,诧异抬眼望着对面面色沉着严肃的男子。
“去抓你之前本官顺便去了趟红昭楼,很幸运因为昨个红昭楼死人的关系,今个没有营生,所以老鸨窗户外我还找到个东西,看看?”
司炎修着,又从怀中拿出一枚耳饰,道:“这东西应该是红昭楼老鸨的吧,你告诉我它怎么会出现在外面?还能被我捡到?”
林勇望着面前老旧款式的耳饰,知道自个瞒不住的,他颤抖着从怀中拿出绣帕,把额头的汗珠擦干净,道:“不错,老鸨房间的东西是我偷的,自我知道大人来是查柳依依的事情,心中就万分惶恐。
本来下官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毕竟柳依依离开红昭楼都有些年岁了,可是谁知这老鸨竟然还保存着好几年前花魁的接客记录,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就..就去把它偷了出来,大人..我知道杀人偿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司炎修望着对面的男子,他知道林勇的性子是个市井人,可是怎么着也没料到他会承认杀了柳依依,要知道现在在他手中握着的证据,除了昨个老鸨丢的东西能确定林勇有事儿瞒着大理寺,能证明他杀死柳依依的直接证据可是一个都没有的。
而如今他这般痛快承认是为何?
林勇完这些话,偷偷瞄着司炎修。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飘忽的同时,连忙补充道:“大人,第一次见大人什么柳依依和林府的家丁跑了的事情是假,我真的杀了柳依依,真的!请您相信我!”
司炎修抬眼死死盯着林勇,直到把他看得心慌,才幽幽吐口道:“那好,红昭楼后巷子里的女尸怎么解释?”
林勇压根没想到司炎修会问这个问题,他吞咽下好几次唾液,薄唇张合了好半天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出来。
“我想他现在是不敢吧。”就在林勇眼睛珠子再次在眼眶里开始转,准备想个拙劣的谎言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戒律房的门突然开,凌子萩站在门口冷冷盯着里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