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血染萧城(13)
去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凌子萩坐在马车里,望着对面假寐的中年男子,心里隐隐泛着嘀咕。
凌怀旭睁开眼睛和对面女子探究的眼神对上,见她尴尬地躲避,嘴里露出父亲般宠溺的笑容道:“子萩很好奇为父要带你去哪里是吗?”
凌子萩低头,抿唇不语。
“为父知道你和司炎修的感情,也知道我的外孙不能没有爹,所以我准备带你去趟刑部。”
“父亲要带我去见司炎修?”凌子萩很是诧异,要知道最先反对她嫁给司炎修的是他,如今..
“之前反对你嫁入司家是怕司家对你不好,如今看来是为父多虑了,为父现在只希望你能和司家那子重归于好。”凌怀旭语重心长的道。
“重归于好吗?”凌子萩低头,若是以前她或许听到凌怀旭的话是欣喜的,毕竟不论是谁,都希望自个的婚姻能得到父母的支持,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的母亲..
“你母亲的事情,你莫要在意。”凌怀旭看出她的担忧,轻声安慰道:“有件事情,白日看你太累,没有给你提及。”
“是什么?”凌子萩问道。
“静秋虽然任性,但是我一直都知道她的本性应该不坏,醉染的话不能全信,毕竟你母亲去十里香她也是有怂恿和隐瞒的。”
凌怀旭知道自个不是大理寺的,查案子也不是感性就能有结果,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固然恨,却从未觉得魏静秋做了多少罪孽滔天的事情,这也是这件事在他心里埋了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那父亲觉得这个事情会是谁做的?”凌子萩现在想听听凌怀旭的想法。
“是谁为父没有证据话不能乱,但是。”凌怀旭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一件事情发生的很是巧合。”
“哦?”凌子萩好奇扬眉。
“记得锗王殿下吗?”凌怀旭出声提醒:“为父没记错,锗王的病还是你瞧得。”
听到这,凌子萩瞬间了然,她记得在给苏锗催眠的时候,发现苏锗的病是童年受了刺激才导致疯癫的,如果他的病和姜淮浓的失踪牵扯上,那么他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
尹玥..
想到这,凌子萩不免了个寒颤,她深深望着凌怀旭,丹唇张合半天,竟然不出一句话。
父女俩的交谈在马车抵达刑部的那一刻停止。
凌子萩跟在凌怀旭的身后朝里面走。
凌怀旭似乎早都跟刑部尚书过招呼,二人热络地聊了一阵,凌子萩在一名狱卒的带领下朝地牢里走。
和上次来的一样,这里依旧很暗,只是或许到了晚上的缘故,隐隐还给人一股阴森的感觉。
“司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按照熟悉的路线弯弯绕绕了一阵子,凌子萩来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牢房门口。
随着身后狱卒的一句话,她借着烛光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人。
此刻的司炎修已经没有上次探望时候的那般狼狈,一袭崭新的囚服加身,头发也随意扎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只是挂在嘴角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缓缓扭头,顺着烛光观察着来人。
“又来?”司炎修语气冷冽,就像是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般,给人一种疏离感。
凌子萩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这般,毕竟她方才可是捕捉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欣喜。
“你先下去吧。”她扭头对着狱卒道。
狱卒点头,随手把司炎修的牢房门开后留下油灯离开。
当寂静的空间内仅剩下二人的时候,凌子萩索性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了牢房的石床上。
“出去。”司炎修皱眉。
凌子萩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更放肆地把油灯搁在床榻边上,几乎同时光亮把对面男子略微有些沧桑的容颜照了个明显。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是吗?”司炎修似乎不太想凌子萩看到此刻的自己,上前几步一把扯过她的手就准备往出带。
“唔..嘶。”
司炎修的力气似乎有点大,还未等凌子萩从床上下来,她唇角一扯发出一声闷哼。
他连忙反应过来,低头查看,只见手中的女子柔荑不知何时竟然缠着绷带。
“怎么了?”他蹙眉有些紧张询问。
凌子萩低头沉默半晌,再抬头的时候,她的水眸微微泛着星星点点的红晕,声哝哝娇嗔道:“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会,上次来不是。”司炎修着,快速把凌子萩手上的绷带解开,随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红肿夹杂着血丝的掌心就这样呈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弄?”他追问。
凌子萩清了清嗓子,语气略显哽咽地把之前的事情了出来。
“凌怀旭竟然你,难道他不知道你。”司炎修闻言面色一沉,气愤地开口,直到他的眸子放在低头身子不住颤抖的女子的身子,似乎在憋笑,才恍然道:“你耍我?”
罢,他转过身子走到角落驱逐的意味明显。
凌子萩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瞬间心里的委屈如泉水般涌出:“对,我是耍了你,博了你的同情,可是我这么做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司炎修背着她,沉默不语。
“我告诉你司炎修,我上次来牢房不单单来看了你,还去看了司大人。”她吞咽几下唾液,继续道。
“父亲,你去找他做什么?”终于司炎修有了反应,他扭头望着她。
“司炎修,你还算瞒着我多久,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凌子萩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司炎修一怔,在捕捉对面女子决绝的表情,心里也清楚她要什么,眸眼闭紧,艰难的道:“子萩,这事。.你不应该参合进来,你应该。”
“我应该什么?”凌子萩发现他还在拒绝她,激动地上前几步,双手紧紧环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未出世孩子的父亲,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人扛下来,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你让我一个人苟活,怎么忍心啊?”
“子萩,我还是那句话。”
“司炎修,你莫要劝我,这事儿,我参合定了,如今蔺国内忧外患,若是山河破,我怎么可能又有家呢?你留下我一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和死又有什么分别?”凌子萩断司炎修的话,出心中的想法。
“你可以回去。”司炎修眉心触动,艰难的还想劝解。
终于凌子萩气愤地咆哮道:“我告诉你我回不去了!我也不会回去了。”
着,她想也不想地把袖中的袖珍钟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随着一声脆响,怀表支离破碎地分布在牢房的每个角落,看样子是无力回天。
“司炎修!”凌子萩眼圈泛红,泪水堆砌在眼眶中,她倔强地仰着头望着对面的男人道:“你别想赶我走,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你!”司炎修薄唇蠕动,怔怔望着对面的女子,在她眼泪遏制不住流下的那一瞬间,他伸出手环过她的身子,用力稳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