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光明殿上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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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之中,女子无数。

    可是能见到大王,侍奉大王的女子,却屈指可数,更遑论能为大王生下子嗣?

    然,她却为大王生下了儿子,还生下了女儿。

    她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比起那些连大王面儿都见不着的女子,她不知要尊贵多少倍。

    可方才,就是方才,她所生的儿子,大王却连名字都记不住!

    她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这个男人,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连她所生之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他到底是有多冷血,多无情?

    姒琦更是魂不附体,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

    完了!

    作为一个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的皇子,他还怎么去跟大皇兄争储君之位?

    他、他的父后,征战天下,杀伐果断,是人族顶天立地的强者。

    他时时刻刻崇拜如神祇一样的父后,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那么,他这人前人后的……

    “自古嫡为尊,庶为卑,几个庶出的女儿却枉顾尊卑,三番五次联手陷害尊贵的嫡出公主。”

    姒履癸眉宇间带着一抹目空一切的桀骜,身姿凛凛,势欺八方:“此等连祖训都能背弃的混账东西,还有脸在此同寡人谈论公平?”

    “任廷之。”只见他豁然起身,文德殿上,一股气势狂狷而涌,喉头迸发而出一道威严又霸气的沉声:“拿起居录来!”

    “喏。”任廷之脚下生风,片刻功夫便将「后皇起居录」搬来。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大王这是怎么了?

    为何要传:起居录?

    起居录,是实时记录大王与后宫之中,临幸了哪些妃嫔,受孕日与生产日核对后,证实嫔妃们所生的孩子是不是后皇血脉。

    许时。

    任廷之奉命,在姒牧的辅佐下,于众人诚惶诚恐的目光中,一页一页翻完了几位后妃的记录后,合上了起居录沉重的书封。

    所有人默不作声,一脸的错愕,已不知该什么,只能跪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片晌。

    “今日起。”

    姒履癸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悍惊人的气势,震得整座皇宫都在颤抖。

    “寡人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寡人的孩儿!”

    气势磅礴!

    声势欺天!

    ?

    翌日。

    后宫特别安静,也没人来找麻烦。

    姒玄衣早已在不系舟内,给冥北幽服下牵机嗜血丹的解药,因着不系舟内90/1时间差的调养,他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冥北幽在修养,她则在一旁修炼。

    又过了两日,冥北幽牵机嗜血丹的毒,也彻底解除,现在就剩下那诡异的生物毒了,她研究了一套新的针法,二人试了几次,稍有起色。

    姒玄衣给它临时起了个名字:魇尸毒(因为它阴邪,歹毒,而且有后世丧尸病毒的特性。)

    夏后皇朝?光明殿。

    八十一位朝臣并列两排,殿外还有文武百官聆听殿内决策。

    “大王,若商王有错,那您也了,罚也罚了,教训一顿当作杀鸡儆猴,叫天下人再不敢冒犯大王神威,您不杀他,不仅让天下人称颂大王仁德,恩泽万民,还能起到一个警示天下的作用,不如就放他回去,戴罪立功,为来年的朝贡提前做筹备。”话者,是商国派来的使臣,覃觥。

    姒履癸冷然的眼神,划过殿中那身着青衫的覃觥,并未言语。

    见状,那覃觥脖颈轻旋,看了一眼旁侧的朝臣,又不动声色地垂眸待音。

    殿上,一片安静。

    许时。

    “大王。”左师曹向前踏出一步:“臣有奏。”

    姒履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浑厚的嗓音,震殿而起:“奏。”

    “大王雄威万里,九州列国,无一不是折服于大王的威仪之下,可若是囚禁商王于?寻,恐商国大乱,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虽是商民,到底,也是大王您的子民,他们也必会对吾大夏怨声载道,不如放他回去,戴罪立功,往后带领商国子民发展牲畜,牧羊放牛,多多准备的贡品才是。”

    左师曹完,姒履癸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

    “这可不妙哇!要是没能动大王,那他到手的宝贝,岂不是得退回给商国来使?”

    想到此,更是觉得肉疼,冲着身旁的干辛嗫嘴抻首。

    “大王,臣有奏。”干辛也得了好处,拎着衣袍也加入劝中。

    姒玄衣虽然被敕封为镇国公主,却因为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举办及笄礼,所以,她也暂无机会正式进入朝堂议政。

    为了让她熟悉上朝的规矩,姒履癸许她在后殿观摩,姒玄衣兴奋得不行,还专程做了一张红木椅子,天天坐在后殿学习。

    今日,她一大早就来到光明殿后面,将殿上之事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清楚明了。

    历史有载,这左师曹和干辛二人,本就穿的是一条裤子,前者是出了名的庾臣,左师曹善于揣摩君心,明知国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旦发生战乱,百姓们必定会苦不堪言,却为了自己的财运亨通,联合干辛蒙骗姒履癸,撺掇武力值超然的姒履癸,对其它方国施加压力,从而又巧言令色,劝君主放过这些造反的人,从而得到无数财宝。

    后者则是名满天下的暴臣,有这么一条律令就是他定的:规定妇女在路上与男子相遇,必须避让一旁;

    如果不避让,就会被拉到十字路口,当着众人痛一顿,以示律法公正。

    夏王朝是男子推翻女子政权,成了氏族中的主导力量的成熟期。

    此时妇女的地位,已经低于男子,父系氏族社会正式取代了母系氏族社会,以夏后皇朝为范例,男子在社会上的绝对权威已经确立。

    “您乃人皇,君临天下,区区商汤尔,何惧哉?”身为暴臣,干辛一本正经的胡八道:“不若放他归去,若敢再犯,举国灭之!”

    “左师曹,干辛,你二人休得胡言,乱吾圣心!”站在首位的豢龙逄怒声斥责道,像极了凛冬的第一道寒霜。

    “大王,请恕老臣无礼。”豢龙逄躬身深礼,“老臣有些话,实乃不吐不快。”

    “太宰大人忠君为国,何罪之有,你且来。”姒履癸看到老者上前,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姒玄衣在后殿,看到那满头的白发,犹如严冬的初雪落地。

    “多谢大王!”只见他深躬以礼,一转身,眼神犀利,怒瞪干辛与左师曹二人,“有商国以畜牧奴隶建立部落,延续数百年,再立「商」为国,时不足百年!”

    “近百年来,有商得我夏后皇朝与大王的庇护、扶持。”豢龙逄又对姒履癸拢拳以礼,这才朗声道,“国力日渐强盛,发展蒸蒸日上,可谓国之渐富,民之日强。”

    “而这等人一朝得志,便不思君恩,不愿朝贡,反而不断怂恿周边多个部落和方国与吾上国不睦。”

    身为太宰,老者话时,面部的肌肉牵动着岁月磨砺之后留下的痕迹,威严十足。

    “此等行径为天下人所不耻,此等犯上作乱之贼子,简直罪大恶极!”

    “大王,多年来因纳贡一事,多个属国与我夏后皇朝矛盾重重,其中不免暗藏商国影子。”

    “有商屡屡撺掇其它方国来与吾上国发难,实则就是在造反的边缘试探,以它国之力来削弱我夏后皇朝的实力。”

    “二十年前,有施国发生特大蝗灾,他商汤便趁机四处挑起争端,拿着我夏后皇朝赈灾的五谷,为他自己收买人心,发展联盟,多次谋反,事实据在,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光明殿上,文武百官都为以上案例感触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