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全家都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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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之人若是沾染上太多人世间的孽,在坚定的决心都会偏离道心。

    这也是后世人族为何那么多年都没有再出过圣人,人神的缘由吧?

    姒玄衣坐在洞口外面,听着封镇海与凰星儿的谈话。

    这巴山古林的树的确比大巴山的更粗壮雄伟,连生命气息都更磅礴一些,各类妖兽,野兽的足迹也有迹可循,此处虽然离隗城还有十里之遥,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但森林之中,往往伴随着难以估摸的危险。

    “咳咳、咳咳咳——”原本靠在疾风银狼身上浅寐的涂山浔,忽然变得痛苦不堪。

    那一声声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让他的脸色瞬间涨得紫红,从兽皮毯子上坐了起来。

    那惨烈的咳嗽声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使他不出话,直不起身子,随着,一口暗红色的黑血从他口中喷出,登时,一张脸变得惨白如雪,身子跟着虚弱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一般!

    姒玄衣拍地而起,将涂山浔稳稳扶住,鸳鸯眼瞳孔骤然紧缩,因她看见沾染到涂山浔血液的野草,竟在飞速枯萎,化为尘烟。

    涂山浔嘴角挂着一丝近乎黑色的血液,有气无力地靠在姒玄衣的肩上。

    姒玄衣将他扶住,缓缓坐下,靠在疾风银狼肚子上毛发最多最温暖的位置。

    “你这是,中毒了?”

    她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搏,却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涂山浔眼神有些空幻缥缈,轻软的声音空灵而至,“我没事。”

    姒玄衣眉心一皱,冷着脸,道:“你这叫没事?”

    封镇海从石洞中走出来,仔细看眼涂山浔的情况,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随手用剑刨出一个深坑,将那黑血全部埋得严严实实的,而后沉声道:“蛮儿晚上留下来照顾浔军师,我们和漪媗潜入山下那座城查探究竟。”

    姒玄衣与众人都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隐刹已经先一步用枯木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上前来帮姒玄衣扶着涂山浔,将兽皮毯子和枯叶子铺在棚子里,在旁边架起篝火,隐刹随即搬来一块大石头,盘腿坐在门口,犹如一尊煞气浓浓的门神一般。

    “你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跑出来作甚?”姒玄衣将涂山浔扶到里面躺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床薄被,这是她之前为自己准备的,一直没机会用得上,现在便宜这个老狐狸精了,“像个病西施一样,这不是故意让人担心吗?”

    涂山浔看着面带怒色,在他跟前絮叨,却又在替他整理被褥的人儿,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个极其倾城,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笑,“病……”西施,这又是谁?

    为什么,她口中总是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人?

    “闭嘴!”姒玄衣又从空间戒指里取来一瓶灵液,一边以掌心的源炁温热,一边道:“你气息不稳,一话又得止不住咳嗽了!”

    她将玉瓶递给他,:“将这个喝下去,你会好受些。”

    涂山浔一双幽蓝的眸子看了看那玉瓶,扭过头去,居然凶他:不喝。

    姒玄衣蹙了蹙眉,“听话。”

    这本是给那个狗贼准备的,她之前在?寻城,习惯性的给冥北幽准备一些灵液在空间戒指里,现在便宜他了,居然不识好歹,知道这东西多珍贵吗?

    涂山浔一双眼睛清澈,幽然地看着她:“你喂我。”

    “呃……”姒玄衣眼角疯狂颤,嘴角僵直:个死狐狸精!你傲娇个鬼啊!

    坐在门口的隐刹一脸的漠然,一旁原本想要帮忙的封镇海,尴尬地忍着笑,憋得很是辛苦,只能将目光看向别处,分散注意力。

    凰星儿可没那么多忌讳,直接发出爽朗的大笑。

    守着烤肉的蛮儿眨巴眨巴着眼睛,望了一眼涂山浔,好奇地问道,“浔大哥,这是染了风寒,发烧了?”

    凰星儿照着蛮儿那圆不溜丢的脑门儿,「啪」一巴掌拍上去。

    “肉烤好了,就是太烫,一会儿才能吃。”她看了看姒玄衣二人,又朝隐刹和封镇海使了个眼色,而后揪着蛮儿耳朵,嘿嘿笑道:“我这被火烤了都快两个时辰,一身都在发烧,嗨呀!这天儿太热,先找个地方吹吹风,凉快凉快!”

    “哦!是是是!”封镇海秒懂,拉着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的隐刹,笑道:“我们刚才也帮忙了,被火烤得浑身发烫。”

    隐刹眨眨眼,脸色冰冷,却也没什么,藉着封镇海的手势站起了身。

    看着四人「识趣」地离开的背影,姒玄衣裂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再看看半卧在兽皮毯子上的涂山浔,单手撑着脑袋,虽重病在身,却看不出病入膏肓的颓然,在他两道剑眉下,一双缱绻迷离的幽蓝瞳孔泛起温柔的涟漪,淡淡的樱色嘴角好似带着一抹笑意,微微上扬的弧度,像极了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俊美无俦的五官,表情略微有些傲娇,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姒玄衣无奈地摇摇头,想着他兴许是太虚弱了,便将玉瓶缓缓地递上去。

    龙神幼崽儿皱了皱眉,这死狐狸,是毛有病吧?

    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虎子千哉,那东西也点点头:毛有病!

    瞌睡的炽翎收到两个弟的信息,上吊着两只眼,猛地拍着翅膀,跳下去,一脚踩在涂山浔的胸口。

    涂山浔吃痛,下意识张开嘴巴,炽翎一伸翅爪,「嗖」地一下,夺过姒玄衣手中的玉瓶,对着他的嘴将玉瓶直接翻了个底儿朝天,野蛮且粗鲁的把灵液全部给灌了进去。

    “咳咳咳……”涂山浔呛得直咳嗽,但喝下去之后顿时好受了许多。

    “喵噜噜!”惯得你,再这样揍你丫的!

    这可是牠辛辛苦苦从不系舟搬出来的,给这个光吃饭不干活儿的喝了,还想让牠姐姐喂他,凑不要脸!

    炽翎拍着翅膀,飞到外面,一爪子刨了个坑将玉瓶埋在泥土里,使劲儿地甩了甩爪子上的泥土,龙神幼崽儿见状,嘴巴一张,一口水喷上去,炽翎爪子登时被洗得干干净净,牠跃至涂山浔的兽皮毯子上,将一双金色的爪子反复地擦干。

    这才飞回姒玄衣身边,示意要她抱,随即一双翅爪交叉抱在胸前,金红的双眸里发出熠熠生辉的光泽,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姒玄衣:“……”

    涂山浔眸色婉转,量着炽翎,半晌露出惊讶的神情,笑道:“真看不出来,这扁毛畜生这么有灵性!”

    炽翎闻言,眼神从疑惑慢慢转为愤怒,冲涂山浔喵噜骂道,“你才扁毛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