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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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北幽从后山泡完灵泉回来,正好看到姒玄衣往汤药鼎里加东西,运转着那无色系的源炁,认真且心谨慎的模样,心间一阵暖流荡过。

    这满满一大鼎的汤药,她都是这么心翼翼,一点一滴地熬制出来的吗?

    姒玄衣抬头,望着背光而立,身后闪耀着略微刺眼的霞光,身穿玄金色星辰织锦深衣,乌黑如缎的长发散落在身后,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水珠儿,还映射着幽光如星,晶莹剔透的翠玉扳指于指尖泛着冷光。

    四目相对,他犹如大海般深邃明世的眼,双瞳寒气逼人,更显冷峻犀利,她一双灵动而幽然的鸳鸯眸,情动心间,熠熠生辉。

    他一张轮廓分明,冷峻中带着刚毅的俊颜,好看到得令人窒息。

    “狗贼,你为何生得如此赏心悦目……”

    冥北幽闻言,心头一抹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在迅速扩展,心口处涨涨的。

    他面色冰冷,垂下眼眸,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压抑着那涨裂的异样感受。

    姒玄衣不知,自己方才是在心里暗忖,还是将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这个男人,总是能这般轻而易举的俘获她所有的目光,所有异样的心跳,霎时便能射入她的灵魂,这世间万般男子,千般好,却不及一个冥北幽。

    突然,那有些苍白的脸儿上,笑意忽然一僵。

    “嗡!嗡嗡!”头痛欲裂。

    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往那大鼎倒去。

    “玄衣——”冥北幽动若雷霆,一把将她扶住,“你怎么了?”

    姒玄衣听着那声惊慌中带着几缕急促的「玄衣」,右脑仁中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一般,痛得眼眶中血丝满布,面目狰狞,眨眼之间,全身大汗淋漓。

    “啊啊!”

    冥北幽紧紧抱住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的姒玄衣,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是何故,突然会这么痛苦,“你怎么了?是哪里痛?”登时双手忍不住在颤抖,这到底怎么回事?

    “冥、北幽!”姒玄衣吃力地喊出他的名,低声咆哮道:“你快进入鼎内!”

    冥北幽身形一僵,见她痛苦不已,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姒玄衣一把推开他,“进去!”

    见她一脸痛贯心膐的表情,冥北幽将她搀扶到一旁的软塌上,听话地赶紧进入那汤药鼎里。

    “嗤,嗤嗤!”

    一声声诡异的气炸声不断传来,顿时,冥北幽觉得浑身上下犹如铁水裹身,痛、绞痛!

    痛,痛到无力呼吸,连挣扎一下都不敢,只能紧咬牙关,任由那黏糊糊的药汤裹挟着身躯,空洞的眼神。

    “冥北幽,把你整个人泡在药汤里,憋不住了再起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姒玄衣身上没有半分力气,却依然没有错过冥北幽那痛苦的神情,但是,他要是不坚持住,她就快坚持不住了,“你所中之毒乃献祭蛊毒?震天吼,这人间,恐怕无人能彻底清除你身上的蛊毒,孤拼尽全力,也只能续你十年寿命,若你能在十年之内修成大道,去到仙界,此蛊毒便不会如此棘手!”

    十年,修成大道。

    冥北幽闻言,赶紧照做,能续命十年寿命,值了。

    只是十年内做到化神飞升,去往仙界确实有些难度,若是能除了这身毒,他可不惧任何艰难险阻。

    金丹之上是元婴,元婴之上乃渡劫,渡劫之上是化神,化神境才能飞升,而仙界之人,化神返虚是最基本的修为,即便是修炼到那个境界,也不一定能与下蛊之人抗衡吧?

    一盏茶的功夫,冥北幽从将脑袋探出药汤来呼吸。

    姒玄衣见他一脸黑乎乎,黏不拉几的东西,顿时脑袋也没那么痛了。

    “十年内修炼至化神,你有几成把握?”姒玄衣面色泛白,很是虚弱,试探问道。

    冥北幽确认了她好像没事儿了,才傲然道:“十成!”

    “嘁,拽什么拽。”姒玄衣听他这般干脆,撇了撇嘴:天赋好了不起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

    修炼一途,必须基础扎实,稳扎稳,循序渐进。

    最为忌讳的,便是急于求成,那只会适得其反。

    冥北幽将身子整个儿埋进药汤中,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如此往复,整整三天三夜,冥北幽身上的线虫基本都死绝了,而他自己也虚脱得只剩下一口气。

    原本古铜色的皮肤,被熬成了象牙白,宛若玉人,更有七分病态的柔弱,三分阳刚的倔犟,若不是修为高深,肉体强悍程度远超常人,只怕早就被炖烂了。

    姒玄衣对他那超出常人的韧性、耐力,持恒的态度,以及求生的欲望深感钦佩,她从未见过有谁,在这些方面,能超越冥北幽。

    可他好像对于生死,却并不是那么的执着,只是不会轻言放弃,仅此而已。

    第四天,姒玄衣喂他服下了乾坤正阳丹,继续以另外一种比较清澈,温和的排毒药汤为其做药浴。

    第五天,姒玄衣不断运转源炁,为他推拿,将那些死去的线虫从皮肤深层,通过张开的毛孔全部逼出来。

    她柔软的指尖,轻触过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筋络,每一个毛孔。

    那温热的气息,拍在冥北幽身体的各处,掠过耳畔,掠过脑海,掠过心扉,吹得他双耳绯红,心尖儿发麻,呼吸急促,心跳如雷,某物不听话地暗自蓄力。

    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牵引着他心头住着的那头洪荒猛兽,去往那神秘的故乡,那稍有不慎便会令他失去思考能力的怪物,在催促着他去抚摸那张清绝的容颜,拥住她柔软的身躯,亲吻她湿润的唇瓣,侵略她,占有她。

    姒玄衣也发现了冥北幽的异样,登时,一张脸像煮熟的螃蟹,蔓延至双耳,脖颈。

    这——心如鹿撞,不绝于耳。

    她,她该怎么办?

    全身的线虫尸体基本都已经排出来了,唯独、唯独……

    饶是她在21世纪生活了二十余年,却也不曾做过这等事,实在太害羞了。

    可转念想到,她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能让他恢复健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吗?

    姒玄衣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没关系,医者父母心,救治病患乃医者职责。

    许时。

    冥北幽目光一颤,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