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让嫡公主见笑了
姒玄衣从里面随便拿了一枚,放入霞披肩上挎的子孙袋哭,然后又把剩下的九枚,一颗、一颗地放入了锦袋,将袋子上的套绳儿一拉,又收了起来,看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不愧是嫡公主,出手可是真大方。”姒姝酸不拉几地站在一旁,哼哼唧唧,“明明有那么多,却只给了大公主一枚!”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旁的姒昙接过话茬子,刚想点什么,跟在姒玄衣身后的雪卿妩一记冷冷的刀子眼丢过去,道:“以为什么?殿下这一枚深海金珠,抵得上你们这一对破铜烂铁,二位郡主,破铜烂铁就算堆成山,它也长不出宝贝。”
“你!”姒姝被气得面红耳赤,她方才添的彩里面就有金簪玉钗,单挑出来论,比二公主的彩贝也差不到哪里去,居然被这个九王爷的义女成是破铜烂铁,简直是气死她了!
“唉!大王真是太偏心了,这样的宝贝,我们平时见都没见过。”
姒昙好歹也是郡主,见那价值连城的珍珠,姒玄衣直送给了姒嫣一枚,想着自己也要定亲,姒玄衣会不会也送自己一枚?
可当她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心里登时很不是个滋味儿。
从前,姒玄衣身上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奇珍异宝,早就习以为常,反正早晚都是她们的。
可现在与从前却不一样,这些东西她们只能眼红的看着,心里就算在想要,也不敢再动手去抢,今时今日的姒玄衣,那锦帛就算是撕碎了也不愿意给她们,更何况是深海金珠这样的宝贝?
“孤也就是来走个形式,不扰了你们!”姒玄衣口吻淡淡的,女人多的地方,麻烦就多,这丹霞殿自她进来起好比一个白骨累累的地狱,无数冤魂蜷缩在各个角落,看着都让人心头发颤。
站在一旁的姒芸,见姒玄衣要走,眉眼闪烁,双手藏在袖中,趁着人们正在给姒嫣献媚,悄然跟着离开。
刚出丹霞殿门,身后便传来一声:“七皇妹。”
姒玄衣微微蹙眉,姒芸。
这可是商次妃的女儿,明面儿上也是姒莲的人。
“咚。”
姒芸突然跪在姒玄衣脚边,垂着头,“姒芸愿意追随嫡公主一辈子,还望你不计前嫌,任作牛羊,姒芸也心甘情愿。”
姒玄衣转身,看着脚边跪着的人,鸳鸯眼中的寒芒彻骨,一张脸上冷若冰霜,“姒莲,你怕是求错了门。”
不管姒莲知不知道真相,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就算利用价值在大,她不稀罕!
虽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姒妧与姒芸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姒妧,只是单纯的想活下去,就算是以死相抗,她也不过是想逃商次妃给她造的炼狱牢笼。
起来,姒妧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嫡公主,四皇姐已远嫁有穷国,商次妃娘娘她在殿下面前,不过是强弩之末,此番亦不过是想利用我笼络寒山氏,往后也不可能为了我去得罪寒山氏,我如今无依无靠,只是个失了贞洁的庶出公主,就算是嫁到如寒山那般的方国,也只是一个次妃,位分还要排在姒昙一个郡主之下,还望你念在姐妹一场的份……”
姒芸喉头的话还未完,闻得身后传来「啪啪啪——」一阵清脆的击掌声。
她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面色一怔,身形微僵,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双红色的软金绣花鞋,随着她的视线逐渐上移,团花刺绣的裙摆,禳着赤狐毛的锦缎大氅,最后是姒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入姒芸的眼底,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骤然一紧,莫名地被吓得浑身一颤,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姒玄衣不动声色,虽对姒芸无感,过去种种也懒得跟她计较,但她转身的那一刻起,便看见姒昙跟在后面,她方才出口那一言,其实是在提醒姒芸,她身后跟着个人,姒昙再不济嫁给寒山泓那也是正妃,而姒芸则是次妃,往后还要在人家手下求生存,奈何姒芸根本听不懂。
姒芸从地上爬起来,好歹她头上还顶着五公主的头衔,这姒昙即便再如何嚣张跋扈,也只是个郡主,见了姒玄衣不也还得行礼?
反正大家都一样,婚前失贞,名节被毁,想到此,姒芸心中坦然了几分,“昙郡主何必如此阴阳怪气,你我之间,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姒芸。”姒芸眉眼间带着怒气,她走至姒芸的面前,眸光狠辣,傲然地俯瞰着她,忽地,抻出一只青葱般,白如玉脂的手,猛地挑起姒芸的下巴,迫使其承受着她眼中的愤怒与嘲讽,一张嫣红的唇瓣里吐出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姒芸不知姒昙听到了多少,对于这般侮辱的行为敢怒不敢言,哪怕她现在是五公主,等到年后出嫁,在寒山氏的地位总归会低于姒昙,更何况,姒昙家中还有位高权重的祖父、父兄做靠山,而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自姒芸走后,你便像一条没人要,还被拔了牙的豕豚,冲着昔日喊喊杀的人摇尾乞怜。”
姒昙冷冷地看着姒芸,眼睑危险地眯了眯,那清泠的呼吸拍在姒芸的脸上,仿佛初冬里的一把刀,正在撕裂着她的脸皮,姒芸不由得背脊生寒,连同脚底与手心都感到了一阵冷意,却见闻姒昙轻诮笑道:“殊不知她才是这皇宫里,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你连给人家做奴婢,人家都不稀罕!”
语急落,姒昙指尖一动,只听得「咔嚓」一声,姒芸的下巴颌直接被她卸了,随即,嫌弃地将她往地上一丢,姒芸应声而倒。
姒昙挥了挥精致的衣袖,转身抬眸,望着姒玄衣,施了一礼道:“本郡主管教不严,让嫡公主见笑了。”
姒玄衣看了一眼姒昙,这位昙郡主,是在暗示,更是明示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根本没想过管这些琐事儿,她们的人生,原本与她也没多大干系。
“来人,扶五公主先下去冷静冷静,待本郡主禀明商次妃娘娘,她出言不逊,诋毁长辈,对未来主母不敬,甚至想自降身份去当人家的奴婢,任作牛羊,还被人嫌弃,问问要如何处置!”
姒芸惊恐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姒昙,连连摇头。
“不!”
这要让商次妃听见她方才的那番话,她还能活命吗?
姒昙话音刚落,从丹霞店内走出几个人来,将姒昙左右架起,朝殿内走去。
“姒昙,你只是个郡主,你岂敢对我如此放肆,你就不怕大王得知后,治你的罪吗?”
姒昙转过头去,冲着姒芸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五姐姐,若大王得知你当日想用脏药算计载羿太子,却阴差阳错让寒山泓喝了下去,还玷污了本郡主,最先被治罪的不该是你吗?”
“不!不是这样的!”姒芸哪里还顾得上公主的形象,口中大声嚷嚷着,“姒昙,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日的事并非是我做的,你这样做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姒昙眯了眯眼,看着姒芸冷笑了一声,忽地转眸看向姒玄衣,“若真有报应,嫡公主,你,它,会第一个出现在谁身上?嗯?”
姒玄衣漠然地看了一眼姒昙,关于这件事,她其实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姒莲和姒芸本就是商次妃手中的棋子,且还是无足轻重的那种。
当日,商次妃是想算计姒玄衣,命人备下放了纵情丹的茶水,然后再设计她与子以跌成其好事,只因姒嫣与子以跌两情相悦,姒嫣得知后暗中动了手脚,将子以跌临时约了出去,又派人暗中通知了载羿。
事前,载羿一直想要得到姒玄衣,以次妃为诱让姒莲想办法,在那夜助他与姒玄衣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也能让姒玄衣在众人面前跌下神坛,从此颜面扫尽,抬不起头来。
姒莲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心中激动万分,便伙同姒芸提前做好了安排,为了获悉她的行动,不惜动用在她天玄殿内安插的暗桩,还趁着无人偷溜进内殿,将那纵情香点燃了,塞进她的床榻之下。
还好千哉发现得早,一个虎爪就把那暗桩拍晕了。
一转身,她又要去解决商次妃觊觎忠远侯手中的二十万精兵一事,不仅为董桑珠解决了危机,还趁机拉拢了虞次妃,因为顾柔一事,给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明,雪卿妩和雪绯樱则将姒莲和姒芸二人分别送到了国雍殿的住所,还有江寒衣的住处,顺便把那纵情香给她们点上了。
然而,姒昙因为对姒玄衣的不满,整个寿宴上一直死死盯着姒玄衣,想要找她的错处,谁料阴差阳错地饮下宫奴准备端给姒玄衣,那被掺了纵情丹的茶水,随后便跟在姒玄衣身后,去到倾宫楼放寿灯。
在姒玄衣跟着姒琦一起去救顾柔的那段时间,她意外地看见姒莲与姒芸在天玄殿附近徘徊,便跟了上去,谁知刚一走到国雍殿,她就浑身瘫软,身体燥热,稀里糊涂的,就跟寒山泓发生了那事儿。
她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