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蠢东西
席念卿直接蹲下拉过他的脚用自己身上扯下来的布条给她止住了血。
“我可不喜欢欠人恩情。”她淡淡道。
“哼……你倒是会做买卖,我救你两条性命,你给我一根布条子就还清了。”赫尔穆对此非常鄙夷。
“我没让你拉着我往下跳。”
“蠢东西,你夫君来了,他是神仙吗,那箭那么快你不跳,死他怀里呗?”她的调子升高。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席念卿直接堵了回去。
“你骂谁呢?”
“谁气急败坏我骂谁。”
“蠢东西。”赫尔穆抓了一把石子扔了过去。
席念卿则拽着她的辫子一拉,赫尔穆被拽的身体偏离,就要往地上栽去,面上情绪骤然裂开。
“你干什么!”
“礼尚往来。”席念卿放开了她的头发,又碎了她一句。
两人一句不相让。
席念卿被她给无语住了,看着高处的悬崖,不知道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猛的看见一个身影从悬崖落下,两人面面相觑。
那身影分明就是温悦白!
她怎么也掉下来了?
“她会游泳吗?”席念卿猛的问道。
赫尔穆点点头,“会。”
席念卿赶紧起身,虽是寒潭,他们两人都能上来,那温悦白必然也可以。
“那还等什么,快跑啊!”
罢拉着赫尔穆一瘸一拐的往林中跑去。
赫尔穆实在跑不动了,蓦地顿住,“要不然咱们两杀了她。”她眼神阴翳起来。
席念卿看了看她受伤的脚,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你看看你的这是让人话吗?”她萧炎都能个平手,心狠手辣黑莲花,他们两送上去当下饭菜吗?
“没用的东西。”赫尔穆俾倪了席念卿一眼。
席念卿回翻了一个白眼给她,“你有用,你咔咔往前上啊。”
“哼,你不杀了她,她将你救我出来的事情出去,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不会,她没你那么蠢。”席念卿嗤之以鼻,温悦白做的许多事情,足够她死多少回了。
“往哪边走?”赫尔穆看着前方的路,侧头问席念卿。
“左边。”席念卿不假思索。
“为什么?”
席念卿内心一个白眼,看着顺眼啊,这东西有为什么吗?
她白了赫尔穆一眼,“你再问一下。”
“问什么?”
“往哪边走。”席念卿提醒她。
“往哪边走?”赫尔穆还就真的鬼使神差又问了一遍。
席念卿直接瞪着她,“你有病吧?我怎么知道,蠢货。”
“席念卿,你戏弄我!”赫尔穆咬牙切齿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推开。
席念卿则早一步将赫尔穆推开,她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席念卿!你干什么!”她被地上的石子硌的生疼。
席念卿站着憋憋嘴,“不好意思,刚刚预判了你的预判……没判上……”她双手环抱着臂膀,一脸无畏。
“蠢东西,还不快拉我起来!”好似赫尔穆永远都是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
两人一直互怼互骂一路走了约么半个时辰才到了有人家的地方。
那家人养了马儿,还好心给他们二人递了水喝,两人见这荒山野岭的,一看就是农苦人家倒一点也没怀疑什么。
喝下肚的一刻,席念卿便开始晕晕乎乎,她看向赫尔穆也猛的甩头想清醒清醒。
“水里有迷药。”赫尔穆喘着大气。
浑浑噩噩中看着拿着刀过来的两个壮汉,未等人到身边人便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席念卿只感觉脚底摇晃不匀,像是在马车上,她奋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绑的严严实实。
而赫尔穆与她在同一辆马车上。
她早已经醒了,也是浑身上下被绑着,正看着自己。
“跑了一天一夜,你才醒,也太弱了点吧?”这种情况下赫尔穆依然不忘记贬低席念卿。
一天一夜,这是去哪?需要那么久?一天一夜都能跑出上京城到别的郡县了。
“谁抓的我们?”如果是温悦白的人,应该将他们往密牢里送才是。
“北境的人。”赫尔穆缓缓开口。
“抓你?那你告诉他们,我们没关系让他们放我回去。”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抓得住将军夫人,他们会放过你吗?你想好怎么死吧还是。”她言语中的戾气丝毫不减。
“他们要抓我们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了。”
……
两人被困在马车内,每人只刚刚好够给足以充饥的食物和水。
就这样跑了十日。
他们到了北境界地。
北境严寒,席念卿被推出车外的一刻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了,而赫尔穆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等风饕雪虐。
两人被带到了北境皇城,莫白的城墙倒有些二十世纪欧洲城堡的味道了,与康宁是全然不同的气韵。
两名侍卫押着他们到一处宫殿。
上头坐着一个女子,她身着红衣如血,样貌艳丽绝色,女子手中抱着一只无毛猫,那琥珀般的眼睛看向席念卿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想起来了,那日她遇刺,有一个红衣女子拿着箭弩在远方,身形与此人相似十之八九。
难道是她?
她想干什么?
席念卿见赫尔穆见到此人便直接跪下了,她平日的那些嚣张跋扈的气韵泯灭的荡然无存。
“圣主。”赫尔穆在那女人面前跪的规矩极了。
席念卿也被此人身上的压迫感震慑到。
但她依然站的笔直。
嘭的一声,是赫尔穆摔倒在地的声音。
那女人一脚将她踢开,赫尔穆依然没有话,又规矩起来归好。
“圣主息怒。”赫尔穆再次跪下,双手掌地。
这……这人还是赫尔穆吗?
总感觉突然被夺舍了一般,一下子变得那么老实。
席念卿看到目瞪口呆,不自觉想逃离,总觉得这里不是地狱却胜似地狱。
女人起来,走向席念卿,她手中的无毛猫犹如主人一般轻蔑的望着她。
“齐稚的妻子?”女人走近席念卿,用她修长的指甲划过席念卿的脸颊。
薄如刀片的指甲在她脸上游走,最后向下划去,从席念卿的颈脖一路滑到她的肚子上。
席念卿倒吸一口凉气,她拿手挡住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下意识后退。
女人则勾住席念卿的衣裳,不让她退。
她拍了拍她的胸口。
“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罢扬了杨手,几名侍卫便走了进来。
“将他们二人看好。”
罢那人便拖着佛地的衣裳出了殿门。
“是。”领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那女人走后,席念卿将赫尔穆拉了起来。
“你那么怕她,她是谁?”
“北境圣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是狼王蛊师?”席念卿双眼不自觉焦距着门口,但那人早已经离去,留下的只是紧闭的大门。
“你师傅?”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不是狼王蛊师是个男人吗?怎么变女人了?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席念卿异常认真。
“若是能逃,我十年前就逃了,逃不了的,天涯海角,黄泉碧落,只要她想抓你,你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赫尔穆窄袖上的手拽着衣裳捏成拳头,似乎回想起什么,满脸的空洞与害怕。
“那就杀了她。”
赫尔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呵呵笑了起来。
“没有人能杀得了她,她已经变成半个蛊人了,半死之身,却得永生。”
席念卿越听越无语,这玩意搞着搞着还成玄幻片了吗?蛊人?
她在脑海里快速搜寻蛛丝马迹。
书中对狼王蛊师的描写却只有一句话:狼王蛊师,半死半生,永死永生,蛊生蛊死,蛊死蛊生。
这啥意思她根本没看懂……
席念卿顿时拍了自己脑袋。
念念有词:“叫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扒猪!”这下好了吧,不懂啥意思。
“你在干什么?赫尔穆听着她的话一头雾水。”
“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种仪式,叫手动开窍。”席念卿道。
“蠢东西。”赫尔又嗤骂了她一声。
两人一直被关在殿内,却不少吃食供给,菜更可以算得上丰盛。
每次席念卿都等赫尔穆吃了才敢下筷子,她现在怀着身孕可不能大意。
“圣主要是想杀你,你早死了,不会用这种手段,放心吃吧。”赫尔穆也看出席念卿的心思,每次都每样菜先吃给她看一看。
“她又不杀我,捉我来干嘛?”
“不知道。”赫尔穆诚实回答。
“我救你一命,你也得保护我。”席念卿认真的盯着她看,不知道齐稚能不能猜到她在哪里。若一直在康宁找她,他想必会找疯的。
“你看我现在有比你好些吗?我自身难保,但我希望……”
“希望什么?”席念卿问道。
“你别和我死在一路,我嫌弃你晦气。”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和我杠?暂时合作先保命那么难吗?”
赫尔穆哼声一句,没再看她。
这日饭后两人被推推搡搡到了一个露天的台子,像是个什么祭祀的地方。
圣主在那里等着等着他们,她依然穿着一身红衣,明媚的颜色在她的身上却总是散出一种莫名的诡异。
这次她手里那只无毛猫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拇指粗细大的寰蛇,蛇在她手中各处游走盘旋,像是将其当做主人了。
席念卿看见这画面直想逃离,这圣主是不是也太变态了些?养的都是些啥。
赫尔穆见到她又立马跪下,犹如一条乖顺的狗。
席念卿看着跪下的赫尔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过来。”她朝席念卿喊到,那声音像是能穿透人身,叫人莫名害怕。
蛇蝎美人便是为她这种人而创的词吧。
若是她一人,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但如今她怀着身孕,又在别人的地盘,席念抬眼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