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敲打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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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城,畅园。

    沈佑霖在书房里画画,画到一半突然想起虞姝昨天发的朋友圈,就气不一处来,烦躁地扔了手里的画笔,笔触落在宣纸上,墨色洒落晕染开,一副即将完成的花鸟画毁了彻底。

    郁鹤亭遛弯回来,牵着窦娥进来,就看到外孙坐在椅子上,歪着嘴,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书桌旁放置的一盆兰花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了,叶片被揪得跟狗啃了似的。

    郁鹤亭气得胡子抽搐:“没事干就回学校上课,糟蹋我的花儿干什么!乔昨天还和我哭来着,你今年又毕不了业!”

    “不去,无聊。”沈佑霖眼都懒得抬。

    郁鹤亭瞪了他一眼,不再多劝,抱着自己的宝贝兰花好一阵心疼,捧着花盆去找老伴告状去了。

    “窦娥,过来!”

    窦娥迈着碎步就去了,察觉到主人不开心,前肢在他膝盖上搭了搭,吐着鲜红的舌头,笑得比平时更加灿烂。

    沈佑霖见他这么乖巧,心头一暖,难得语气温和地道:“窦娥啊,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绝……不是,我带你去绝个育吧?”

    微笑天使的主人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而微笑天使收敛了它的微笑,「咻」地收回了舌头,黝黑圆溜的眼睛注视着他爸,神情严肃又凝重。

    虞姝不知道,她和周政安的一张合影,让一只无辜的三岁狗,失去了它的蛋蛋,从公狗变成一只公公狗。

    欧豆豆的婚期将近,虞姝和知杨、知夏陪她去选婚纱和伴娘服。

    虞姝之前和她逛过好几次礼服店了,经过千挑万选,最后留下只留下几件进入总决赛。

    伴娘服是知杨姐妹俩决定的,几乎没怎么纠结,两人审美一致,一眼就相中了一条浅蓝色纱裙。

    欧豆豆就很麻烦了,出门纱、仪式纱、敬酒服都要挑,从价格到颜色、从款式到尺寸,千般犹豫万般纠结。

    虞姝在沙发上安顿好,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原以为欧豆豆今天会和之前几次一样,花上好长的时间挑选,没想到她快刀斩乱麻,瞬间挑好了婚纱和敬酒服。

    “这件、这件,就定这三件了。麻烦帮我试一下,尺寸合适的话就包起来。”

    虞姝瞬间惊呆了:“你今天怎么了?”

    欧豆豆无视徐凯黑如锅底的脸色,笑着朝她眨了眨眼:“我就是发现,只管自己的喜好的话,选择并不困难。”

    她选的敬酒服,是店里只卖不租的款式,价格还不便宜。徐凯再三和店长确认过,敬酒服没有折扣后,就把欧豆豆拉过一旁商量:“这件只租不卖,只穿一次太浪费了。那些出租的款式也很好看,你委屈一下,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我不要,我只喜欢这件。”欧豆豆断他,“为什么要我「委屈」?为什么又要我「委屈」?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你和我了多少次,让我委屈一下?”

    “我,受够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嫁,如果你再继续和我「委屈一下」这种话,你就去找愿意受委屈的人和你结婚吧。”

    徐凯脸色一白,连忙表明自己立场,一个劲儿地安慰欧豆豆。

    连反应迟钝的知夏都看出欧豆豆的变化,声和她们咬耳朵:“豆团子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这是要翻身做主人的节奏啊?”

    虞姝:“大概是因为脑子里进的水流干了吧。”

    知夏摇头叹息:“智者不入爱河,铁锅只炖大鹅。”

    虞姝补充:“爱河伤心又难过,大鹅暖心又扛饿。”

    知杨鼓掌:“横批——干饭快乐。”

    为了庆祝欧豆豆从豆包硬成豆粒,中午虞姝请客,干饭队去吃全城最贵的饭店。

    吃完饭去了周政安的加工厂,她们的手镯都起货了,几人拿着加工完的手镯都很兴奋,尤其是欧豆豆,拿着送给母亲的那一只镯子,脸上的笑意都没下去过。

    徐凯问道:“哪条送给我妈妈呢?”

    欧豆豆的笑意淡了下去:“你妈妈的镯子为什么要我买?周哥是你亲表哥,你这个做孝子的不会给她买吗?”

    徐凯眉头紧皱:“豆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谁和你了什么?”

    “我哭多了,脑子里的水流干了。你妈妈处处刁难我,还要我笑脸相迎?以德报怨我做不到。你妈妈对我什么态度,我对她就是什么脸色。我不拦着你尽孝,你也别管我孝顺我妈。这镯子是我花自己的钱买的,你管不着。”

    虞姝在听力不错,尽管两人压低了声音,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给欧豆豆鼓掌放烟花了。

    徐凯脸色难看,避开众人问虞姝:“你和豆豆了什么?为什么你一来她就变了!”

    虞姝忍不住翻白眼:“凡事先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我……我不知道。”

    蠢得可以。

    虞姝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一直觉得,婚姻不应该是女方嫁给男方,去融入男方的家庭,而是女方从自己家中退出,男方也从自己家退出,双方自愿平等地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如果你和豆豆结婚,你们俩才是一家人,一个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而你的母亲,应该是你们家之外的人。”

    她拿起镯心磨出的无事牌,放进了镯圈中:“豆豆用镯子给你做了一块无事牌。周政安,这寓意永结同心。如果夫妻之间不是一条心,那婚姻有什么意思呢?还剩什么呢?”

    徐凯沉思不语,虞姝继续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豆豆受些委屈没关系,她连爸爸都没有,哪里有底气离开你呢?”

    “我没有这样想!”徐凯辩驳道,“我只是……我只是很为难,我母亲她性格强势……”

    “所以就委屈豆豆?”虞姝冷笑,“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委屈?就因为她喜欢你,就因为她性格软弱可欺,就因为她没人撑腰,所以活该受委屈?”

    徐凯脸色一白,惊出一声冷汗。他真的没有想过吗?潜意识里,似乎总觉得,豆豆不会离开他,所以总是劝她多忍让。

    “绝大多数的婆媳矛盾,都是因为男人的无能。”虞姝语气冷漠,“你和豆豆过得好就罢了,我不会多一句。但如果,哪天她哭着给我电话,我和我的钱,就会成为她离开你的底气。”

    ——

    以下与正文无关:

    是的,窦娥是一只公狗(曾经)

    沈佑霖:过年?要我送祝福,你们也配?哼,勉强祝福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我身体健康,除了我以外,你们谁都比得过,不准你们比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