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她弄巧 接吻虽好,但不能太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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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贪!我就贪!我就贪!

    ——《叮咚!您点的乌龙面已送达!》

    当下这个瞬间, 应如是不免想到,之前的那一个吻。

    那晚的公交车,摇摇晃晃。

    她及时止住思绪,却被他稍施伎俩。

    但那个吻跟今天这个不一样。

    亲吻脸颊, 可以表达多重含义。

    对晚辈的疼爱, 对长辈的亲昵, 对朋友的珍视, 当然, 也有对爱人的喜欢。

    但亲吻嘴唇不一样。

    亲吻嘴唇, 只能代表爱情。

    所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可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因此, 廖清杉也没敢太过分。

    轻轻触碰了下她的唇, 然后,便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可他不知, 他的蜻蜓点水, 在她心中骤变成燎原烈火,一点就着。

    “有我在,要间接的干什么。”

    他清越又低沉的嗓音, 萦绕在她耳边, 应如是感觉自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 格外头晕目眩。

    很快,这份晕眩,殃及到脸颊。

    她原本清透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浸染上几分红润。

    廖清杉垂眸,满眼柔情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心里忽然涌现出老舍先生的那句:“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本来是多么柔情潋滟的一个画面。

    不过, 这看着看着,廖清杉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脸颊红着,他以为她是害羞,但是,那双眼睛却跟一点儿都不知羞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没有任何避开的意思。

    按理,害羞的人,目光不应该稍微有些躲闪么?

    想到这儿,廖清杉重新量了下她的目光,琢磨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他低低笑了声,揽着她的腰问:“应如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应如是茫然抬眸,眼里的懵懂浑然天成:“我故意什么?”

    看她装傻,廖清杉倾身凑近她的耳畔,一条一条地罗列出她施的伎俩:“故意挑起刚才那个话题。”

    再凑近:“故意装失落。”

    再凑近:“故意引诱我。”

    应如是:“……......”

    表面稳如钟,心里慌如狗。

    啊啊啊我这么精湛的演技,竟然被识破了嘛!

    看她沉默,廖清杉再次凑近了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耳边,低低叫了声:“应如是。”

    她耳尖一颤,任凭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将她周身席卷,鼻腔溢出一个绵软的:“嗯?”

    他一声坏笑:“在这儿跟男朋友骗吻呢?”

    听到他用“骗”这个字眼,应如是一下子就急了,伸出拳头锤他胸口:“什么叫骗呀!”

    她只是用了些技巧,这这这……

    这怎么能叫骗呢!

    她扬眉,眼睛瞪得老大,呛他:“那在公交车上,你也在骗!”

    “好好好,”廖清杉依着她控诉,眼底的笑意浓郁到不行,“那我们一笔勾销啦,好不好?”

    应如是一听,更气了:“不好!”

    廖清杉:“嗯?”

    看他疑惑,她凑上去,笑眼盈盈地:“再亲一下。”

    廖清杉不接招,松开她的腰,侧过身继续洗菜。

    应如是跑到他身边,一脸乖巧:“再亲一下嘛!”

    廖干部一本正经:“接吻虽好,但不能太贪哦。”

    应如是:“……”

    好气哦!

    看她没了声音,廖清杉才转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心里乐得不行。

    就感觉自己灵魂的缺角,瞬间被她填得满满当当。

    是她告诉他——

    原来幸福还可以纯粹到这种程度。

    于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走过去,倾身,低头,一个迟来的吻落下。

    应如是睨他:“晚啦!”

    廖清杉笑:“那交个利息。”

    然后,又一个吻。

    于是,意料之中的,这晚临睡前,两人脸上均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傻笑。

    -

    翌日,两人从一个比一个甜的美梦中醒来,然后,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一起来到了榕树下。

    跟王觉书道过谢,正准备走,恰好碰上王诗歌从外地出差回来,几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聊了几句。

    王诗歌自然而然地起自己这次的出行:“我这次去明秋镇,看他们把陶瓷的制作过程,做成了动画片的形式。”

    廖清杉问:“效果怎么样?”

    王诗歌听了,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涩然地:“形式挺新颖,但感觉观众还是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看来不能走形式创新的路子。”

    “形式创新这路子没问题,”廖清杉很果断地,“用动画这一崭新的表达形式去传播传统文化,完全可行。”

    “他们没做好,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到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

    “内容和形式必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好内容的形式,就是一具空壳,没有好形式的内容,就是巷子深处的酒,破不了无人问津的困境。”

    完,看着王诗歌,问:“就如你所,他们是采用了动画这一新表达,但内容呢,有没有做创新?是不是还是那些科普性质的基础性理论?”

    王诗歌点头。

    “所以,问题出现在这儿,”廖清杉着自己的结论,“这年头,没人愿意上课,没人愿意听知识点,更没人愿意听大道理,真想让文化走出去,你得讲好故事。他要是用好故事搭配动画这一新形式,不定真能破个圈。”

    “破了圈,应该就能带来更多的关注,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效益,”王诗歌,“毕竟陶瓷的盈利模式还是很多样的。”

    “对,所以,对文化一定要进行生产性保护,不能像过去一样,只满足于记录性保护,一定要让好的文化产品,带来好的经济收益,这样,才能带来持续的、内生性的进步,才有可能让文化破圈,然后良性循环下去,”廖清杉一字一句地着,“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不是,还是要看未来发展。”

    应如是听到这句话,心思一动,寻着他的逻辑,趁势问了句:“那未来发展看什么?”

    闻言,廖清杉转头,目光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开口了三个字:

    “看我们。”

    -

    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太阳恰好争破了乌云的荫蔽,天光骤然变亮。

    应如是感觉自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这短短三个字,像是一记春雷,咣当一声砸在她心头,令她动弹不得。

    话时,他眼中的光,直达她的心底。

    她逆着光,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未来发展看什么?

    -看我们。

    他的意思,不是看你我两个人。

    而是——

    看我们这一代人。

    1978年,改革开放吹响经济腾飞的号角,经过几代人数十年的不懈努力,我国的经济实力迅猛增长,全球皆知。

    但文化软实力却如尘封的醇酒,需要我们用新的开瓶器,去开启。

    能不能顺利让这份酒香弥漫出去,看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

    此时,夏日的阳光径直而落,拢着他漂亮利落的线条。

    他从来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学识,永远低调又谦逊,可恰恰是这样,才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不可抵挡的魅力。

    应如是看着他,感觉他很真的踏实,真的在用自己的切身行动丈量文化的经络,感觉他肩上,真的可以扛起一面文化传播的大旗。

    他心里有着永远都不会枯竭的葱绿,让她想要一一探寻。

    她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预见的虔诚未来。

    -

    从榕树下出来,应如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一脸崇拜地盯着他看,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廖清杉被她看得不自在,问她:“笑什么呢?”

    应如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我眼光太好啦!”

    “哦?”他挑起音调,“是么?”

    应如是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是的呀!”

    廖清杉乐得不行,驾轻就熟地接上一句:“那我眼光比你更好。”

    应如是顿了顿,才读懂他的弦外之音,双手激动地握成拳:“啊啊啊阿杉我又被你撩到了!”

    廖清杉:“……”

    他本以为,她会含羞一笑,或者谦虚地一句过奖过奖。

    后来想了想……

    算了,那样就不是她了。

    就这样,就挺好的。

    ——不按常理出牌,有趣又可爱。

    “悠悠。”着,他牵着她地手倏地紧了紧。

    “嗯?”

    “有件事,我昨天忘记跟你了。”

    其实是没舍得跟她。

    “怎么啦?”

    “我等会儿要走。”

    “去哪儿?”

    “京溪。”

    “去工作吗?”

    “嗯,要去趟电视台,谈一下节目的事情。”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想我哦。”

    廖清杉顿住脚步,问她:“就这样?”

    应如是:“那要哪样?”

    廖清杉笑。

    他以为她会跟她耍个脾气。

    “拜托!”应如是抬手拍了下她的肩,“我才不是恋爱脑呢!谈恋爱的时候就好好谈,分开的时候就好好搞事业!OK?”

    廖清杉看着她比出的“OK”手势,被她可爱到不行,唇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连连应道:“OKOK!”

    “再,你走了我也不会闲着。”

    “嗯?”

    “我还要在家画画呢,”应如是眼睛一眨,“我问过黄莺师姐啦,她如果我想转专业,得有作品才可以。”

    听到这个人名,廖清杉脚步一顿。

    他承认,当时让她跟黄莺见面,确实是在有意铺垫。

    但他没想着非要有怎样的后续,毕竟,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决定别人的专业选择。

    但是她捕捉到了。

    迄今为止,他所有的弦外之音,她全部都听懂了。

    “阿杉,”应如是晃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我等会儿送你去机场吧。”

    廖清杉拒绝了:“不用,天这么热,再,去了你还得自己回来,我不放心。”

    应如是执意:“我想送!”

    他又开始无限度妥协:“好好好,送送送!”

    于是,几个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机场。

    进安检前,应如是叫了他一声:“阿杉。”

    “嗯?”

    “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等来一群期待文化破圈的观众。”

    这里是现代化的机场大厅,人流如织,形色各异。

    她站在那里,不需任何多余的动作,只用轻柔又灵动的嗓音,便他心间盎然出了一片青翠的雅意。

    后来,他沉浸在自我博弈的困境中,无数次想要就此沉溺时,总会想起她的这句话。

    然后,被无数次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