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赵飞云把试卷发下去, 用三角板拍了拍讲台，苦口婆心：“你们现在努力了以后生活就容易许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你们都懂吧, 虽然这次成绩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却能衡量你们未来的去向, 只要你们肯努力，总能出人头地。”

    “成绩是你们自己的, 未来理想也是你们自己的，想要过得更好的人生, 就要用年少去拼搏, 成功了将是你们一生里最大的心灵鸡汤，”

    赵飞云讲得激情澎湃，他身为班主任觉得有责任带好这一届学生。

    盛宴霜认真把赵飞龙的话听进脑海, 内心有所波动, 之前这些话对她来是听听而已，并不懂话里的意思, 只觉得听着很犯困。

    高一时候她顶撞过好几次老师，就为了气盛威利，她叛逆得很不像话, 每次和老师讲完话, 总是有中愧疚在心里作祟。

    周六，盛宴霜一人在家里复习有点无聊，正好林嫣然找她出去外面玩，人收拾一番，前往目的地。

    刚到附近的肯德基，她收到林嫣然临时有事的消息, 眉头轻皱，但Q|Q里面又没有是什么事情，只写着不来了。

    当盛宴霜要发信息问她是怎么回事时，林嫣然一通电话过来。

    电话里头的林嫣然带了哭腔：“宝贝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去不了了，我外婆在医院抢救，我在去的路上了。”

    盛宴霜听到她的语调，脸上瞬间挂不住，她声音变软，安慰她：“你先不要哭，嫣然你快去吧，先不要着急，你外婆一定会平安的。”

    林嫣然抽泣着，她道：“谢谢你，那下次我们再约。”

    盛宴霜没再多：“好，你先过去吧。”

    挂断电话她一人独自走在街道上，正当她路过一家星巴克面前时，在玻璃窗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江衍在里面看书。

    盛宴霜突然兴奋起来，不过江衍埋头看书，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她。

    星巴克周末时候人总多，提别是看书和拿着电脑的人，都会选择坐在橱窗的长桌上，这里风光好，而已也能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很方便又清心。

    推开门，盛宴霜就往江衍的方向去，注意到周围都是安静的，她没有大声喊他，反而无声抓弄，拍着江衍的左肩却出现在他的后边，江衍还真被她给骗到了。

    江衍感觉到不对劲，很快就朝右边看去，正是盛宴霜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裙子。

    连衣裙是黑色的，裙摆处为网纱状，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将她那优美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裙子下露出两节纤细笔直的腿，淡雅又好看。

    这是江衍没有见到的一面，他在心里默默夸奖着，她穿裙子挺好看的。

    盛宴霜两手放在后背，那双会话的眼睛很大方对上江衍那宛如迷宫眼睛，她轻声笑：“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江衍脸一点笑意都没有，有点像扑克牌，看不出思绪。

    盛宴霜早就习惯他这样，干脆来了句：“你在这边看书啊？”

    “我没有被吓到。”江衍先回答她上个问题，然后不紧不慢第二个问题，“有点饿出来吃东西，顺便看了会书。”

    看的那本还真不是正常人看得了的，《时间简史》是英国斯蒂芬·威廉·霍金的科普著作，这本书盛宴霜有点印象，记得某节物理课老赵有提到过。

    江衍把书翻给盛宴霜看：“这本书，我正看，里面挺有趣的。”

    盛宴霜头靠过来看了几行字，有点迷茫，仿佛所有的文字都认识，但是重新组成句子稍微有点看不懂来。

    盛宴霜盯着文字，尴尬一笑：“这本书你觉得好看？”

    江衍给把她旁边的高脚凳子拉开，暗示她先坐下，接着才讲话：“这本书讲的是关于宇宙本性的最前沿知识，也有提出两字力学，热动力学和广义相对论的问题，感觉挺有趣的，就买来看看。”

    对于一个学渣来，有关物理的问题她都是一脸懵逼，简单题目还可以，要她来看这些烧脑经的课外书，她只有摇头的份。

    “不错，增长课外知识也很好。”想不到要讲什么话，就先夸他一遍。

    俩人坐在靠门的玻璃窗上，盛宴霜和江衍一样点了卡布奇诺，她没试过这款的，觉得有点渴就喝了一大口。

    忘了加糖，盛宴霜表情微妙，很苦啊TVT。

    少年的侧脸精致，那修长的手搭在书本上，自从盛宴霜来这边，他的心思都不在看书上，正要回头问盛宴霜，见她面部扭曲。

    低声问了句：“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不习惯？”

    这语气，盛宴霜听出夹杂着担心，她壮着单子，歪头问他：“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江衍被她一看，故意撇过头不看她：“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哟，那你干嘛躲避我啊，”盛宴霜本来不想出这句，但是看到江衍耳根子带了点红。

    江衍不回复她，转移刚才要问的问题：“你稍等会儿我给你拿点糖过来。”

    这句话对盛宴霜来是猝不及防的，过了十几秒才回复江衍：“不要加了，咖啡苦涩才有一番风味。”

    江衍认真看了她一眼：“真的不要？”

    盛宴霜把脑子要讲的话出：“我都喝了半杯了，就不要了，那朋友问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江衍把书本合上，举起摩卡咖啡一口喝完，不带停歇的，他喝完又讲话：“你想要做什么。”

    盛宴霜眯起眼睛，眉眼带笑：“看个电影呗，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可做。”

    江衍听到盛宴霜邀请他看电影时，无比开心，但他不敢表现在脸上，还是很平淡了句：“好……”

    话都没有讲完，江衍的手机就响起来，他嘴里的话不得不停止，连忙出去接起电话。

    江衍出去外面接，正好盛宴霜可以看到，但是他接电话时的表情是紧绷和无奈的。

    盛宴霜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江衍这人好像有段不出的故事。

    她选择沉默几十秒，脸部很平静，直到他走进来，火急火燎对她：“对不起，我们下次再看好不好，我有急事要处理，我欠你一场电影”。

    江衍走之前还吩咐她回家心点，而盛宴霜还在回味江衍这句话，明明是她邀请江衍，现在反而成他欠她的。

    盛宴霜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点什么。

    ——

    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比较懒散，她独自走在街上。

    在她走了一段时间后，盛宴霜拐个弯，视线出现一张传单，她瞧了眼礼貌回绝：“不用了，谢谢。”

    头正抬起，就看到郑心的身影，她出声：“郑心？”

    郑心在这边发传单，头上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听到盛宴霜的声音时，她下意思往后退几步，原本想要逃避但是时间不够，她手上一叠传单也因惊吓全都掉下。

    纸张四处落下，她慌张地蹲在地上把纸张捡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但她还是不敢抬起头来。

    盛宴霜在她蹲下那一刻也跟着蹲，帮她把纸张都捡起来。

    这边流动的人很多，她们捡的速度也快，不到三分钟整理好，在单独递给郑心的过程中，盛宴霜发现她眼角微红，眼睛带了点湿润。

    盛宴霜从就长大在温室里，没有兼职的体验，像古代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姐一样，但也不是娇生惯养，她问：“郑心，你怎么了？”

    郑心还是不敢把头抬起来，声线微颤：“我怕被同班同学看到，会被嘲笑——”

    “嘲笑？”盛宴霜之前再怎么装叛逆，都不会欺负别人，“你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为什么怕被我们嘲笑？反正我不会！”

    得到盛宴霜的肯定，郑心才敢把头抬起来：“因为奶奶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我想着利用周末时间出来赚点钱，好补贴家里。”

    “你为什么不向我借？你需要多少可以和我，你需要什么时候还都行。”盛宴霜讲话讲话有点重，就是想接受明。

    郑心听到她大声讲话，瞳孔突变，脑海里那根紧绷的神经在那一瞬断掉，她把这几天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盛宴霜身上：“呵，盛宴霜你生活在富裕当然可以很随意用钱办事，你永远可以活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想要做什么都不用三思而后行，而我们这些出生在寒门子弟的，就活该输你们一大截。”

    “活该被你们踩在脚下，不堪入目。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我输得彻底的原因，”

    盛宴霜很震惊那个很安静又胆的同桌在今天竟出这种话，脸部微愣，有种不可思议，她站在原地被郑心得没一句反驳的，就这么静静听着。

    郑心硕大的眼泪掉就掉，她眼里通红：“如果你们远离了原生家庭，拿什么和我们这种有努力的人来比呢，但是努力过后又能怎么样，，平凡的人努力过后还不一样是平庸。”

    “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家人，我多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成为他们的骄傲，为了他们以后过得很轻松，我不停在学习，可到最后奶奶生病了，家里的积蓄没有，我却无能为力帮忙。”

    “你我要是出生在你这种家庭，我会不会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好？”

    盛宴霜被没有理会郑心的话，而是任她随便自己。

    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这样，所以她愿意当个垃圾桶让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