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中央的篝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泡泡屋的灯光与夜空交织在一起, 像是童话电影中的夜景。

    篝火旁的橘猫像是睡醒了，从盒子中慢悠悠地跨出来，拉伸的同时发出和体型不符的奶萌声线。

    霍衍深邃的眼底比火焰还要烫人, 灼烧得尤穗的心底一颤。

    霍衍上前一步, 从云雾中走出来，颊边的酒窝变得清晰起来。

    灯光在头顶闪烁，柔和了他的棱角。

    他站在尤穗面前, 垂眸望着她，“心情好一些了吗？”

    尤穗仰起头，这个角度正好看得到霍衍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与程以牧在一起时, 只有她明确出自己不开心, 程以牧才明白却不能理解。

    以至于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擅长隐藏情绪, 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霍衍发现。

    她这才明白霍衍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他居然是看出她心情不好，让她散散心。

    “好多了，谢谢你呀。”她的睫毛轻颤, “你看出来了呀？”

    霍衍轻笑的一声, 坐在懒人靠椅中，“你恍惚了一路, 怎么让我看不出来。”

    他轻拍了拍旁边, 示意让她也坐下。

    尤穗坐了过去，懒人座椅很软她直接陷了进去, 像是坐在云朵之中。

    霍衍不知从哪里拿出两杯温热的奶茶, 放在圆桌上，“给你。”

    尤穗愣了愣，她超爱喝这家的奶茶，“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她惊喜的眼神让霍衍挑起唇角, “在你发呆的时候。”

    这话让尤穗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双手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奶茶的温度适中，甜度也是她最喜欢的全糖。

    梦幻的泡泡屋搭配甜甜的奶茶，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样的场景，驱散了最近积攒了许久的阴霾。

    霍衍望着尤穗一直拧紧的眉心慢慢舒展开，轻声道，“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

    “我或许不能帮你解决什么，但是可以帮你一起分担。”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像是怕吓到她一般。

    尤穗的手顿了一下，垂下头将奶茶放在桌子上。

    泡泡屋的四周依旧投影着雾气缭绕的丛林，安静得只有外面篝火的声音。

    霍衍没有催她，狭长的桃花眼带着鼓励地看着她。

    尤穗过了几秒，缓缓开口：“我最近觉得，我是不是不适合做音乐剧演员呢。”

    霍衍没有反驳或者赞同，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尤穗的眉眼垂下来，声音带着低落，“最近排练的时候我总是出错，拖了大家的后腿，大家虽然没有责怪我，但是明明所有人都能做好，我却总是出错。”

    “而且大学时候，这些对我来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却做不好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时间让我已经跟不上大家了。”

    出来后她轻松许多，对着霍衍不好意思地弯了弯眼睛，“抱歉和你了这么多负能量，我只是有些想不开，过一阵就好了。”

    完却看到霍衍一脸严肃，她唇角轻松的笑意僵了僵，内心涌上后悔。

    果然她还是不应该出来吧，她不想破坏今天这样的气氛。

    尤穗轻咬着下唇，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到霍衍突然追问道：“这一年的技巧你有退步吗？”

    尤穗一愣，下意识回答：“刚开始有些不熟练，但是没有退步，老师们也我比在学校时更成熟了。”

    霍衍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着嘴唇，“既然不是技巧上的问题，那就是心理上的了。”

    尤穗终于反应过来，霍衍居然在帮她分析问题出现的原因。

    她的心里像是篝火堆一样，木材之间的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

    还没等她完，霍衍又问道：“在排练的时候你在想什么？除了台词和走位之外的，心里潜在的想法，你回想一下。”

    这个问题让尤穗微微蹙眉，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在担心出错，怕跟不上大家的动作。”

    话音落下，霍衍轻了一个响指，“这就是问题。”

    尤穗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呀，我怕出错才心翼翼地注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走位，正常不应该出问题的呀。”

    霍衍望着她眸中跳动的星光，轻轻摇摇头，“正因为你心翼翼，才会这样。”

    “你是主角，所有的伴舞与配角都是随着你的节奏，而不是你去适应他们的节奏。”

    这句话让尤穗大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亮，却依旧抓不住。

    霍衍继续道：“你是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人，不要害怕，大胆的去做每一个动作，真的跳错了下一次改正就好。”

    “我不是过吗，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你很好的。”

    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含在唇间带着缱绻。

    尤穗愣在原地，一直以来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晰起来。

    她回想起排练时大家确实有在看她的动作与走位。

    她的眼睛骤然亮起来，身体突然前倾，双手握住霍衍放在桌子上的手，“谢谢你，我明白了！”

    尤穗突然凑近的脸让霍衍的身体微微紧绷，柔软温热的手附在他的手背上。

    这是尤穗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霍衍看着她水盈盈的眸子，突然问道：“遇到问题，为什么不来找我？”

    尤穗看到他的目光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连忙松开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平时那么忙，这点事麻烦你不大好的。”

    “不麻烦。”

    霍衍的漆眸中带着认真，仿佛在什么郑重的誓言一般，“你的事不麻烦。”

    尤穗愕然地看着他。

    霍衍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不易察觉地落寞，“你可以试着…”

    “多信任我一些。”

    泡泡屋的灯轻闪了一下，短暂的黑了一秒，又迅速恢复光亮。

    尤穗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冲动，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软着嗓子问道：“等音乐剧开演…”

    “你要不要来检验一下成果呀？”

    完望着霍衍略微惊讶的表情，血液突然涌上来，她猛地低下头，胡乱地抓起圆桌上的奶茶。

    一连喝了几大口，才让加快的心脏平复下来。

    但是却突然注意到霍衍一直没有回答。

    尤穗悄悄抬眼，却撞进霍衍眸中，他的漆眸沉沉，唇角噙着有些异样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隐约意识到不太对劲，“怎，怎么啦？”

    霍衍轻挑了挑眉，微微扬起下颌，“这是我的奶茶。”

    尤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喝的奶茶甜味很淡，和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

    她的脸瞬间爆红，连忙将奶茶放了回去。

    “对不起，我没注意。”

    她不心喝了霍衍的奶茶，那不就是……

    尤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闭了闭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悸动。

    她红彤彤的耳尖不停地颤抖，让霍衍眸色沉了沉，轻舔了一下后槽牙。

    他轻笑出声，“期待你的首演，我一定会去看的。”

    -

    短暂的休息后，尤穗又回到排练中。

    龚雪关切地问道：“尤，这次调整得这么样？”

    尤穗点点头，“应该可以了。”

    龚雪拍了拍手，“好，那开始吧。”

    尤穗站在最中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脑海中浮现出霍衍的话，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这部分排练他们已经反复练习了将近一周，但是这一次只演了一次，龚雪和旁边的舞蹈老师兴奋地鼓起掌。

    “这次很好，我们可以继续下一场了。尤表现得不错啊。”

    尤穗轻轻喘着气，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谢谢老师。”

    一个上午的排练尤穗没有出过一次错，每一次都会被导演和老师们夸奖。

    同事们趁着休息凑过来，“穗穗啊，短短几天进步怎么这么大，去哪进修了啊？”

    尤穗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在泡泡屋中，霍衍认真地帮她分析，还有那句缱绻的鼓励。

    她低下头抿唇笑了笑。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尤，有人给你送东西！”

    尤穗走过去一看，居然是整整一推车奶茶和甜品。

    订单上写着霍先生，同时手机一震。

    霍衍：【给你订了下午茶，不过不知道你们剧组有多少人，多买了一些，分给大家一起吃吧。】

    其他人围了过来，都被这阔绰的下午茶惊到。

    “天啊，穗穗你男朋友也太大方了吧，居然订了这么多！”

    有个人拿起其中一杯上面贴着兔子卡通图案的奶茶，“这杯是给穗穗的，居然还是特制的奶茶哎！难道比我们的好喝？”

    “这也太宠了吧！！”

    “终于知道为什么突然茅塞顿开，原来是有爱的鼓励啊！”

    尤穗被他们调侃得满脸通红是，甚至都忘记反驳她和霍衍的关系。

    “哎呀，你们别了，快吃吧！”

    着一把拿走自己那杯奶茶，她跑练习室。

    周围没人时，尤穗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一车甜品和奶茶都是她最近喜欢的店铺，她前一阵无意中和霍衍提起过，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她拿出手机，给霍衍回复着消息。

    【已经收到啦，谢谢你呀，真的好多，大家都吓到了呢。】

    霍衍的回复很快。

    【没关系，吃不完再送给其他人吧。】

    【这次排练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和霍衍聊着聊着，尤穗渐渐放松下来。

    【这次很顺利，老师们都夸我表现得比之前更好了！】

    霍衍：【不是比之前好，是你原本的水准，要相信自己。】

    看着这行字，尤穗地怔住，眼睛慢慢弯起，敲击屏幕的手指都变得轻快许多。

    【应该是霍老师教得好呀~[表情]】

    霍衍往登机口走的脚步猛地停了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孟禹丞吓了一跳，“霍总，怎么了？”

    霍衍望着尤穗发来的兔子表情包，兔子手中捧着红色的心，旁边配字是谢谢。

    他的眸色微沉，眼前仿佛浮现出尤穗软着嗓子叫他老师，突然觉得喉头发痒，用食指请勾了勾领带。

    尤穗发完消息后，霍衍半天都没有回复，她也没有在意，以为他去忙了。

    刚要回到练习室，手机又震了一下。

    霍衍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尤穗眨了眨眼，怎么还发语音了，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这样想着，点开语音。

    霍衍略微低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低语，带着微弱的电流。

    “下次见面，可以当面谢我。”

    尤穗明白他的意思，下一次见面时当面叫他老师。

    明明以前都是叫他霍老师的，但是听到这条语音后，这三个字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含义，含在齿间就让人心跳加速。

    -

    《空洞浪漫》迎来首次演出。

    距离开演还有几个时，尤穗在后台化妆准备。

    龚雪推门而入就看到尤穗正盯着镜子深呼吸，忍俊不禁，“紧张了？”

    尤穗尴尬地弯了弯眼睛，“有一点。”

    她已经很久没有上台演过剧了，虽然排练了很多遍，所有的流程早已熟烂于心，但是依然忍不住紧张。

    不仅是担心她能不能演好，也有些担心观众会不会喜欢她演绎的角色，会不会喜欢唱的歌。

    龚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你的表现很好，大家会喜欢的。”

    导演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她的担心。

    “时间还够，如果太紧张可以去后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尤穗点点头，“好。”

    后门作为剧院工作人员和演员们离开的通道，人来人往的搬运着演出要用的东西。

    今天的天气极好，尤穗深吸了一口气，再满满吐出来，因紧张而有些酸胀的肌肉缓解许多。

    剧院庭院中的花已经开了，尤穗望着随风飘落下的花瓣，庆幸自己提前吃了过敏药。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米：【呜呜呜老大太过分，怎么这个时候让我去出差啊！！我一定会去看末场的！】

    尤穗笑着回复她的消息。

    【没事啦，工作更重要，在外地要注意安全哦。】

    米：【等我们大宝贝儿成了顶流，我要做你后援会会长！当你第一个粉丝！】

    尤穗无奈的笑了笑，她只是个普通的音乐剧演员，怎么成为顶流啊。

    她又和米简单聊了几句，看着快到演出的时间，准备回到后台。

    这时，手机又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尤穗微微蹙眉，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不会又是程以牧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手机中是个陌生的男声，“您好，尤姐，有东西送到剧院后门，麻烦您出来取一下。”

    尤穗微微愣住，左右看了看，只见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手中捧着花束。

    男人看上去不像是外卖员，反倒是像公司的职员。

    这一幕瞬间勾起她不太好的回忆。

    但是想到绝对不可能再是程以牧，她的表情缓和一些，但是眉心依旧轻拧着。

    究竟是谁能送她这样一束花呢。

    她上前两步，“我是尤穗，这是……”

    男人：“我只是负责给您送过来，其他也不知道。”

    着他将手中的花束递过来，尤穗低头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鲜花。

    而是一整束大麦。

    大麦同音为大卖。

    尤穗有些哭笑不得，能想到这些的人只有米了。

    她刚想发消息给米，却注意到大麦上有一张卡片。

    上次的事情让她不敢在随意碰这些花店的卡片，她用纸巾垫着开卡片，上面是霍衍苍劲有力的字迹。

    尤穗怔住，怎么也没想到是霍衍送来的。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刚才西装革履的男人，不会是奕上的员工吧？

    在她发呆的时候，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同事，“哎哟，穗穗还收到大麦了啊！”

    “肯定又是男朋友送的吧，最近穗穗男朋友的下午茶都把我们喂胖了，每天都不重样啊。”

    “对了，穗穗你男朋友肯定也来了吧！”

    尤穗有些害羞，声解释道：“不是男朋友啦，只是朋友。”

    至于霍衍来没来，其实她也不知道。

    卡片中没有提及，霍衍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呢？

    她有些走神，同事下一句话在耳边炸开，“就算不是男朋友那肯定也在追求你！”

    尤穗错愕地抬头看着那位同事，眼睛圆圆的。

    同事注意到她的表情，无奈地看着她，“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送下午茶又送大麦的，上次开导你也是这位朋友吧，”

    尤穗眨了眨眼，她从没往这么方面想过，毕竟那可是霍衍啊！

    霍衍真的在追求她？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连忙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以前没在意的一些细节都浮现出来，还有被她刻意忽略的一些蛛丝马迹，让尤穗坚定认为他们是朋友的心有些动摇。

    旁边的同事还在调侃着，门口传来龚雪的声音，“别聊了，马上就要开演了，快回来换衣服。”

    听到这话，尤穗连忙收起胡思乱想，回到后台准备上场。

    晚上七点三十分，《空洞浪漫》首演正式开始。

    尤穗站在台侧，等待着上台。

    时间一到，她从昏暗的后台站到铺洒着灯光舞台上。

    以前她在台侧看着程以牧展在舞台上，虽然从没出来过，但是内心却是羡慕的。

    时隔一年，她终于回到舞台上了。

    聚光灯从头顶照下来，舞台上仿佛带着温度，灼热地让她全身沸腾起来。

    抬眼扫过台下，座无虚席。

    那一刻，尤穗摒除一切杂念，完全融入到角色之中。

    观众席中，霍衍带着棒球帽坐在座位上，帽檐压得很低，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抬眸看着灯光下的尤穗，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的过分，绵软的声线响彻整个剧场，在舞台上旋转，游刃有余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心翼翼。

    他的唇角挑起，这样自信又发着光的尤穗才是真正的尤穗。

    黑暗的剧场之中，他将敛起所有克制，放任内心喷涌的感情，漆眸追随者尤穗的身影。

    中场休息时，霍衍向下压了压帽檐，靠在椅背上听着旁边女孩子的交谈。

    “本以为新人会很尴尬，没想到唱得这么好听！长得也好看！”

    “那双笑眼真的绝了！太甜了，我已经沦陷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演过其他剧！”

    “哎，刚才去微博看了一眼，居然连超话都没有，真的是纯新人啊。”

    霍衍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他拿出手机下载了微博。

    -

    《空洞浪漫》谢幕时，舞台上再一次响起整部剧中最经典的那首歌，每一位演员唱着从后台走出来，对着台下鞠躬。

    大合唱让台下的观众也跟着沸腾起来，随着音乐的节拍鼓掌。

    歌曲到副歌部分，所有的演员对着正后方伸出手。

    乐队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尤穗的声音在空旷的剧场中格外清晰。

    她笑着从后台跑出来，对着台下鞠了一躬，随后对着两侧的演员伸出手，大家都围上来在舞台前站成一排。

    尤穗翘起的唇角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在舞台上又唱又跳让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但是却让她更加兴奋。

    她一眼便看到坐在观众席中的霍衍，弯成月牙状双眼瞬间迸发出光芒。

    一瞬间，剧场中的所有人仿佛都消失，只有舞台上的尤穗，和观众席中的霍衍。

    尤穗眼中的光照亮仿佛照亮了霍衍的世界，他用食指顶起帽檐，对她勾了勾唇角。

    尤穗本站在人群中央，她突然上前两步弯起双眼，歪了歪头，笑得异常甜美。

    她抬起双手对着台下比了一个心。

    台下没有预料到尤穗的动作，先是沉默了一秒，骤然响起尖叫声。

    霍衍一怔，比着心的尤穗就像是那天捧着红心的兔子一样，甜软可爱。

    剧场中仿佛熬着糖水，空气中都泛着甜意。

    他失神片刻，回过神来，挑了挑眉。

    缓缓伸出手在空气中虚空抓住什么，放在自己的心口。

    随即抬眸看向舞台上的尤穗，对她轻挑起桃花眼的眼尾。

    尤穗看着霍衍的动作，错愕地眨眨眼，他狭长的桃花眼将她锁定，漆眸仿佛深渊一般引她下坠。

    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的剧烈的心跳是因为舞台还是因为他。

    她的掩饰地转身回到人群中，面色如常，耳朵却泛着淡淡的粉色。

    一个首歌结束后，幕布缓缓合上，就在马上要完全关上时，她突然探出头对着台下挥了挥手。

    《空洞浪漫》首演彻底结束，观众依旧沉浸其中，过了一会儿才离场。

    尤穗从舞台上下来，龚雪上前拥抱了她一下，“表现得很好，比之前彩排还要棒。”

    尤穗笑起来，“谢谢龚老师。”

    不光是导演，贺兴凡和其他导师们也围过来表扬她。

    尤穗心里开心得不行，能被老师们和观众们认可，就是她作为音乐剧演员最大的成功。

    后台没有卸妆的地方，他们换回自己的衣服边从后门离开。

    等在门外的观众们看到他们尖叫起来。

    尤穗并没有意外，她如常地想外走，却没想到突然涌过来许多观众将她团团围住。

    她微微愣住，她本以为不会有人找她的。

    “穗穗辛苦啦！你演得超级棒！”

    “辛苦啦！我还会来二刷的！”

    “你的演技好好啊，声音也超好听！！”

    这些观众七嘴八舌地着，尤穗回过神对他们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们呀，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回去注意安全。”

    一个女孩子喊道：“穗穗这是第一次演剧吗？唱的太好了！”

    尤穗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软声回道：“应该算的，谢谢夸奖呀。”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们能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她害羞的样子让周围的女孩子更加激动。

    尤穗耐心地和每一个人签名合影，然后目送她们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她们挥挥手，“晚上注意安全呀！”

    所有观众都离开，后门再一次恢复安静。

    尤穗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旁边的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吓到了吗？习惯就好了。”

    尤穗笑着摇摇头，“也不是吓到了，只是有些意外，居然那么多人来找我。”

    同事：“这有什么意外的，你长得好看演得好唱得好，以后喜欢你的人肯定更多！”

    尤穗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又一个同事突然声惊呼。

    “哎穗穗，对面阴影里的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他看这边很久了！”

    尤穗闻言看过去，男人身材颀长，长款风衣更显宽肩长腿，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路灯下的霍衍格外温柔，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台前同事的那些话，还有刚才霍衍在观众席的动作。

    尤穗隔着接到和霍衍对视着，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同事的惊呼声让尤穗回过神，“哇，穗穗你男朋友也太帅了！好配啊！”

    同事们看尤穗还愣在原地，一把将她推了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街道并不宽，不会有车辆经过。

    尤穗毫无防备地被她们推着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霍衍上连忙上前扶住她。

    看着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尤穗心里一紧，担心同事认出他，握着霍衍的手臂将他往后推了几步。

    霍衍垂眸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眼神闪过笑意，随着她的力道后退，背部正好贴在路灯上。

    尤穗目送同事们离开，她才回头看向霍衍。

    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她把霍衍抵在路灯上，就像是在壁咚他一样。

    尤穗的脸一红，连忙后退两步，想要道歉。

    霍衍却先开口，“恭喜你首演成功。”

    “给其他粉丝签名合影之后，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呢？”

    尤穗惊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

    这次，霍衍没有话。

    他对着她张开双臂，颊边的酒窝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