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二合一
可现在温四月的话, 以及刘峰这一系列发疯的举动,让她的心里忍不住就起了疑心。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怀疑,这个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 会和自己父亲的死因有关, 他的种种好瞬间浮现在陈静的面前。
她看着床前还不停朝自己磕头的刘峰看去,颤抖着双唇,“刘峰,你, 你怎么了?”温姐这些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峰的同事和陈静的邻居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此刻听到陈静的话,这才恍然反应过来, 防备地看着温四月, 似乎认为是她搞的鬼一样。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这刘峰是个和善又老实的人, 怎么可能去害死陈静的父亲?
温四月面对着几人的质疑,只淡淡地看朝地上痛哭流涕忏悔着的刘峰,“陈静,纸包不住火,我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个残酷真相,但你们家的事情要解决,就必须将这些事情都摆到平面上来。”
提起家里的怪事, 陈静冷静了很多, 只是看着这样疯狂发癫的丈夫, 她心里害怕得很。“温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便见温四月指着地上的章建军道:“他不是刘峰,他原名叫章建军,老家陕北, 真正的刘峰,是在他在西北时候插队认识的知青,他将人害死,冒充其身份到京城来。”
只是她话还没完,陈静就双手捂着耳朵,不愿意在继续听下去,“不,不,这不可能。”
可是一旁原本还觉得温四月来搞事情邻里忽然提醒道,“刚才,刘峰不是,给你闺女取名字,姓章么?”不过刚才章建军是,他们家三代还宗,到他儿女这一代,该改回原来老祖宗的姓氏了。
本来这种三代还宗的事情是常有的,可是现在温四月忽然出这章建军的身份,那他这章是不是三代还宗就不好了。
陈静也听到了邻里的话,心里的天平是明显动了一下,但仍旧是难以置信,想要继续给章建军找借口,“可,可他害死我父亲对他有什么好处?”父亲就算是搞学术的,但是认识的老朋友不少,以后可以给他们提供很多人情来往上的帮助。
“因为你父亲发现了他的身份啊。真正的刘峰是上过战场的,戴眼镜是因为眼睛被弹片所伤,可是章建军的眼睛却没事。”温四月想,这应该就是线索。
但其实她也不确定那陈静的父亲是不是因为发现这个才被害的。
可没想到陈静原本靠坐在床头上的身体忽然软了下去,满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床边的章建军,一句话也不出来,浑身不住地发抖。
温四月不解,难道自己猜错了?
却听刘峰的同事开口道:“难怪每次单位让他以战场上的事情为蓝本来演讲,他总是推脱。”而刘峰的档案里,明明白白写着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眼睛也受弹片所伤,所以才到他们这残联。
而巧不巧的,陈静的父亲临死前在做的一篇学术报告,就是关于人类眼睛的。
也正是这样,陈静才忽然瘫软下去,没了精神。
因为她再也替章建军找不到无辜的证据了。片刻她忽然苦笑起来,“我爸爸性格刚正不阿,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揭穿他。”因为了解父亲的性格,所以陈静觉得这可能真的就是章建军杀父亲的理由。
“那我公婆呢?”虽然章建军是个畜生,但是老人总是无辜的吧?虽然是有些贪心,总想让自己把爸爸的洋房给章建军的弟弟,但其实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在自己怀孕后。
温四月干咳了一声,这章家老夫妻的死,就要牵扯李巧妹,但是这涉及鬼神一类,如果不是当事人亲身体验,旁人听了就当是胡言乱语,所以她朝章建军的同事以及陈静家的邻居看过去,“几位可是方便?”
都是聪明人,虽然好奇温四月要告诉陈静什么惊天秘闻,但还是理解地退出了病房。
他们一出去,陈静便迫不得地问,“难道是我爸爸?”他爸爸报仇,杀了那章家夫妻?可这罪魁祸首不应该是章建军么?
其实她这样想,主要是爸爸死后,章家夫妻才去世的。
温四月摇着头,“章建军肯定没告诉你,他在插队的时候,跟一个姑娘摆酒席结婚了,在姑娘大腹便便的时候,他动手害死了刘峰,冒充刘峰到京城,又怕这姑娘揭穿他的行径,逐让他父母把这怀孕的姑娘接到了他们老家。”
陈静听到这话,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到底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以为刚才的事情就足够让她愤怒了,可是没想到章建军一直在刷新自己的底线。一面紧张地问道:“那,那个姑娘和她的孩子呢?”
“死了。”温四月看了看地上的章建军,此刻的他似乎冷静下来了,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是那个俯在她身上的李巧妹因为听温四月和陈静起自己的事情,冷静了下来。
她也想知道这陈静对自己的是什么态度。
只是没想到陈静听到温四月李巧妹已经死了,吓得连忙双手捂着嘴巴,紧张地问:“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脑子里,是希望难产。
这样的话,最起码章建军在自己心里,还没完全灭绝人性。
然而,事实上总是恰恰相反,安静的空气中,只听温四月一字一句认真地道:“章家就找了个人摸过她的肚子,觉得她怀的是个女孩儿,直接把她杀了,还剪下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准备卖钱,却赶上你和章建军结婚,家里就给搓成绳子,捆绑着山货带来京城了。”
李巧妹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住进章建军家里的。
而温四月的话却没有一次性完,她后来又补了一句,“她是被活活死的。”哪怕那些人直接勒死她,也好,算是给了她一个痛快。
此刻的陈静捂着嘴巴,满脸的惊恐,她如今也当母亲了做别人妻子了,对于陈静的一切遭遇,忍不住同情可怜,“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因为人性或是利益的关系吧,李巧妹的舅舅是章建军插队的那个村子的大队长。后来章建军攀上你,李巧妹自然是算不了什么。”温四月到这里,认真地看朝陈静,“其实,你应该感谢李巧妹,如果不是她,那你也将步她的后尘。”
是啊,陈静的爸爸不在了,那些由老一辈联系着的关系也就远远疏远了,章建军用不上,当然要重新去找另外的垫脚石。
病房里又一阵安静,旁边的两个床位还没住人,所以此刻能清晰地听到襁褓中婴儿呼吸的声音。
好半天那陈静忽然朝温四月问,“她,李巧妹也在这里么?”她问的同时,目光还在房间里四周搜寻着。
温四月点头,并没有隐瞒她,“她一直在,不过你放心,她不会伤害你和孩子,她只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
陈静听到温四月的话后,很奇怪,明明之前她最是害怕家里作祟的这鬼怪,可是现在知道了李巧妹的一切,她反而对她怕不起来,甚至是可怜她,替她不值得,也像是温四月的那样,想要谢谢她一声。
不然可能自己就真的会成为第二个李巧妹了。
所以朝温四月摆脱道:“帮我谢谢她。”
她话音落下,地上跪着的章建军忽然倒地了,而李巧妹也从章建军的身体里出来,“我不用她谢,只是想让她帮忙,帮我收敛尸骨。”着,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捂着脸痛声哭起来,“都怪我不听爹娘的话,落了这样一个结局。我没脸回家了,以后就是孤魂野鬼,我也不指望什么,就只希望有个安静的埋骨之地。”不用四处游荡。
温四月答应着,当着她的面就朝陈静:“李巧妹希望你帮她把尸骨找回来,正经地下葬了。你们之间也就算是个有了了断。”罢,看了地上的章建军一眼,“至于这个人渣,你们商量着处理。”
陈静当然是答应了,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当即甚至表示,“你叫她放心,等我女儿大一些,我让她拜李巧妹做干娘,以后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我娘俩有一口吃的,就不会短了她三炷香。”
“那再好不过了。”温四月也没想到陈静这么好话,也佩服陈静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大,一面转头朝李巧妹道:“你满意么?章建军你是算怎么处理的?”她看李巧妹这意思,是不算直接把章建军弄死了。
果然,李巧妹托她给陈静道谢后,就道:“让他死,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最爱面子么?那就毁掉他的一切,让他被回该有的原形。”
温四月很赞同这个做法,“诛心比杀人解气多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会在这几天收集到章建军冒充刘峰的证据。”一面转头朝陈静看过去,“陈静你介意么?到时候你父亲的案子,可能也会牵扯出来。”
陈静摇头,“面子有什么要紧的,现在主要让他得到该有的惩罚,我怎么都行,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们的尽管。”被人笑话就有眼无珠,嫁了这样一个畜生,也好过替这畜生遮掩罪行要好。
更何况,犯了法,就该接受惩罚。
当即两人一鬼商议,先将现在神志不清的章建军绷回家里去,等过两天陈静出院回家了,再报案。期间温四月和李巧妹可把能收集到的证据都收集出来。
不给章建军任何反水的机会。还有那个时候章建军的大姐也应该刚好到,当初她也是杀死李巧妹的凶手之一。
温四月也没想到,居然就这样站在同一阵线上商量好了。可是她跟陈静和李巧妹的时候,信誓旦旦会帮忙,天亮陈静找的阿姨到了,她才从医院里出来,被冷风一吹,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吹牛了。
这京城她人都不认识半个,公安局大门朝哪里开也不知道……
一夜没睡,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发现萧漠然居然在,不免是有些惊讶,“你不去上课么?”
萧漠然的学校已经开学了,不像是温四月,报的考古系,还没开始正式上课,所以她才有功夫到处浪。
“今天周日。”萧漠然提醒着,这才问起她昨晚去哪里。
温四月随着萧漠然进屋,结果他手里递过来的热茶汤,“你还记得余的那个刘峰不?”
萧漠然颔首,“你昨天是为他家的事情忙了?听当初他在战场上为了救朱馆长还受了伤。”所以后来转业才没成功,被人挤掉了,所以朱馆一平反第一件事情,就是推荐刘峰去京城上班。
也正是这样,萧漠然对这刘峰有些印象。
哪里晓得这会儿竟然听温四月道:“他早死了,朱馆长本来是好心想报恩,谁知道那介绍信成了催命符,别人把他害了不,还冒充他。”害死刘峰冒充刘峰就算了,到这京城里后,害继续用刘峰的身份害人。
着,跟萧漠然起昨晚的事情。
跟在温四月身边,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但是萧漠然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能坏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能不眨眼。
不过他有些不解,“既然问题都解决了,你怎么还无精采的?”是为给那李巧妹去陕北找尸骨的事情发愁么?
温四月摇头,“我当时见她们一人一鬼这样讲道义,我也就脑子一热,案子包在我身上,可是你知道,这京城我就认识你们几个学生……”
萧漠然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当即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这算什么事儿,你一夜没睡,先喝粥然后去睡会儿,中午我叫你,至于这案子,你别担心,我在公安局有认识的人。”
温四月原本哪里睡得着的,但是随即听萧漠然公安局有人,马上瞌睡就来了。
也不吃早饭了,直接去睡觉。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被萧漠然叫起来,才吃完饭,就有客人来了。
温四月刚放下碗筷,便伸出脑袋往外看去,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收腰的夹克,套着黑底的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衬衫尾都在裤子里,老牛皮皮带上皮带扣子也是金光闪闪的。
不过让温四月觉得最耀眼的还是他那条牛仔大喇叭裤,还真好看。
就是他整个人穿搭看起来,像是个巷子里走狗遛鸟的二流子。
那人还没看到门后的温四月,只见到了萧漠然,好像是喊了一声爷,然后手插在裤兜里在葡萄架子下晃悠,四处量起院子,“早该想到了,您老回来,不往家里去,指定这里来,也是我们疏忽了,早该来这边瞅您老一眼的。”着,朝萧漠然靠近了几分,笑问道:“爷,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就一个人?”
见萧漠然没理会,又把脑袋往屋子里探进来,于是正好和温四月撞了个正着。
他先是一愣,随后收起那很不正经的表情,人也站直了些,恭恭敬敬地朝温四月问好,“五奶您好呢。”
温四月当即就傻眼了,心里想着人看着挺时髦的一个,怎么脑子有问题了?
萧漠然则揉着太阳穴,“十九,你不要吓唬她,好好话。”
被萧漠然喊作十九的男青年一下不高兴了,“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给奶奶招呼,有什么错么?哪里叫吓唬了?这叫尊老爱幼。”
然后也不理会萧漠然,只朝懵逼了的温四月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五奶奶好,我是三房老二家的老幺,家里这一辈里,不管姐妹兄弟,我排行十九,您和五爷爷一样,喊我十九,或在叫我名字益阳也行。”
“额……十九好啊。”温四月脑子里迅速转悠,知道幺房出老辈,但是萧漠然这个辈分是不是?还有眼前这个十九,年纪分明就是在他们之上。
那萧漠然这些大孙女大孙子,不得三十出头了么?
“对了,你们结婚时候,我也随了份子的,送了一条999的足金大链子,您瞧见了么?”怎么都不见戴着呢?萧益阳纳闷地想着。
他这话提醒了温四月,想起当初收到的那些包裹,里面是应有尽有,萧漠然是亲戚辈们送的,当时她没当一回事,哪里晓得还真是。
不过萧益阳的那项链,她倒是想起来,像是□□老大戴的大金狗链一样,让她和温桔梗琢磨了好久,以为是假的呢。眼下看来,还真是这萧益阳的审美。
“好了,别闹了,我喊你来是跟你正事的。”萧漠然示意他俩到葡萄架下坐着,一面点燃上面的黄泥老瓦炉子,准备煮茶,一边聊。
温四月还没反应过来这眼前看起来不像是好人的萧益阳是个什么身份,只是萧漠然发话,她也就赶紧过去。
然后才听着一边点火的萧漠然介绍道:“十九是刑侦队的副队长,那事儿你可以跟他,叫他自己去办,正好过两天你们也要开学了,免得到时候耽误上学。”
萧益阳听到萧漠然的话,也笑着伸出手,脸上虽然还有笑,但整个人就像是换了灵魂一样,反正现在看起来正经眼熟了不少,“四月同志,你好,我是萧益阳,昭阳区刑侦队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