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合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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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温瑜带着聚怨壶在御兽宗转了一圈。

    但聚怨壶并没有再在其他地方引发出异变,只是会有或大或的震动,像是个修真界自带感应bb。

    甚至于,聚怨壶在御兽宗的震动,就没有停下,壶口还带自动寻路指示功能,偶尔震动大了,还拼命往外蹿,似乎前放的怨气,很有吸引力。

    对此,锦帕上的玉玲珑嗤之以鼻,这样子,活像圈了几千年的土包子灵物,一点世面都没见过,看到什么就疯狗一样往上冲,哪像它,安安静静地躺着做一朵独美且最美的花。

    只需要躺着,就可以吸取灵气。

    做过最多的活,就是时不时地产出几粒瓜子给温瑜吃,虽然前段时间海角城的坚果拼盘让温瑜迷了眼,但最终,它还是她最爱的瓜子。

    温瑜看着仍在往前挣的聚怨壶,扬眉一笑,就将给松开了。

    然后,聚怨壶措不及防地,就冲了出去,然后,冲了大概半步的空中距离后,就开始不可避免地往下掉。

    掉落弧线的落点,恰恰好是一块尖尖向上的石头。

    那一刻,玉玲珑觉得,它听到了对方的尖叫,以及看到了那回转过来的瓶身上的惊讶和可怜表情。

    唉,年轻人。

    没摸清主人的脾气,怎么能瞎撒娇乱胡闹呢?

    温瑜以前的脾气它不准,但到了这幻境之后,倒是开始往勾欠使坏玩笑那一方面迅猛地单向发展了。

    这你还闹,看,摔出去了吧。

    聚怨壶最后被一方绣着向日葵的锦帕托住,回到了温瑜的中。

    它仍然想震动,但就被一根修长如玉的指,抵住了壶颈,耳边听到温瑜散漫温和的声音:“别震了,麻。”

    麻就会再被掉下去。

    掉下去后,就沾上土,灰突突的不好看了。

    聚怨壶立刻安静了。

    它决定,以后只最初示警震,这种整个地方都震的,还是歇歇吧。

    搞定了聚怨壶,温瑜开始试验,引动怨气让雕像现身的可能性。

    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壶分外得安静,甚至到了乖巧的程度。

    或许,还得用些别的法子。

    温瑜有些可惜。

    推断出幻境空间与实地空间重叠后,她还挺期待,一整个御兽宗的诡异雕像,都被引出来的。

    正好是灵兽大会期间,御兽宗外人正多,场面一定很好看。

    系统: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看戏

    温瑜收起了聚怨壶,重新回到了她的房间。

    虽然不能看到全书,只能获得一些剧情简介,和高光剧情片段,剩下的剧情,全靠随激发和打过了再看,但到现在,系统都没有受到任何提醒,这明,这个雕像满屋的剧情,在书中是没有的。

    毕竟,御兽宗后面只倒了个宗主巫振锋,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和女主沐颜关系还很好。

    这些雕像,就和万广海一样,都是掩藏在书中内容背后的黑暗。

    她很喜欢挖这种东西。

    万广海是沐颜背后的依仗,为她带来不少光环和优待,只要万广海在,沐颜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因为,他的权利和地位,能让黑变成白,真变成假,坏变成好。

    沐颜享受了这么多年万广海给与的好处,不准有多少是建立在万广海收取的管制费上的,而共有大大09家宗门,为管制费所累,虽曾有过不满之声,但在玉简台上都传不过十层楼,就立刻销声匿迹了。

    连带着销声匿迹的,就是整个宗门门派。

    作为即将被收管制费、不知未来的一员,温瑜觉得,从任何角度来讲,这种享受,都该结束了。

    系统捂脸,它觉得,不知未来的不能是温瑜,得是万广海他们吧?

    甚至它都为御兽宗等人的智商着急,这雕像就不能好好藏藏,这么简单就露出来了?而且这么久都没收回去,这样当坏人真的够格吗?

    这话若是叫巫振锋给听见,定要气得风度全失,吹胡子瞪眼。

    隐藏和供奉阵法,是依托于整个宗门相连的山峰而打造的,而且还是好几轮前的“振”字辈的先人打造的,还得了“大人”相助,灵兽大会每隔十年都要请各门各派的大人物来的,都没人能发现异样,这叫没好好藏吗?

    有问题的分明是那个聚怨壶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此时,温瑜则是就近观摩了下那雕像。

    雕像是一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男人,不太显少年气,也不过分成熟,是一个男人最有活力也最男人的时候。

    明明是雕像,可却像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衣服的样式,并不是如今常见的款式,这样看,这个雕像,至少有六百年的存在历史。

    他很帅气,剑眉星目,明明是俊朗逼人的长相,可笑起来的样子却让人觉得亲近,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英俊又邪魅。

    英俊又邪魅?

    温瑜缓缓眯起眼。

    她仔细辨认着那人样貌,越看越熟悉。

    她在梦魇织梦中见过这个人。

    他是辜负欺骗慕容婉的那个叫阿麦的男人,只是织梦中,男人的样貌,还是有些稚嫩的少年气在。

    系统翻着书:这不就是个邪神路人甲吗?书里可没有他一丝一毫的痕迹。

    路人甲?

    确实,可在书中,梦魇甚至都没有出现过,唯一一次提到梦魇之魔的名字,也是与疫魔之魔一并提起,为了明这种天生魔魇的血腥。

    但这并不意味着,梦魇的存在可以忽视,否则,她超度梦魇,不会得来这么高的声望。

    同理,这个阿麦也是一样。

    而且,以雕塑同等铸身,留下原本容颜,接受供奉和膜拜,是一件又狂妄又自大的事情,沙文主义思想浓厚,也很有被人关注的欲|望。

    温瑜不相信这个阿麦在千年之前是寂寂无名的。

    系统:也许他是女主爹斩杀过的邪魔,然后,这次,女儿就再来平一波,将他再次送走。

    这样比较有宿命感。

    温瑜笑笑:笔给你,你来写好了。

    她环视屋内,确认雕像样貌全部一致,并用溯影镜记下这场景,然后,袍袖一扬。

    灵气如罡风,席卷整个房间,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中,整屋的雕塑,全部变成了地上的碎片。

    碎片的顶端,是一片带有裂痕的眼睛。

    那眼睛栩栩如生,如有灵性,看向的方向,恰巧是温瑜。

    像是在标记她这个人。

    “好看吗?”

    温瑜笑笑,聚怨壶微震,碎片上裂痕放大,眼睛一分为二,从顶端跌落地面,发出“咔嚓”的声音。

    系统目瞪口呆:你,你,你怎么全给打碎了?

    不打碎,对着这满屋子的真人雕塑睡觉吗?温瑜撇撇嘴:我可没这兴趣。

    御兽宗内应该正无聊,该给他们点事做。她看了看窗外:比如,找找作乱之人。

    日头西斜,但时间尚早,距离日落和蒲云忆的游戏开始,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正好,可以让她寻个仇。

    既然岑楼不动徐恒一,她亲自来好了。

    *

    徐恒一在逃。

    可他惊奇地发现,绕遍整个御兽宗,即使出了大门,远遁离开,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就像是鬼打墙。

    可却让他抓不到一点缝隙和错漏。

    还没有人来追他。

    可徐恒一很清楚,温瑾不会放过他。

    那串项链,本来就是给温瑾准备的,那是他现在的师父——百目真人万广海亲自交给他的。

    万广海神情严肃且沉重,只沐颜传信回来,言谈之中虽未明确提及,可似乎是遇到了麻烦,甚至这麻烦,可能还与温瑾有关。

    而两个台上的疯狂讨论,也确认了这个麻烦。

    甚至还有人提起此前怀玉城之事,提起孔海之事,对于沐颜整个人展露的一切,越发地怀疑起来。

    “恒一,我希望你能保护沐颜。”

    当万广海拿出那向日葵项链时,是这般的。

    “此事蹊跷,我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与温瑾有关,但颜儿无辜受侮,我不能坐视不理,无论怎样,我作为师父,都要保护她。”

    “温瑾嫌疑最大,我只是留这一,提早提防。你是怀玉城出身,听颜儿,温瑾对你又很是信任,你亲送他礼物,就算是顾念情面,他也一定会戴。”

    “你只需这是珍宝阁买的,不会有错漏。”万广海将项链递过来:“这上面,有一味毒,温瑾已达元婴,这毒伤不了他,但若是来日查明真相,他确实与颜儿之事有关系,我们便可以用这毒来牵制他。”

    “放心,他不会死,甚至不会有感觉。恒一,你也是我的徒儿,我不会陷你落入不忠不义的境地。”

    呵,不忠不义。

    那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大概就是,温瑾所做之事,只怕是听他入了上弦宗,认为他是追随沐颜而去,或是受了沐颜的蛊惑,对她恼怒才会如此的。

    沐颜也是受他所累。

    莫伤不了温瑾,就算是伤了他,那又怎么样呢?

    温瑾还不是会像以前一样,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微笑,忍耐,什么都不会追究。

    只是那目光,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更何况,这是为了保护沐颜,徐恒一当然答应了下来。

    但现在,过往一切的恶心,全部成了笑话。

    温瑾对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他确实是看重他,但只是以对妹夫、对怀玉城半个主人的方式,去看重他。

    而温瑜,虽然病弱,可近来怀玉城如此声势,若是他娶了她

    徐恒一没有再想下去了。

    因为,一道人影,拦在了他的前面。

    是温瑾。

    他来了。

    而他来了,就意味着,那毒,杀死了只有练气修为、内府匮乏的温瑜。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

    或许,离开温瑜房间后,不该被四月给拌住。

    他是喜欢这个头脑简单的姑娘的,看着她长大,像是自己的妹妹。

    而当时,也是不想显得心虚,怀有唬住温瑾的侥幸,便陪着四月一起,听她絮叨近来怀玉城中的事情。

    她,博叔从来不,但大家都知道他想他,因为他总是会去徐恒一常去的那间铺子吃东西。

    她,哪家的婆婆又念叨着,也许过年时,恒一会回来,那时,就成了大伙子了。

    越听,越有那么一丝留恋,可却更要走。

    因为,徐恒一深切地认识到,从他在万广海里,接过那枚鎏金项链时,他就已经回不去了。

    “徐恒一。”

    温瑾的声音不再温和,他黑色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在空寂的巷中,只能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

    如他的声音那般低沉。

    他不叫他“恒一”,也不叫他“徐道友”,没有熟稔的亲切,也没有刻意的生疏,就是那样简单地叫着他的名字。

    却比任何一个称呼,都叫他心凉。

    “我问你。”温瑾终于来到他的近前,徐恒一谨慎地后退一步,他可以看到,温瑾袖口、袍角的颜色略深,像是刚刚沾染了血,被浸透了一般。

    “这项链,是谁让你送的?”

    温瑾没有动,可藏在徐恒一储物戒中的鎏金项链却破戒飞出,漂浮在空中,储物阵法被破坏,顷刻间,徐恒一几乎被拥挤而出的物品所淹没。

    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只是看着那鎏金项链:“你在这上面下了追踪咒?”

    “是我在问你问题。”温瑾周身气势全开,两人中间被清楚一条道,他目光落了下来,似是勾了勾唇角,尽显讽刺。

    “追灵果,斑斓柿柿参,水流金,就是这些东西,从你这里买了我这条命吗?”

    “但你不该动瑜儿。”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浸染在死亡里。

    这是这么多年,徐恒一第一次觉得温瑾这个人可怕,可怕到需要仰视,可怕到下意识地颤|抖,可怕到,觉得过往的那一切内心鄙视不堪的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

    可徐恒一仍旧不甘。

    他怒视温瑾:“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伤到姐,我也不想的。你是元婴修为,那本来不会有影响的,只是一点预防的段而已。”

    “预防的段?”温瑾眼神如刀:“你在怀玉城生活二十八年,出去不过二十八天,就开始,对我,对怀玉城,用预防的段了吗?”

    至于元婴修为,不会有影响,这样的鬼话,只是徐恒一给自己找的理由而已。

    他就是想做,然后又无数理由,来将这件事背德背信之事合理化,好像他没有什么错处。

    可第二个任务者,就是死在了他送来的项链下。

    虽不知为什么,但那个任务者,选择了戴上了那条项链。

    温瑜毫不客气地继续捅刀。

    “若是今日|你找我时,知道是瑜儿带着那项链时,与我明真相,那么瑜儿也不必死,我还能救下她。”温瑾的声音很沉。

    着让人无法回避的残忍真相:“可你,怯懦了。”

    徐恒一:“我”

    他当时只觉得已经来不及,虽有些许可惜,更多的却是无法挽回的情况下,该如何保全自身。

    如今骤然听到温瑾如此言语,那回归怀玉城、成为姐夫婿仍然还有可能性,而却被他亲葬送,也不禁怔然,张口结舌。

    但否认更快地涌来,伴随着强行拉起来的愤怒。

    “我本就不想当什么城主妹婿!也不想娶姐!你将这一切,强加在我身上做什么!”他怒吼道。

    这番莫名其妙的强词夺理差点让温瑜出戏。

    就真的舔狗随主人,连这倒打一耙,都一模一样。

    若是真的温瑾在这里,也许会心软,但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从最最一开始,徐恒一离开怀玉城时,那个会因为他的质问和无缘无故的发怒,而妥协的人,就早已经不在了。

    “你们从未见过面,我对你有何强加?”温瑾眼神逼人:“现在,的是一命抵一命的事。”

    “是谁,将这项链给你的?”

    “是我买的,从珍宝阁!”到这个时候,徐恒一清醒了一下,但随即又决定,必然不能将沐颜牵扯进来,那么,就不能提到师父万广海之事,于是,他脑子里便是悍然赴死、绝不屈服的自己。

    系统:宿主,金蟾又在那震了。

    显然,这样的想法,很符合舔狗水草的自我牺牲身份,徐恒一的脑子快被水给糊住了。

    系统:要在这杀了他吗?死掉的水草,可能会损失冰晶值的。

    不。温瑜答道:我这个人话算数,既然要成全他,让他和沐颜在一起,自然不会现在杀他。

    只是寻仇,顺便让他认清现实而已。

    系统唰唰记笔记,但笔记之上,打的最多的却是问号。

    显然,它没有听懂。

    温瑜却是重新入戏,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徐恒一,像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疯子:“徐恒一,你怎么都可以,搜魂术法下,我自然会看到我想知道的。”

    她伸出了,徐恒一便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提了起来,动弹不得。

    元婴与筑基,本来就是天堑。

    这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而即使离开怀玉城,他也不能轻易跨过这天堑。

    而沐颜虽只有练气,她的身边,却都是天堑另一边的人。

    他这样的人,只能最后,再去守护她一次了。

    徐恒一本欲自爆,可却发现,元婴压制下,他连自爆,都是不可能,只能看着那搜魂的灵光,像自己笼罩而来。

    一切,明明该是很快的,可却像是罩上了慢动作。

    而在那片慢动作中,他看到了,在这怎么都闯不出去的空间中,有了那么一道扩开的裂缝。

    裂缝的对面,是出口。

    而温瑾似乎太过被情绪掌控,并没有注意到这裂缝。

    这是他的生。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徐恒一灵气暴动,将他从禁锢之中,推了出去。

    向着那个出口。

    “哗啦——哗啦——”

    海浪声响起,徐恒一消失了。

    “你就这么将他送出去了?”

    身后,凌朗原走了过来,因为动用鲛人血脉操纵浮生若梦开辟空间和送出徐恒一,他的眼眸是大海般深蓝,耳朵、脖颈、指上,都长出蓝色漂亮的鳍。

    温瑜转头看他:“他本就要逃,我只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地,将他送回现实世界中,送到因为雕像被毁愤怒异常、严阵以待的御兽宗门人中。

    而刚刚,她也不是搜魂,而是动用冰晶力量,强行封住了徐恒一的识海,让他无法被搜魂。

    除非,有高她两个境界的人来,可御兽宗中,唯一有这样能力的人,是不会屈尊降贵来做这样的事的。

    “哈哈哈!”凌朗原突然笑了起来。

    他向来不苟言笑,骤然一笑,如寒冰骤开,却像个疯子。

    笑够了,他眼眸深深地看过来:“我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温瑜瞥他一眼,觉得这人又有点上样:“这是命令,不是人情。”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周围场景虚虚一晃,两人脱离开辟的空间,重归于环境空间中,太阳已落山,明月无暇高挂。

    温瑜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救鲛人之事,最晚后日晨醒时便会有进展,你且等着就好。”

    她没有听凌朗原的回答,纵身离去。

    今晚,她还有一个面具要揭。

    而凌朗原站在那里,他望着温瑜的背影,那是属于城主温瑾男人的硬朗,他身上异状渐渐收拢,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哪怕温瑜离去,在幻境空间中,他的目光,能时时刻刻地跟随。

    可就在跟随温瑜即将步入她院落之时,温瑜突然转过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一眼中,有明确的警告和冷漠。

    也是,他能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再窥视,只能看到模糊的白。

    明明是被拒绝,可凌朗原却勾唇而笑:“原来,还有这般有趣的人类。”

    同一时刻。

    现实世界,御兽宗中,徐恒一已经被加了好几重禁制,拖了下去。

    他会被关于死牢,严刑拷打,或者是搜魂,逼问雕像之事。

    门人们在收拾现场,飞羽一身劲装,勾爪别于身后,站在那里。

    除了命令之外,她没有别的话,像是房间中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死物一般安静、沉寂。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衣柜上。

    那是他们发现入侵者的地方,他将自己藏在了一个诡异的隐匿法阵中。

    门人们虽知飞羽身份,却不敢轻贱于她,甚至对她有几分敬畏。

    因她的能力,宗主交给她的事情,没有她办不成的。

    也因她的狠辣,宁愿受罚被打得皮开肉绽,也要先扒了冒犯者的皮。

    他们不敢打扰,只猜测着,也许,飞羽是在思考入侵者的路线。

    而飞羽,她目光停留的时间,与温瑜等人在那交谈的时间,是一样长的。

    然后,当凌朗原离开时,飞羽也离开了。

    她去拜见了宗主巫振锋。

    单膝跪地,声音毫无感情:“禀告宗主,飞羽发现御兽宗中有一处新开辟的幻境空间,空间中有鲛人一族的痕迹。”

    “少宗主的气息,其中也若有似无。”

    “请宗主亲去,破开空间,抓捕鲛人,救出少宗主。”

    “另外,破坏雕像的入侵者已被抓捕,入侵者此前藏匿于该空间中,身份疑似上弦宗百目真人新收的亲传弟子徐恒一。”

    *

    另一边,温瑜屏蔽凌朗原的窥探,回到了她的住处。

    推开门,蒲云忆已经在院落中等她。

    柳树绦绦,月光洒洒,明珠为芯的灯盏,照亮了整个院子。

    其中一盏,在桌子的中央。

    蒲云忆被对着院门,他正对着那盏灯,微微低着头,正看着中的什么东西。

    察觉到温瑜归来,他也没有转身,甚至没有些什么。

    若是对方迟到,温瑜定要挤兑嘲讽两句,可浮生若梦中,蒲云忆被放大的,似乎是安静沉默一类的负面情绪,连反应都缺失。

    温瑜快步走过去。

    随着她的迈步,木盆飘起在身后,快速地蓄满了水,这是她今晚游戏的道具。

    温瑜心情不错。

    可当她来到桌前,却怔住了。

    她看到了蒲云忆中的东西。

    那是——巫毒娃娃。

    完好无缺的巫毒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