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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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大人极动心,不仅拨了二十两经费支持,还让衙役搬了些笔墨纸灯油过去。

    待三位学生收假,新书馆的名字也取好了,取诗经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中的清风二字,意如清风般化养万物。

    书馆的牌匾亦刚刚做好,挂在院的门头上,顾北安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将草台书馆推上正轨。

    没过几日,贺青山也搬入了书馆宿舍,这样早晚便能多睡一刻钟,还能和伙伴全天都待在一起。

    “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天暖后顾北安在院里安置了一张矮脚竹榻,只要天气好,三只就会坐到竹榻上背书习字,风轻轻的吹着,院角无名的黄花开着,偶尔能听见外头行人窃窃细语。

    书馆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逸。

    但沈长林始终不会忘记他和沈玉寿的出身,县里求学的会来之不易,更应刻苦自律,方不辜负家人和自己,而他和沈玉寿都不算聪明绝顶的类型,想要得进步,便只有下苦功图个笨鸟先飞。

    这点和顾北安的教学方法不谋而合,一时师徒惺惺相惜,亲如一家。

    贺青山痛苦不已。

    同窗都在努力,只有他独自划水摸鱼,最终在沈长林将论语全篇背诵的滚熟,沈玉寿也能磕磕绊绊背下的时候,他还只背到第九篇。

    顾北安可不由着他:“月底若还背不下来,我便交不了你了。”

    从此贺青山也加入了笨鸟一行。

    *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天渐渐热了,夏季来临前顾北安领回了两个新学生,一个叫孙阳舒,一个叫许嘉祥,都是柳秀才书馆的学子,贺青山的前同窗。

    孙许两家和贺家隔的不远,其家长在听贺青山已经能被全本论语,诗歌上百首,如今正在学孟子,已背得半本,不日也能全文背诵后大惊。

    要知在柳秀才的书馆,论语便要学一整年,孟子得等明年才教课。

    “青山,背给你孙伯伯许伯伯他们听一听。”贺童生十分的骄傲。

    和两个背书狂魔内卷了数月,贺青山虽败绩多,但比之前厉害多了,背书算什么,连意思他也记得全。

    听贺青山一气背完全篇,一字未错,两位家长立即带着孙阳舒许嘉祥投到清风书馆门下。

    多了两位同窗,清风书馆的日子更加有趣。

    在沈家兄弟的带动之下,贺许孙三人也加入了练锻炼身体的大部队中。

    每日清晨,起床后先练两刻钟拳法,接着洗漱吃饭,待顾北安留下早上的功课,就一起团坐在竹榻上学习,日头升高外面待不住了,再坐到屋子里去。

    有时候也下雨,雨珠打下来,不一会就成了雨帘,五人就排坐窗前,感受雨水的潮湿,你一句我一句的背诗。

    “天街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

    与之相比,柳秀才的文智书馆则压抑多了。

    下到刚来开蒙的四岁稚童,上到十四五的半大少年,都知最近柳秀才心情不好,为何不好他们也瞧的出来,大概是为了衙门旁边那个的清风书馆。

    但这四个字在文智书馆里是禁忌,压根提不得,若被老师听见了,轻则挨打罚抄,重则被赶出书馆。

    不过还是有胆子大的私下窃窃,一个清风书馆包饭,三餐都是热饭热菜并且价格很便宜,顾训导有很多藏书,会免费的借给学生们翻阅誊抄,一个顾训导根本不管学生,随他们自生自灭,办书馆纯粹是为了图束脩银。

    各论各的,法五花八门。

    沈玉堂屏息凝神,一边听同窗们话,一边练自己的字。

    年前他便被奶奶周氏送到了县里读书,如今已有半年,想到几个伯伯叔叔待自家那般无情,沈玉堂内心便涌起一阵凄楚,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为爹娘和奶奶争口气。

    憋着这股劲的沈玉堂改掉了以前的一些坏毛病,潜心读书,最近也进步了不少。

    文智书馆一共有三等班级,一等甲班都是十五以上的青少年,跟柳秀才读书至少有七八年的时间,是准备参加童考的学生,会受到柳秀才的精心培养;二等乙班也就是沈玉堂现在所在的班级,人数最多,是有一定基础但是还不能参加童考的学子,柳秀才一日会给他们上一时辰课;最末的是三等丙班,都是些来开蒙的屁孩,柳秀才不亲自教课,是一个罗姓老先生给他们启蒙。

    “玉堂。”

    不知何时柳秀才来到了乙班窗前,室内瞬息安静,所有的窃语声都消失了,柳秀才捏着竹扇子叩了下窗户:“随我来。”

    乙班有二十多人,曾经名列前茅的沈玉堂来到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算,不仅算不得优秀,简直是最末的一截,这时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因在乙班平庸,也没得到柳秀才的重视,来了大半年,还是柳秀才第一次主动找他话。

    沈玉堂急忙走出教室,跟上前去,随柳秀才走到一处僻静地方。

    “你与沈长林是同村?”

    “是。”沈玉堂一愣,随后点头。

    天热,柳秀才体庞惧热,汗流浃背,只得不停的摇扇子:“你觉得此人,如何呢?”

    沈玉堂思索了半晌,他和沈长林并不熟悉,之前同窗数月很少话,最近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只从奶奶嘴里听他的消息。从整体上来,沈玉堂很厌恶沈长林,因为他抢走了很多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先生,学生”

    柳秀才微微颔首:“你但无妨。”

    “此人有点聪明,但是人品不佳,学生以为,咱们文智书院人才济济,先生完全不必担心。”

    柳秀才皱眉凝目,深深看了沈玉堂一眼:“什么叫聪明,什么叫人品不佳?不必担心你又知我在担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将沈玉堂问的有些蒙,紧张的蜷起指,柳秀才不是应该很讨厌沈长林吗?他这般难道没有对上先生的胃口。

    “你回去读书吧。”柳秀才一边摇头一边走远了,原以为沈玉堂性子沉静稳妥,是个可塑之才,今日随口问他几句方知是个心胸狭义爱讨巧卖乖的。

    沈玉堂懵在原地,还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柳秀才。

    他哪里知道,自己那点几岁孩的城府,糊弄一下周氏还算勉强,柳秀才则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柳秀才问沈玉堂的是沈长林如何,沈玉堂没有出原因和细节,直接草率的下了定论,透露出他的浅薄自大,而下一句安慰柳秀才不必担心,本书院人才济济的话,更有一股子扑鼻的钻营味。

    柳秀才不喜欢这般油滑的学生。

    —

    清风书馆,院内。

    一场急雨方歇,院里的石板被洗涮的光可鉴人。

    五位学子伸着懒腰到院里打水洗,刚洗净上的墨渍,就听见院外叩门声笃笃,是隔壁送饭的妇人到了。

    街坊都称她为白五婶,是个性子爽利的,待沈长林将院门打开,她就疾步匆匆的进来了,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箩筐,里面是杂粮饭、绿豆汤、三个清油炒的菜。

    她一边摆饭一边:“你们快些吃,吃完了在这边喊一声,我就过来收碗筷,绿豆汤可以留着下午喝,我加了红糖,甜滋滋的呢。”

    白五婶是极会过日子和安排饭食的,买的菜新鲜爽口,天热了日日都给学子们煮绿豆汤,有时候也做些桂花汤水,酸梅汁子换口味。

    今日顾北安与孙教谕到乡下去了,整个白天都不在,得顾北安所托,白五婶答应隔一两个时辰就看看学生们的情况,免得老师不在,他们在书馆里胡作非为。

    其实不用顾北安多言,白五婶也时常注意书馆的情况。

    五个半大的孩待在院里,又时常没有大人在里头,白五婶觉得这样很容易招人牙子的注意,万一娃娃被拐跑可就不妙了,因此闲时也常管闲事的。

    就在这时,有人到了院门口,探进一张胖脸,正是柳秀才,白五婶不认得她,叶眉倒竖:“干什么的?”

    直到听见几个孩唤这人柳先生,白五婶才搞清楚他的身份,既是个教书先生,那就不是人牙子了,白五婶打量柳秀才一番回了家去,一边走一边嘀咕:“同样是教书育人,怎么顾先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这人满脸横肉呢”

    话音不大不,白五婶着着声音便飘远了,柳秀才尴尬的咳嗽几声,又不便找上妇人议论,只好深吸一口气,拿圣人的女子难养来安慰自个。

    沈长林看柳秀才窘迫得样子很想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笑出声。

    除沈家兄弟外,其余三人都在柳秀才的书馆里读过书,虽没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地步,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因此乖巧的问了好。

    柳秀才特意选了个顾北安下乡的日子前来,自有他的目的,他微笑着颔首答应,然后将上提着的食盒摆到饭桌上,分别是油菇滑鸡片、香椿炒鸡蛋、糖醋肉条、炸春卷,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读了一早上书的五个孩子闻见味道后,肚子咕咕叫成一片。

    “不介意一起用顿饭吧。”柳秀才笑眯眯道。

    沈长林心里燃起几个大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玉堂以为柳秀才厌恶沈长林,那便大错特错,柳秀才好歹也是文化人,自也是惜才的,沈长林夺得上次考评首名后,柳秀才就有心招他到自己的书馆读书,谁知顾北安搞了个清风书馆,不仅夺了属意的生源,还想要把书馆升级为县学。

    柳秀才警钟大起,这次目的很明显,挖墙角。

    只要锄头挥的好,不怕墙角挖不倒,柳秀才热情的给孩子夹菜,一派温和慈祥的样子。

    他不仅要将沈长林挖走,也要将其他四人一并挖走,这样清风书院只剩个空壳,顾北安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做不成事。

    吃完饭后柳秀才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式开启了洗脑之行,表示一直很看好他们几个,包括沈家兄弟,若他们到文智书院读书,可以立即升入甲班由他亲自教导,且束脩全免,又列了个三年计划五年目标,意思是三年后就保举他们参加童试,争取五年后考过,通过柳秀才的描绘,他们五个仿佛看见了一条康庄大道在眼前徐徐展开。

    这般低级的画饼术,对沈长林不起作用,但难保贺许孙几个不被诱惑,于是沈长林咳嗽一声,走到墙根边喊道:“五婶,我们吃好了。”

    见白五婶过来收碗筷,柳秀才并没有住口,继续画着大饼。

    白五婶约听越火大,学子们都走了,清风书院倒闭了,她上哪挣外快去,于是突然发起火来,连推带搡将柳秀才“请”出去。

    “什么先生,我看春楼那些唱戏的也没你会拉客!”

    直将柳秀才臊的面红耳赤。

    作者有话要:  推个年代文预收呀戳专栏可见

    七零女配觉醒了文案:

    医学博士林岚一朝穿书,成了书中的同名女配,作者给女配的标签是,天生好命却不知满足,将一好牌打的稀烂,成了三好主角的对照组。

    可,真的是好命吗?

    首先,原主父亲是军人,成了某海岛副司令后派人接原主去海岛生活,结果原主婶娘两头作妖,硬是将原主留在大山,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本书女主送去了海岛,书里强调,这是原主害怕去陌生环境吃苦,并欲抢夺女主婚事而主动做出的选择。

    再看那所谓的好婚事,成婚对象是县里国营食品厂的厂长,看起来是原主高攀,可厂长比原主大十岁,还有四个孩子,原主嫁过去就是当牛做马的命,十年婚姻生活浑浑噩噩,厂长有了外遇,并和原主离婚,书里强调,这是原主没尽到做妻子的义务,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一无所有的原主只好收拾行囊,投奔海岛上的司令父亲,而这时本书女主已大学毕业,成了海岛中学的教导主任,光鲜亮丽,事业爱情双丰收,原主站在她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于是原主顺利成章的黑化了,处处针对女主,最终被赶出家门。

    穿书后,林岚正处在和厂长的定亲的现场,未来婆母正欲给她下马威,林岚微微一笑,这份好命她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她要尽力避免书中结局,在这个时代活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