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帝国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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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

    安妮看着不远处那张与自己几乎完全相同的侧脸,错愕地开口:“这是我自己绘制出来的东西,和那个传中的夜之魔女有什么关系?”

    瑰洱没有回答安妮的问题,而是静静地,复述着那被封藏了的古籍上的记载:“莉莉斯漫步在一望无际的盐滩上,甚至没有一滴可饮用的水,因此她吸动物的血为生。”

    “她忿恨神的遗弃,于是拆毁自己的肋骨作为材料,制造了魔鬼。”

    “每一尊魔鬼都带有神的力量,他们事实上是神的造物,因为他们是莉莉斯身体的部分,而莉莉斯是神的造物。”

    “莉莉斯还不满意,她把自己神制的**奉献给一位令整个世界都闻名颤抖的古魔。”

    “他们生育的孩子都美得令人窒息,但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毒液,他们只能靠吸取人类的血为生,他们是最初的吸血鬼。”

    当瑰洱的话音落下,喷泉旁那道虚幻的身影几乎凝成了实质,祂一托举着月亮,朝着安妮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后用不紧不慢地速度朝着安妮的方向走来。

    这是一个相当惊悚的画面,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对面而立,却表情不一。

    安妮张了张嘴,想要话,却又不知道应该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想要离开对面的女人。

    她清楚地记得,在这张卡牌被她描绘出来的时候,她所听到的那句叹息——“安东尼,我很想你。”

    可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妈妈在与她话,是亲情的呼唤。

    “不用害怕。”

    就在两个人的身影即将相交的时候,瑰洱的声音又在安妮的耳边响起,只是这次她的话语又恢复了平静:“祂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魔女”直直的撞进了安妮的身体里,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刹那间重叠,然后又消失,灵界中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超凡之力的残留,就好像她们两个人从未出现在这里过。

    立于黑夜女神神像上的那只乌鸦立刻振翅飞起,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安妮的卧室。

    与此同时,在宫殿内的安妮的躯体从床上翻坐了起来,这一刻,她乌黑的发梢爬满了银色的光。

    她只是轻轻挥,窗外那一轮曾经被她托举的“月亮”突然散开,然后又化作月华,在她的指尖不断凝结、缩,最后变成了一个耳钉的形状。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将这个精巧无比的“耳钉”刺入了左耳的耳垂。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可安妮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轮即将落下的残缺月亮。

    一直到月亮完全落下之前,她一直持续着这个动作,似乎是被什么妖魔、亦或者是鬼魂附身了。

    可没有任何人敢打扰她,只有瑰洱毫不忌讳地坐在她的身旁,看着中的两张卡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将力量注入到那张画着“死神”的卡牌中,而是将两张卡牌放在了安妮的床边。

    “她这是怎么了?”

    黑发黑瞳的少年站在床边,忍不住问道。

    但瑰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着少年的眼睛,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救了我一命,作为回报,我会在短期内扮演他。”

    少年的形体逐渐发生了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形态,五官如同雕刻,有着明显的北方特征。

    “那么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扮演了接下来一个月内在维林诺最可能被暗杀的人。”,瑰洱摇了摇头,语气中略带可惜道:“即使是柯蒂斯亲王的未婚夫这样尊贵的身份,在这个权力中心,不过是刚有被摆上赌桌的份量。”

    “她只是来参加自己的成年礼,很快就会回到弗仑萨。”,恢复了本尊的阿琳娜道。

    “他必须要在维林诺待上一段时间才行。”

    瑰洱看着东方翻起的鱼肚白,叹了口气:“维林诺的三方势力早就已经势同水火,教皇厅、圣事部与某些贵族之间的矛盾几乎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而这次柯蒂斯家族的高调回归,恰好给这三方势力带来了方向,现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而安东尼作为柯蒂斯家族的未婚夫、以及教皇的次子,无疑会是这次风暴的中心,也是博弈的重点。”

    “可按照一般的情报来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阿琳娜皱着眉头,此刻安妮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嫩了:“围绕着一个普通人能够进行什么样的博弈?维林诺的贵族们是疯了么?”

    “因为神明,因为异端,因为年轻人。”

    瑰洱笑了笑:“到底不过是权力的更迭,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意图挑战权威,撕碎教条,甚至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不是么?”

    “虽然这个国家看起来依旧繁华,但事实上多年来,金雀花帝国的国库一直处于空虚的状况,管理财政的那帮大臣们用尽了段调整开支才使得国库不至于枯竭。”

    她看着对面的阿琳娜,笑着问道:“但我亲爱的朋友,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富饶的金雀花帝国,用大理石建造的万城之城维林诺,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拮据中呢?”

    阿琳娜没有话,或者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虽然活了二百年,但这是她从未介入过的领域。

    “这七神庇护的国家其实已经到了存亡的关头。”

    瑰洱望着眼神逐渐变得清澈的安妮,冷冷的笑:“他们每年从人民那里收取大量的金钱,国库却空空如也。钱去哪里了呢?”

    “那些金钱都流入了教士们的钱袋里,贵族们的心里。”

    “下面的教堂里都堆满了金钱,不论是贵族还是教士们执迷于这些明亮的叮当作响的东西还有女人的身体。每上缴一层,这些金钱就被剥夺一层,最后到达国库中的就只有这些了,少得甚至不够发起一场最规模的战争”

    瑰洱的话还没有完便被人打断了,那是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却迎着晨曦升调:“所以这里需要一次改变,一次从上而下的洗牌。”

    安妮的耳垂甚至还有着鲜血在流淌,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跳荡着年轻的锐气:“一个铁腕的教皇!一场卷席一切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