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号码
“你的怎么伤了?”池泽言开门后的第一时间,琴酒就发现了他上的伤口,眼神森冷。
他一把握住池泽言的,看起来倒比当事人还紧张一些。
听到琴酒这个话,池泽言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有些火|辣辣的刺痛,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背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擦伤,可能是刚才摔下去不心蹭到的。
前面注意力一直在其他事情上,这会儿冷不丁看见伤口,池泽言不由得愣了一瞬。
“我刚刚读到父母的日记,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摔地上了,应该是那时候蹭到的。”他并不打算告诉琴酒,夜斗来过的事情。
语罢,池泽言把抽了回来,不想太大惊怪。
琴酒闻言,转身进了一个房间,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瓶碘伏和消毒棉签,以及一瓶蒸馏水回来了。
“过来,把伤口清理一下。”琴酒拽着池泽言径直走到了桌子边,替池泽言拉开了一把椅子,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琴酒把东西随意地在桌子上摆放好,然后缓缓地在池泽言面前倾身蹲下,拧开蒸馏水的瓶子,握住池泽言的,把上面的灰尘冲洗干净。
倾倒的水液有些冰凉,刺得池泽言下意识想躲,却被琴酒按住动弹不得。
“这里是书房,随意倒水在地上不好吧?”池泽言看着满地的液体,有些不好意思。
落到地板上的水滴斜溅起来,打湿了琴酒的裤脚,洇染出一片暗色的痕迹。
琴酒不紧不慢地用棉签给池泽言擦着碘伏:“没关系,一会儿有家务器人过来清理。”
“家务器人?”池泽言提高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兴致勃勃地问道。
琴酒点了点头,语气极为冷淡:“以前母亲不想做家务的时候,自己捣鼓出来的。”末了,他又补充了几个字,“挺好用的,现在也还没坏。”
池泽言顿时对自己的母亲,那位名叫黑泽雅的女人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阵哥你了解父母的故事吗?”
琴酒的身形微微一顿,他皱眉扫视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书籍,静默了一瞬,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他们很相爱,其他,不清楚。”
池泽言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琴酒给予的答案是什么意思,他狐疑地看向琴酒:“真的吗?阵哥你比我大好几岁,应该跟父母生活了很长时间,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我需要发现什么?”琴酒加重了擦药的力道,但又控制得刚刚好,能让池泽言的指尖微不可察地移动,牵引出一阵细密的心刺痛,但又不至于疼得无法忍受,足以让池泽言闭嘴,略过这个话题。
池泽言听出了琴酒的警告,无辜地耸耸肩,知道自己今天是在自家大哥这里问不出什么了,看来有关父母的秘密,他只能一个人去探寻。
父母的故事琴酒言尽于此,似乎没有太多赘述的必要。
“你擦完药了吗?”池泽言看了眼自己的,转移开了话题。
琴酒从头又给池泽言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消了一次毒,才把碘伏的瓶盖拧好,朝着池泽言伸出:“走吧,我们回家。”
池泽言将没有受伤的递了出去,握住了自家大哥的。
琴酒的修长漂亮,却并不单薄,指因为常年握枪,有一层厚厚的茧,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力道。
池泽言的上也有一层薄茧,相信琴酒一定可以看出,池泽言也练习过用枪,但是琴酒什么也没问,就像现在,池泽言明明知道,琴酒有关于父母的答案,可是琴酒不愿意,他就不问。
这或许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一股无言的默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所有人都应该有保持秘密的权利。
两人离开房间后,一个纯白色的北极熊器人就凭空出现在了书房里,它伸出胖乎乎地爪子,将桌子上的蒸馏水瓶和药物丢进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接着两只脚变成了一圈圈布条,刺啦刺啦地将地上的水拖干净,甚至还顺便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亮澄澄的。
池泽言发现,琴酒并没有带着他原路返回。
“我们不用去和姨告别吗?”池泽言问。
“不用。”琴酒头也没回地答道,“还有,不要叫姨,称她为君度。”
池泽言无意识地抿了抿唇,继续追问道:“这样不太好吧?如果是大哥你嫌回去麻烦,为什么刚刚不直接带着君度一起过来?”
这句话止住了琴酒前进的步伐,他停下来,转过了身,意味不明地看向池泽言:“你没发现,这一层所有的大门对你全都畅通无阻?”
池泽言大脑放空,心想这还有什么讲究吗?难道不是这些门没有设置门禁的缘故吗?
琴酒见池泽言这个样子,无奈地冷哼了一声,算了,开口解释道:“这个世界上,这些房间唯一不会拒绝的,只有你和我的进入。”
“君度在这一层,能够到达的地方,只有你走出去的那间实验室。”
池泽言在脑海中反应了几秒,才明白琴酒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缓过神,琴酒又扔下了一句话。
“而且所有的房间,你的权限都要高于我,只要你待在某一间房,那么我想进去,就必须先经得你的同意。”
“这里是父母送给你从出生到成年的礼物,你永远拥有最高支配权。”
琴酒的话像一记惊雷,炸得池泽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在完全离开之前,池泽言抬起慢慢地触摸了其中一扇门,掌心落在门上的雕花,悄无声息地收紧。
他想要些什么,可喉咙酸涩沙哑,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是在心中悄悄坚定了破解父母之死的信念。
夜斗回到港口mf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从中原中也那里告别后,他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趁着今晚就帮池泽言探究那本古怪的笔记。
“回来了。”夜斗刚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办公室内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吓得夜斗浑身一激灵。
他寻着声音望去,发现太宰治正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子边,里把玩着身上的绷带。
月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屋内,将光线分割成了明暗两半。
太宰治恰好出于最暗的那边,面容看不真切,一双眼睛阴鸷森寒,细看进去不带丝毫温度。
夜斗转身就像离开,谁知他身后的大门竟在不经意间,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太宰治缓缓勾唇,一步一步地朝着夜斗走来,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吓得夜斗出了一身冷汗,只听太宰治轻笑出了声,语气轻飘飘道:
“夜斗君,池泽在哪儿?”
夜斗下意识地摇摇头,飞快地否定:“我不知道,太宰君。”
“不知道?”太宰治抓住了夜斗,“夜斗君,你知道骗我的人,最后都怎么了吗?”
黑发少年孱弱的外貌与这句威胁的话相比起来,是如此矛盾,在夜色涌动的时候,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夜斗想起了池泽言的嘱托,咬牙坚持道:“我真的不知道,太宰君。”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抓住夜斗的衣领,凑到了夜斗的耳后闻了一闻,鸢色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质问道:
“那么夜斗君,请问你怎么解释,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池泽的味道?”
这是池泽言身上特有的玫瑰花味,和那些玫瑰调的香水完全不同,池泽言身上的玫瑰花味是常年接触红玫瑰沾染上的。
既没有无人区玫瑰里的粉红胡椒和纸莎草的味道,也没有柏林少女中广藿香和各类木制香调的加入后的层次感,仅仅只是透着清爽绿感的带叶玫瑰,浪漫、纯粹、迷人,偶尔还会搭配上蜂蜜与柠檬,在浪漫之余,还有些许甜蜜与清香,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味道。
太宰治绝对不会认错。
三年里,他无数次被这股味道的主人抱紧,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莫名得安心和舒适。
夜斗看着太宰治那双宛如能看透人心的双眸,静默了片刻,谁知道太宰治的鼻子居然那么灵,他和池泽言的肢体接触也就一分钟不到,回来后还去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喝了两口酒,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酒味,就这样还能被太宰治捕捉到池泽言的味道。
就在他犹疑要不要卖了池泽言,换取自由的时候,太宰治松开了。
黑发的少年垂下了头,缓缓握紧了自己的双,力道大得骨节都开始泛青,鸢色的眼眸隐隐有些泛红,声音嘶哑而低沉,难掩心底隐藏的痛意,一字一句道:
“我逼你又有什么用,是池泽不想见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池泽他不要我了”
夜斗瞬间心软了。
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苍白的面容上,被对方浑身透着的不安和惶恐所震撼,最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了,翻出了通话记录,将池泽言今天打来的号码编辑成邮件,发给了太宰治。
“你自己联系他吧。”夜斗闭了闭眼,这久目睹了太宰治的所作所为,心知这个少年疯起来有多难缠,整个横滨都变得宰里宰气,就差下一秒把宰言宰语挂在街头,警示所有的异能组织。
池泽言自己惹得麻烦,还是让他自己去解决的,而且夜斗并不觉得太宰治会是一个麻烦,相反不定能成为池泽言探查真相的强劲助力。
夜斗没有看到,收到号码的太宰治,勾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