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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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仲身上的青紫有很多处,瞧着不像是一个人动的。

    乐善咬着后牙根,拿了上次没用完的红花油,把人扯进他的屋。

    “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揉揉。”

    乐善边边把煤炉子的风门打开,将火调旺,房间里很快变得更加暖和。

    时仲磨磨蹭蹭地不愿脱,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汗珠。

    一旁呆呆坐着的时父看他一眼,像是受不了太过暖热的温度,突然站起来走出去,在门口凳子上坐下了。

    正好屋里没了人,乐善直接上把时仲身上的棉衣扒了,露出下面白斩鸡似的瘦弱身材,还有上面惨不忍睹的皮肉伤。

    乐善仔细看了位置,倒出一点红花油在心里来回摩擦,嘴里道:“这伤必须得揉开才能好得快,不然之后有的你难受,等下我会下大力气,你忍着点啊。”

    时仲脸红红嗯了一声,眼睛里含着水光,欲拒还迎似的,目光闪闪烁烁瞥向一边,不敢朝她看。

    乐善没那么多心思,感觉心里药油热了,立马按上时仲的一个伤处开始大力揉搓。

    时仲即便被提前提醒过,此时猛不地被这么来一下,也难免没绷住,一声痛吟差点脱口而出。

    如乐善所,她真是用了大力气,痛得他几乎呲牙咧嘴,什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都没了。

    “姐,疼”

    时仲撑不住歪倒在床上,满头冷汗地呻/吟,语气不自觉地和乐善撒娇。

    乐善不为所动,嘴里着快好了快好了,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变,直到把这子身上的青紫处全都用红花油揉搓过一遍,才终于擦擦暂时放过他。

    时仲此刻浑身无力,心口滚烫,仿佛连皮肤都跟着烧起来了一样。

    其实这都是红花油的功效。

    乐善瞧着药油都被揉进去起了作用,满意地点点头,将棉衣还给时仲。

    “上边的好了,下边有没有?”

    时仲脸色一胀,连忙摇头:“下边应该没有,有的话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的抗拒意味实在强烈,乐善也不再强人所难,把还剩下一些的红花油留给他,自己走了出去。

    时父从始至终都在门口坐着,等她路过的时候,他还知道侧侧腿给她让位置,就是人总不开口话,眼睛依旧木呆呆的没有活泛气。

    乐善出去后在他身旁停住,像对待正常人那样问道:“爸,晚上想吃啥?萝卜炖粉条配红薯粥成不?”

    时父收回望着虚空的视线,愣愣地看向她。

    乐善对他笑笑,自顾自地:“那咱们晚上就吃萝卜粉条红薯粥啦,我现在去做。”

    “姐,你放着,等下我来。”时仲的声音从屋里弱弱地传出来。

    乐善没听,人都受伤了,还是歇着吧。

    所以这顿饭最后还是她做的,炖得香喷喷的萝卜粉条和软糯稀烂的红薯粥,满足了时父不太好的胃口,也照顾到时仲受伤的身体状况。

    这一晚,时仲睡得不怎么安生,身上的伤仍有些隐隐作痛,揉过红花油的地方又火又辣,感觉不太好受。

    辗转难眠许久,人才沉沉陷入梦乡。

    半夜时分,乐善起来去他那屋看了眼,替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准备走时听到时仲迷糊着醒来,朝她喊了声妈。

    乐善:

    妈什么的肯定不能应,不过这声妈叫得真可怜,委屈巴巴的。

    乐善听的心口发软,转回去坐在床边轻拍他,“别怕,姐在这儿呢,睡吧,睡吧”

    时仲听了好似清醒一瞬,转口喊了声姐,在乐善的轻抚下抵不过睡意,很快又闭眼睡了过去。

    翌日凌晨,时仲按时醒来做饭,如果不看他衣裳下还没消退的痕迹,瞧着人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还痛吗?怎么不多歇会儿?”乐善跟着起来皱眉问。

    时仲笑得一脸欢喜,“谢谢姐关心,已经不怎么痛了,待会儿还要上班就不歇了。”

    乐善点了点头,没坚持让他去继续休息,只道等下她陪他一块过去。

    她倒要瞧瞧是谁动的,不一次性把人解决了,往后这样的事怕是还会发生。。

    时仲嘴巴张开想什么,看到乐善不容拒绝的态度,只好乖乖应下。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姐不要为了我犯错误”

    “放心,我就是去跟他们友好地谈谈。”

    乐善看起来很冷静很理智,让忐忑不安的时仲多少放了点心。

    两人草草吃过早饭,外面天还黑着,夜空上撒着稀疏的几颗星子,月亮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乐善骑车带着时仲从街道上穿行而过,一路咣当咣当来到执法大队门口,早班环卫工们的集合点。

    他们两个到时,现场来的人还不多,负责时仲的头头也没现身。

    乐善扫视过全场,把车一停拉上时仲朝那些来的人走过去。

    大家看到时仲过来,本来隐晦看戏的眼神在瞧见乐善那明显护着挡着他的大吨位后,神色齐齐一变,某些心虚的下意识都后退半步。

    乐善将其看在眼中,迅速挑了一人上前,直截了当地问:“我家时仲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那人面对虎目圆瞪凶神恶煞状的乐善,控制不住地缩了缩脖子,脚下发软虚张声势道:“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执法大队门口!”

    乐善眼神沉沉地看着他,没有正面回答就是回答。

    她没挑错,这人八成参与了。

    不过她仍旧向当事人确认了一下,问时仲这个人有没有打过他。

    时仲嘴巴动了动,嗫嚅道:“有他。”

    “坏崽子找死!”那人下意识大骂,随即就是啊地一声,被乐善的拳头迎面揍上去,一秒扑街。

    其他人都愣住了,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莽,招呼都不打,揍就揍。

    嘴臭挨了一记铁拳的男同志倒地哀嚎了几声,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围上来阻拦。

    “干什么干什么,好好的怎么打人啊?”

    乐善趁乱把刚才瞄住的几人全摁住揍上一顿,不到片刻功夫,地上就哭爹喊娘地躺了一片,导致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劝。

    期间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一看场上那架势,全都畏畏脚地不敢凑上前,只拿谴责的目光看着乐善。

    乐善打完横他们一眼,让时仲再指认指认站着的人里还有没有打过他的。

    这话直接吓得一圈人集体后退,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像是在看吃人的老虎。

    时仲心里畅快,想着都到这种时候了,他再担忧踟蹰也没用,反而容易辜负乐善的一片心意。

    因此他不再犹豫,飞快将昨晚参与欺负他的另外几人指出来。

    那几人被指认后反应不一,有的面带鄙夷鼻孔朝天,有的一脸无畏没当回事,还有的眼神闪躲十分心虚。

    乐善将其一一揪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他们尝尝时仲受过的苦。

    铁拳加身,那些人再也绷不住姿态,一时间怒骂的怒骂,求饶的求饶,场面再次变得热闹非凡。

    片刻之后,地上躺的人再多几个,均是一脸凄凄惨惨状。

    其他的都被乐善利落的段震慑住,望着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估计是又想些什么好好的怎么能打人的话。

    乐善冷眼扫过他们,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是问我好好的为什么打人吗?喏,让他们亲口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打。”

    地上的人理亏都不吭声,能混到在这儿当环卫工的,除了家里情况特殊类似时父被发配的那种,就是欺软怕硬只会窝里横的家伙。

    这些人没多大本事,也就仗着前者一遭从天跌落不想惹事的心态才敢欺压他们,一旦知道人家身后不是没有靠山,自己就先生怯萎了。

    何况他们现在还被乐善找上门胖揍一顿,刚才叫嚣得再厉害,心里其实还是虚的,被问到时嘴立马化成河蚌,撬都撬不开。

    他们不肯,乐善替他们。

    正好他们的头头终于姗姗来迟,乐善就当着他的面把时仲的棉衣领子扯开,把他的袖子捋上去,好叫大家看看他的伤。

    “你们都瞧瞧,瞧瞧,看把我家时仲打的,他人老实乖巧从不惹事,这才上班多久,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就把他打成这样,啊?”

    乐善语气哽咽,掏出帕子擦了擦脸,姜味一冲,眼泪唰地落下来,看着一点没有刚才的凶悍,反而很是可怜。

    她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心疼自家男人罢了。

    大家忍不住感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时仲。

    过去一夜,他被揉开的伤处已经变成紫褐色,其中夹杂着青黑,样子看起来非常吓人,特别是在灯光下一照,直接把众人瘆了一瘆。

    这、这打的也太重了点,怪不得人家爱人生气,那些家伙被揍得不冤!

    头头看到也是心头一跳,本来想斥责乐善逞凶斗狠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其实他作为这群人的领导,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可能,只是时仲家成分不好,大家看不上他很正常,平时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不出大事,他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他想到了时仲会忍气吞声,却想不到乐善不肯吃下这个亏,还立马过来找场子了。

    “这位同志消消气,都是误会啊。”头头想息事宁人和稀泥。

    乐善不肯,“您是时仲的领导吧?领导你怕是不知道,他们不光打伤了时仲,还把他的工资抢走了。这是什么?这是明晃晃的强盗行为!是威胁社会主义风气的害群之马!应该交给警察抓起来劳改!”

    头头听得眼皮子直跳,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这次他不帮时仲主持公道,那她就会报警送他几个下去坐牢,到时候不丢他的人,他的饭碗指不定都能丢了。

    作者有话要:  今天要上榜啦,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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