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沈暄的上长了不少茧子,又来的厚实,但好在生的五指纤长;对比之下,沈瑞卿的却显得又软又,轻轻一握就能完全捏在里。
当着下人的面,宝儿也不好再凑上去要抱要亲,只能乖乖的跟在边上。但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亲热,他又觉得心口痒的厉害,忍不住用指尖在男人的掌心挠了挠。
“哥……”
沈暄捏着他的用力了几分。
他面上仍是一幅和煦的模样,遇到府的下人行礼,还会轻轻的点头示意;但被宝儿这么一挠,呼吸的频率却乱了不少,连脚步都顿了一下。
“淘气。”他哑着声责备了宝儿。
沈瑞卿被他得一缩,他从便听大哥的话,此时竟当真不乱动了,规规矩矩的被他牵着走去了厅堂。
沈暄见他不挠了,却忽然有些惋惜,垂眸瞧了许久。
府里已经备好了午膳。
沈府自老爷夫人还在的时候,便主张节俭,不可过分铺张浪费,因而无外宾时,主人家用饭也不过菜一汤罢了。丫鬟将碗筷放好,沈暄便同宝儿一起坐了下来。
他知道宝儿饭量,因此也并没有让下人来饭,而是亲自帮他盛了一碗,又给宝儿瞧了瞧。沈瑞卿点点头接过,先扒了一口米饭吃了。新米烧的软糯,几乎都要粘在筷子上,他确实是觉得香,又扒了一口咀嚼。
沈暄却微微皱了皱眉,夹起一大筷子炒放在了他的碟,“不要光顾着吃饭,也多吃些菜。”
嘴巴里还含着米饭,宝儿“嗯嗯”着点了点头。
他被喂了一碗米饭和一堆菜,罢了又喝了一碗大哥盛过来的汤,肚皮都吃的浑圆。沈暄也差不多用罢,用帕子擦了擦之后便算牵着宝儿回卧房午休。
但沈瑞卿却喊了一声“大哥”。
他先前都没敢,生怕用饭的时候让大哥生了气,但又毕竟答应了祁裴,因而还是硬着脑皮迎了上去,“昨天……祁裴喝多了,回家被他爹了一顿。”
“哦?”沈暄稍稍愣了一下,唇角却微微扬了起来,“那看样子祁老爷真是家教严格。”
宝儿看着他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恐怕是去不了祁裴哪儿了。但答应了的事情,至少还是要问一下,因此他同男人走了几步,又声的开了口——
“他今早还来迟了,醉醺醺的,被夫子罚站了一上午。”
“这样啊……”沈暄点了点头,眼眸也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宝儿。他亲带了宝儿十六年,那点心思如何看不清?但此时也不破,继续牵着他往屋里走。
“那大哥昨日确实做得不妥当了,不应让祁少喝那么多的。”他顺拉开了房门,屋里要比外头凉快许多,一阵凉意便袭了过来。
沈瑞卿跟了进去,听他责备自己,赶忙又解释,“没有……祁裴他也没有怪大哥,他是自己喝得多了,怪不得别人的。……不过他平日也确实不怎么喝酒,所以也没什么酒量……”
“但无论如何,还是害的祁少回去受了责骂。”日光透过纸窗,屋里不用点灯。沈暄拉上了门,将下人所有的视线都隔绝在外,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还是我改日去祁府登门道歉吧……”
宝儿也没想到会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他和祁裴都没想过要沈暄去道歉,但男人的这番逻辑却又让他根本找不出错处来,因而只能喏喏道:“不是……不是,祁裴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那该怎么办呢?”沈暄微微挑了挑眉,倒了一杯茶在,递到了宝儿的面前。沈瑞卿坐了下来,有些闷闷的抿了一口茶水,也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大哥逗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祁裴家昨晚上兔子生了好多宝宝,他想带我去看看。我……我也知道哥你不喜欢我去,但是祁裴,只要我去了……他就能躲过他爹的责骂了。”
“他好像真的被的挺重的,连坐在椅子上都疼的叫……又被罚站了一早上,连路都走不稳。”他毕竟也觉得有些内疚,到这儿时脸上都露出了不少担忧,“我……我也没直接答应,和他先来问问你……”
眼眸心翼翼的抬起,他微微眨了眨,等着沈暄的回答。沈暄听罢却忽然笑了起来,用力的揉了把他的头发,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坐着。
“怎么,你担心大哥不允?”
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怕真要不愿意;但昨日与宝儿那般挑明了心意,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再看祁裴也不足为惧了。他轻轻的抚了抚宝儿额角的发丝,又在那眉心上啄了啄,“怎么会不允?宝儿还没见过兔子,去吧,好好的玩一玩。”
“哥?”沈瑞卿瞪圆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男人笑意更深,却没有立刻放开宝儿,“你把大哥想成什么人了?大哥是吃祁裴的醋,但他终究是你最好的朋友……宝儿长大了,也需要有很多朋友才行啊。”他一边柔声着,一边轻轻的抚着宝儿的脑袋,“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沈瑞卿愣了一下,忽然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来。
卧房里不会有下人进来,他也不怕了,直接就仰起头凑了上去,将彼此的唇贴在一起。他昨日被沈暄按着亲了许久,也终于懂了些窍门,装模作样的也要含住男人的唇瓣去吮吸。
沈暄没有动,只是含笑看着他笨拙的模样。
二人用完了饭都已经漱过口,因此倒也没什么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茶香。沈瑞卿软绵绵的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两只胳膊不自觉的就环到了对方的脖子上。他吮了吮那两瓣唇后,又心的探出舌尖开始试探那紧闭的牙关。舔到不属于自己的牙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神奇,他新奇的弄了半天,就当撬开一条缝时,沈暄却忽然夺回了主权——
“唔……唔!”温柔的吻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
彼此的唇齿交缠,脸颊几乎都贴在了一起,仿佛舌根都被侵占了个干净。宝儿唔唔着承受着,被迫吞咽了好几口唾液下去。但他却一点都生不出嫌弃的心思,反而更加主动的去迎合,主动让自己的舌也和对方交缠在一起。酥麻软绵的触感一直泛到大脑,头皮都在一阵一阵的发麻。他跨坐在沈暄身上,脚还悬在半空,都不自觉的蜷缩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舒服呢?
他一边被亲着,一边迷迷糊糊的在想。
热意开始泛起,耳根也开始泛红。身躯像是失了力气,只能完完全全的依偎在对方的身上。他像是个贪吃的孩子,就算已经亲的舌头都酸了,却还不愿意停下,黏黏糊糊的要继续亲。
沈暄当然不可能将他推开。
吻的久了,唇瓣自然会充血肿胀,一瞧就能瞧的出来。沈暄唇色本就深些,因此倒还没那么明显;但宝儿却像是吃了辣一般,一双唇瓣又红又艳。他又容易害羞,脸颊耳朵都烧的厉害,一幅陷入情/欲的模样。
他不能就这样去祁裴家。
好在府里一直存着冰,沈暄让下人去凿了一块,仔细的包在帕子里帮宝儿轻轻的擦。凉意弄得他十分舒服,便又依偎着不肯起来。
到最后,竟是沈暄把他推着出了门。
沈瑞卿还没忘答应祁裴的事情,纠结了一下之后还是乖乖的去了。两户人家离的也并不远,稍微走些路便到了,远远的就能瞧见在门口张望的祁裴。
他应当是用罢了饭就在那儿等,还搬了个凳子过来,然而又实在是等得急,不断的在门槛上抬眺望。瞧见宝儿的身影,祁裴立刻就喊了一声,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
“宝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哥不让呢……来来来,我爹出去忙了,现在还不在府里头,我先带你去喝口水,兔子已经抱去房里头了。”
“诶?哦……”听祁老爷不在府里,沈瑞卿愣了愣,但他心思单纯,也不会往祁裴谎上面联想,反而觉得刚好让祁裴躲开一顿骂,也算是好事了。他在别人家也不乱跑,一路上都乖乖的跟着祁裴走,听着他继续活力满满的话。
“我回府之后又喝了碗解酒汤,现在终于是不醉了;身上也都摸了药膏,浑身都舒服的很。宝儿,我觉得我还是太弱了些,应当学你大哥,多练练酒量,到时候等真要喝的时候,也能像你大哥一样……”
他虽也隐约感觉得到沈家大哥同自己不怎么亲近,但因着宝儿的缘故,还是十分尊重着对方,俨然一副把他当做人生榜样的模样,“不过今天惹夫子生了气,又没交昨日的作业……我恐怕有段日子要受苦了。”
想到夫子撇着胡子发火的模样,祁裴浑身都一个哆嗦。
沈瑞卿倒是被骂的多了,声安慰他,“无妨的……夫子也不是记仇的人,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明日去道个歉,再交一份漂亮的章上去,他肯定就原谅你了。而且夫子也不人,顶多只是骂骂而已……”
“这倒是,听城东那家学院的夫子,最爱用戒尺掌心。那戒尺可带着钉子,一下去都是血肉模糊的……”想到别人水深火热的生活,祁裴就忽然珍惜起自己夫子的好来。他心有余悸的哆嗦了一下,赶忙念叨着晚上要好好作篇章才行。
而此时也到了祁裴的卧房。
按照兔子的习性,生了孩子都是要藏在地底的窝,白天的时候将洞口堵住,到了晚上再把洞口挖开进去喂奶。但祁裴家里的兔子毕竟是家养,在院里生了之后便被连崽带兔一同放进了铺有棉布的草窝。一推开门,沈瑞卿就瞧见了那放在榻上的窝,眨了眨眼后便走了过去。
祁裴在他身后,微微的露出了个与方才不符的笑来。
但这笑意也不过一瞬罢了,下一秒他又变成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故作风流的走了上去,“喜欢么?若是喜欢,等这些兔子满月了,我就送你几只去养。”
沈瑞卿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一窝兔子,都没听清他的话。
兔子刚生下来一天,浑身都粉红粉红的,不过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绒毛。它还未能长开,耳朵鼻子眼睛尾巴都的很,一点点的缀在身上。大兔子蜷缩在边上,瞧见祁裴,红通通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而它身下正好有几只幼崽在拱着身子,不断的往那奶/头上凑。
宝儿看的呆了,也不敢乱摸乱动,就心翼翼的蹲在边上瞧。但祁裴却笑了笑,拿了一旁先前大兔子脱下的毛在里,“想摸摸吗?可以摸的,兔子很乖的。”
“可是我听……如果人摸了它们的宝宝,就会留下味道……”
“无妨,用这个搓搓就行了。”他握着那一团兔毛抚上了宝儿的,带着他一起揉搓起来,“只要这样就行了,兔子会觉得你是它们妈妈,大兔子也不会觉得有陌生人摸了它们……”
被一双不同于沈暄的包围,沈瑞卿略有些不自在,但祁裴的模样却又十分认真,让他只能努力的撇开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许是为了让气息完完全全的沾染上去,祁裴带着他揉了许久才好,搓的宝儿一双都热了起来。他赶忙缩了回去,像是害羞了一样别开了视线,低着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兔子身上。
“就……就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去摸兔子了。”
那些吃着奶的崽子,沈瑞卿也舍不得去扰,因此只选了边上一只酣睡着的。那幼崽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瞄上了,还露着肚子憨憨的躺着。宝儿心翼翼的摸了它一下,许是嗅到了母亲的气息,那兔子也不过动了动屁股,并没有反抗。
大兔子眨了眨红色的眼睛,温顺的趴在一旁。
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继续揉起那只浑身都软绵温热的兔子来。短短的绒毛摸过去十分舒服,那爪子更是肉乎的厉害。他把东西浑身上下都揉了个遍,忍不住轻轻的将它抱了起来,放在了掌心。
“真可爱……”宝儿声的喃喃。
他看着这个也喜欢,看着那个也喜欢,都摸不过来。将兔子摸了个遍后,沈瑞卿胆子也大了不少。他还没抱过毛茸茸的大兔子,揉了揉它的耳朵后便也伸去抱——
结果便被喷了一身尿。
兔子尿并不好闻,又淋了宝儿一身,一下子就狼狈了不少。他呆呆的愣在原地,同那只兔子大眼瞪眼了片刻。兔子毕竟大,脚一蹬就从他跳走了,蹦回窝里继续守着自己的孩子。
祁裴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怔怔的长大了唇,随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道起了歉,“哎呦!这兔子……宝儿你别生气,我之后替你揍它……我,我给你那条帕子来擦擦……”
“……哦,好……”沈瑞卿也没穿几件衣服,一下子都被淋了个通透,一点都不舒服。他耸着鼻子嗅了嗅那股味道,脸都皱了起来,却还要为兔子开脱,“无妨,也不是它的错……许是它不认识我,见我摸了那么多兔子又要摸它,生气了……”
“祁裴你别它,它还要养那么多宝宝呢……”
一条帕子在他身上胡乱的擦着,但怎么可能将那兔子尿都擦干净呢?祁裴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好几滴汗来,他先让府里的下人将那兔子窝搬了出去,又愁着脸在屋里绕了两圈。
对比之下,宝儿倒没那么着急,而是坐在凳上低着头给自己努力的擦擦。
虽被兔子尿在了身上确实有些尴尬,但毕竟也是自己惹的事情,怪不得别人,稍微丢脸一些也只能受着了。他从到大丢脸的事情多了去了,反而心态开阔,不会特别纠结这种事。但祁裴是决计不允许宝儿就这样出了祁府的,他忽然想到了个注意,拉开柜子就翻找起自己的衣服来。
“这样……你先穿我的衣服吧,这湿漉漉的衣服就脱下来,我让下人帮你拿去洗,明日上学的时候再送给你……”
“诶?这……会不会很麻烦……”沈瑞卿还没在别人家换过衣服,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安。但祁裴却已经翻出了自己一套干净的衣裳,坚决道:“不行!你身上都这样了……不能再穿了。兔子尿也擦不干净的,必须得洗才行。”
他的也有道理,宝儿便也不拒绝了,点点头算是答应。虽彼此都是男人,但祁裴还是礼貌的退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换好了衣服喊我就行。”
“……嗯。”沈瑞卿应了一声,低头琢磨起这一套属于祁裴的衣服来。身上湿着确实也不舒服,他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其脱了下来。
但祁裴身形实在是比他大了不少。
光穿上上衣,都觉得晃荡的厉害,像是要去登台唱戏一样。眉头微微皱了皱,瞅着那明显要长许多的裤子,宝儿的嘴扁了起来。
而刚好此时,祁裴在外面催了一声——
“怎么样?宝儿,还能穿吗?”
“太大了……我穿不上……”
祁裴一拍脑袋,“哎呦!我怎么忘了这茬……宝儿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我以前穿的衣服……你先在榻上坐坐……”
他罢便跑了,一点没给宝儿话的时间。沈瑞卿本想着就卷卷裤腿算了,但听见他已经跑远,便乖乖的在榻上坐了下来。
但祁裴去了很久也没能回来。
旧衣服都存在了房,要翻找也不容易,更何况祁裴还算翻出件又新又干净的出来。宝儿光着腿在床上晃了一会儿,思索了片刻还是算先穿上算了,便下了榻重新拿起了那堆衣服,仔细的把上衣都先穿好。
就当他拿了裤子正撅着屁股在那儿穿的时候,门却被猛的推开了。
祁裴生怕宝儿等了久了,一路上都跑的急,气喘吁吁的想要衣服拿来了。然而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喉的声音却猛地被咽了下去,他呆呆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宝儿——
沈瑞卿也吓了一跳,赶忙就把裤子拉了起来。
但该瞧的还是被瞧了去。
祁裴满脑子都是那朵藏在里面的花,震惊的根本不出话来。但宝儿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特殊一样。他系了系腰带,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其实也没关系……虽然大了些,但我把裤脚卷起来就好了……”
“宝……儿……”祁裴站在原地,傻乎乎的喃喃。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祁裴微微眨了眨眼,“你找了旧衣服过来?那我还要脱下来么……?”
沈瑞卿轻轻的在祁裴面前晃了晃,祁裴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了过来,但耳朵和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起了红晕。他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免得鼻血流出来,闷着声仓皇道:“嗯……拿了,你,你再换这个吧,我……我去外头等你。”
“那会不会很麻烦……这样你们就要洗两套衣服了。”宝儿接过了衣服,但还犹豫着。祁裴却像是躲一样往后退了几步,碰到门槛的时候甚至都一个踉跄。
“无……无妨,我出去了!”
宝儿不解的皱了皱眉。
沈暄从未与他过他的身体到底有多特殊,因而此时也只以为是祁裴瞧见了他的屁股有些不自在。但两人也曾经常一同尿尿,的时候早就把鸟儿互相看了个干净。他拧着眉沉思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衣服换了。
这次倒确实是十分合身了。
他自己开了门出去,却见祁裴正蹲在地上,捂着脸着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沈瑞卿忽然觉得有些有,偷偷的凑到他身边拍了一下。祁裴果然被吓了一跳,浑身都抖了一下。
“哎!宝儿……你,你换好了……?”他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发起了烧一样,见到宝儿也不像平日那样拼命往上凑了,反而往后缩了缩。沈瑞卿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反应这么大。
“嗯,很合身,谢谢你。祁裴,你怎么了?脸好红……”
“啊……没事没事,我,我跑太多了……出了汗,太阳晒……嗯,宝儿,你要喝茶吗……我去让丫鬟给你来倒茶……”只要一看见宝儿的脸,脑海里便忍不住晃着那两个白面馒头夹着一朵花的场景,令他思绪崩断,话都颠倒四的。这幅模样更令沈瑞卿纳闷,嘴唇都微微抿了起来。
“可是……你卧室的桌上不是有么?”
“我……我傻了,给忘了……”祁裴尴尬的笑了笑,想要回去给宝儿倒茶,但宝儿却摆了摆,笑着要与他告别。
“不用再麻烦啦……已经这么晚了,我大哥还在府里等我。”想到沈暄,沈瑞卿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我就先回去了?”
“哦,那……那好……”这对于此时急需冷静的祁裴来简直再好不过,他没有像平日那样挽留,反而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瞧着宝儿漂亮的面孔,却又忽然瞪直了眼睛,“我……我送你回去!”
“诶?就那么一点路,不用的——”
“天色……都快暗了,你也没带厮过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送你回去。”祁裴严肃的着,罢还自己点了点头。他其实从未送过宝儿,今日却突然城里这么点路有可能会遇到坏人,实在是让沈瑞卿更加不解了些。
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那好吧,麻烦你了。”
祁府和沈府也不过一条街罢了,路上还有不少摊贩,实在是热闹的紧。祁裴一路都没怎么话,走路也飘乎乎的,像是又醉了一样。沈瑞卿担忧的瞧着他,当到了沈家门口时,还担忧着要不要找个厮送他回去。
但祁裴只了一句“不用”,就转头飘走了。
像是踩着云朵走路一样。
宝儿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而此时沈暄却走了过来,轻轻的喊了他一声。他立刻就转过了身,直接将祁裴抛在了脑后,欢欢喜喜的抱了上去。
“哥!我回来了!”
“嗯……怎么衣服换了?”沈暄抚了一下他的脑袋,立刻就察觉到了古怪之处,心口也猛的提了起来。沈瑞卿乖乖的同他牵起了,声解释,“先前摸大兔子的时候,大兔子生气了,衣服被它的尿弄脏了……”
“祁裴拿了自己的衣服出来给我换的。”
男人的眸色变得凝重了不少,“他看着你换的衣服?”
“没有,祁裴在屋外头,我换好了才出去的。”想到间的事情,沈瑞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出口。沈暄听了他这般回答,才终于舒了口气,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真是让大哥担心死了。”
“???”宝儿一脸茫然。
他总感觉今天奇奇怪怪的,但沈暄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带着他先去浴房里洗了把澡。许是因为身上沾了兔子尿的缘故,男人往他身上涂抹了不少皂角,完完全全的将那股兔子味洗干净后才放他出去。头发还湿漉漉的,二人竟然就在浴室里亲了一场,亲的宝儿脑袋晕乎乎,将下午的事情全都忘了个干净。
第二日,沈瑞卿抵达学堂时,祁裴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
他许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难得的居然咬起了头,瞥见宝儿的身影,也没像往日那样亲亲热热的上去招呼,反而猛的捂住了半张脸,别过视线不敢看他。宝儿本想同他声“早上好”,但见他这幅模样,莫名的有些不快起来,便也不理他了,直接去了自己的座位上。祁裴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了自己,心翼翼的瞧着宝儿的背影,心脏跳动的飞快。
自瞧见了那不该瞧的地方后,他一夜都未能睡下。
他也见过宝儿的鸟儿,和他人一样白白嫩嫩的,但怎么也没想到后头还能藏着那么个宝器。大脑仿佛已经把那场面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之,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当时美妙的光景来。他也曾在野游传记上瞧见过关于这种双性人的记录,赶忙就借着读书的借口去翻找了出来,细细的将那一节反复读了个通透。明明是异样的事情,心里却也生不出一点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欣喜——
他喜欢宝儿,他想娶宝儿回家。
……
沈瑞卿最近则有些纳闷。
过去最爱同他玩的祁裴不知为何忽然与他疏远了不少,瞧见他就要捂着脸别开视线,好像他身上很臭一样。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分明与以前没有任何差别,但一遇上祁裴,自己就仿佛是那狼豺虎豹,轻易的就将人吓退了去。
他也想过是不是彼此之间生了什么误会,想要与祁裴好好的聊一聊,然而还没张口,祁裴的鼻子里就直直的淌出两行鼻血,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他骇了一跳,赶忙就要拿帕子出来帮他擦擦,但祁裴却宁愿自己用捂着,也不肯让他碰到自己。
这样的情况若真是一次两次就罢了,时间长了,就算是性格软糯的沈瑞卿也是真的生了气,不肯再理祁裴了。但到这时候,祁裴又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到哪儿都要跟在宝儿的身后。他毕竟年纪轻,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心上人,只能笨拙的挑了只最好看的兔子塞给宝儿。
宝儿满头雾水的收了下来。
他真是搞不懂祁裴了,一会儿疏远一会儿又送礼的,真叫人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毕竟家里头还有大哥在,他也并非没有祁裴就不能活,因此也不必刨根问底,带着兔子就回了府上。
沈暄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自出商回来之后,他便鲜少在外用膳,每天午都会提早一些回府,好陪着宝儿吃饭。宝儿搂着怀里用布包好的兔子,轻轻抚了抚它柔软的大耳朵,没有像平时那样着着急急的跑了,只是稍稍加快了些步伐。
“哥!瑞卿回来了。”一双眸在瞧见沈暄的时候就泛出了光彩,连带着浓浓的笑意在其。
沈暄也不禁扬了扬唇角,“嗯,瑞卿回来了。”
他原本站在台阶之上,可以等着宝儿自己走过来,但就只是这几步的距离男人似乎都无法容忍,快步走了下去。沈瑞卿刚好撞到他的面前,格外欢喜的又喊了一声“哥”,随后则拨了拨自己怀里的兜,献宝似的将那兔子露给沈暄看。
“祁裴给了我一只兔子!”
兔子身上已经长满了白绒绒的毛,眼睛也完全睁了开来,像是两颗红宝石一般。它温顺的舔了舔宝儿的指,一双大耳朵轻轻的摇晃,实在是讨喜的很。他从到大最喜欢这些猫狗,此时得了一只兔子,便也开心的很,央求着沈暄也来抱抱它。
“已经满月断奶了,把它放在院子里吃吃草就行……我下午去给它搭个窝,这样下雨天就不会淋雨了。”虽最近同祁裴的关系有些古怪,但沈瑞卿也不至于同这只兔子置气,反而一瞧见它毛茸茸的模样就觉得开心。他将兔子递了过去,沈暄也就接了过来,顺着毛摸了摸那兔子的脑袋,同时开始与宝儿一起往屋里走。
“祁裴怎么会送你兔子?”他还记得之前宝儿回来的抱怨,微垂着眼帘看着他,“你不是他最近与你生分了许多么?”
“我也不是很明白……”一张脸皱了起来,沈瑞卿想到祁裴就有点发愁,“不过送兔子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要送,可能不想食言吧……”
这样的理由也算得过去,沈暄虽觉得有蹊跷之处,但也没有再继续于这个话题,而是喊了丫鬟过来将兔子拿了下去,牵起宝儿的一同进了正厅用膳。
许是上午读书读得饿了,宝儿吃的比平日多了不少;但吃完了之后又觉得撑的太过厉害,难受的在那儿直嗝,喝了两碗水都不顶用。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算是刚好含着一口水,也照不误,根本就停不下来。
沈暄忍不住低笑起来。
沈瑞卿还在一个接一个的着嗝,嘴巴都扁扁的,又委屈又生气。他刚想开口让大哥别笑了,却又有一个嗝冒了出来,还发出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嗝”,实在是丢人死了。
但就算这样,沈暄却还是要逗他。
“今日回府的真是宝儿?还是宝儿给落在了学堂里,回来了一头猪?”他一边着,还要一边揉揉宝儿的耳朵,轻轻把玩着那巧的耳垂,“猪耳朵这么嫩……可以凉拌了下酒。”
“宝儿……才不是——嗝!”
耳垂被揉的又痒又红,沈瑞卿委屈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还急急忙忙的腰反驳,结果又是一个嗝,一点都没有气势。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少话为好,一路上都不肯在开口了,就紧抿着唇试图将那些嗝压下,免得发出声来。
然而就算如此,身体还是一动一动,明显的不行。
沈暄也不想真惹他生气,逗够了也就不逗了,反而帮着轻拍起背来。二人进了卧房,宝儿的情绪还有些恹恹,直接走向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什么时候能——嗝,能好啊,要是一直都不停,岂不是——嗝,丢大人了。”他话声音低低的,真的是为这件事发了愁。
宝儿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更惹得沈暄想逗他。
他并没有去桌边凳子伤坐下,而是直接脱下了外袍,将其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沈瑞卿已经喝了不少水下去,便也过来开始脱衣服。二人只穿着里衣,一同上了榻,但宝儿还在声的着嗝,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沈暄抿着唇笑了笑,将被子拉了过来,仔细的盖在了彼此的身上。
宝儿拧着眉躺在他的怀里。
他本就生的嫩,又被仔细养在屋里,每日都用香膏擦拭,脸蛋自然如羊脂玉般白皙平滑。沈暄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胳膊给他枕在脑袋下面,也不嫌被压得酸痛,反而定定的垂着眸瞧他,从眉眼到鼻唇,一处都不落下。温热的气息从鼻子里呼出,细细的吹拂着男人的脖间,他忽然眯了眯眼,哑着声逗宝儿——
“大哥同你亲亲,就不会再嗝了。”
“真的?”其实频率已经下降了不少,只是还未停下罢了。沈瑞卿仰起脑袋看向了大哥,微微有些怀疑。
沈暄最擅长逗他,认真的“嗯”了一声。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但同大哥亲亲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拧着眉毛想了一瞬后就答应了下来,主动凑了上去讨亲。身躯搂抱在一起,连腿都是交叠着的。他软绵绵的将搭在了对方的腰上,慢吞吞的与男人接着吻。
但一个嗝还是冒了出来,根本就没有停。
二人原本交缠在一起的唇舌都顿了顿。
沈瑞卿出了这个糗,当时就眼眶一红,眼泪都恨不得要涌出来了。沈暄却忍不住要笑,还得顾及着他的情绪,一边哄一边吻。
“没事……没事的……我的蠢宝儿,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了,大哥不会笑你的。”
“你明明在笑!”宝儿气鼓鼓的不想给他亲。
屁股扭着扭着往床榻里头躲,但男人的胳膊一伸就把他给兜了回来。沈瑞卿憋了屈,再被亲时也不肯张嘴了,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对方。沈暄还想着与他再亲热一番,不过当察觉到宝儿确实是生气时,也就规矩了脚,转而帮他拍抚起脊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