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淮掏空了自己的胃，徘徊在身上的酒气消退了不少，头脑也异常清明。

    他掀开了垃圾桶的盖子。

    从里边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沈默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她的脑袋靠着垃圾桶的桶边倾着，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心更是纠成一团，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嘿，醒醒。”顾左淮拍拍沈默的脸。

    沈默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左淮扶住她的肩膀，动作不算优雅，像拔萝卜一样把沈默拔了出来。

    沈默一从垃圾桶脱离出来，身体失去了支点，一下失去了支撑，东倒西歪。

    顾左淮脱下蓝灰色的薄款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抱了起来。

    把沈默火速送上车，顾左淮开了车内昏黄的灯，看到了她肩膀上的破洞。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上边触目惊心的弹口，眸底陡然紧缩，清冷的神色间掀起波澜，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联想到刚才遇见的那些人，顾左淮没有将沈默送去医院。

    他把沈默带往他的单身公寓的同时，还联系了叶乐之。

    “乐之，急事，可能需要你带上做术的工具到我家做一场术。”

    另一边的叶乐之觉得奇怪，“术？怎么样的？”

    顾左淮从后视镜看了沈默一眼，“要取子弹。”

    “”叶乐之的话不多，没有死抓着不放。

    “等着，我马上就到。”

    叶乐之和顾左淮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他的住处。

    看清了叶乐之怀里昏迷不醒的沈默，他暗遂的眸子汹涌起来一片黑压压的阴云。

    他快步进屋，在顾左淮放下沈默时，放置好自己的术工具。

    旋即，叶乐之帮沈默处理伤口，“我少带了一种药，你打给古老板让他带过来。”

    “古老板？”顾左淮和叶乐之有交情，和古老板不熟。

    “他信得过吗？”

    “他平时是靠不住，所以你要告诉他，是沈默受了伤。”

    现在，全世界，应该没人有古老板更重视沈默了。

    顾左淮按叶乐之的话去操作。

    古老板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他一到，套上一套防护服，就加入到叶乐之为沈默做的术中。

    子弹被取出，伤口在缝合，血包在一点点的注入沈默的身体里，她苍白脸在一点点的恢复血色。

    设备有限，古老板和叶乐之把术做完了，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人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会。”古老板跟顾左淮交待了一句，从房间走了出来，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叶乐之去了旁边的客房。

    顾左淮挠挠头，看着沈默，整个空间明明很大，他却觉得逼仄局促。

    他左右踱步后，从全身镜里看到自己满身的血，拿了一件宽松的蓝灰色沉长袖，进浴室换上。

    换完衣服，他在沈默床边的毛毯上席地而坐，修长白皙的长指撑着他颌线分明的下巴，一双狗狗眼来来回回的在沈默的脸上打转。

    房间里，静悄悄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屋外，月转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