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8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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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占的眼前是一个绝世惊艳的大美人,有着一头白中泛青紫色的长发、宝石般的眼眸、精致的五官和如同皓月般清冷高傲的气质。

    这个美人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

    面无表情地举申请进入战斗模式,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林荫中逃窜的她和王晓媛,然后面无表情地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最后面无表情地以空的姿态就放倒了她和王晓媛。

    对方一对二,却用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当她还在震惊对方无与伦比的身实力时,无人的播报音告诉了她对方如此之强的原因和答案——

    青梅占,王晓媛,月s5,三人战斗结束。

    获胜方:月s5,获得青梅占和王晓媛标旗共支。

    月s5目前持旗数量:24支。

    “月s5”倒在地上的她和王晓媛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异口同声地重复对方的名字。

    刚才宣布战斗开始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忙着逃窜,没听清对方的名字,这次总算是听清了。

    王晓媛结结巴巴地算了一下道:“s5的意思就是,她的评级一直是sssss吗?”

    青梅占哆哆嗦嗦回应道:“应该是。”

    “我的天”王晓媛明明很害怕,可是却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你干嘛?”青梅占有些慌了,一把抓着她,“我们两个已经输了,别站起来了,被她误会我们还要偷袭她怎么办?”

    王晓媛却轻轻地推开青梅占的,从背包里取出短刀道:“那不然你以为我爬起来要干什么?”

    青梅占顿时错愕:“你疯了?她是s5啊!”

    “我知道啊。”王晓媛活动了活动身体,转头看向获胜后没有及时离去,而是在不远处发呆的月道,“那又如何呢?就是因为她是s级圣女,我才要要去,她就算是个x级圣女,我还是要去,她要是x级就更好了。”

    “什么?”青梅占无法理解王晓媛在想什么。

    “你不好奇她的实力到底多强吗?”王晓媛问。

    “不好奇。”青梅占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我好奇。”王晓媛紧紧地盯着月道,“你是学体育教育方面的,你知道‘罗森塔尔效应’吗?”

    “不知道,你别闹了。”青梅占依旧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她对教育什么的不敢兴趣,只是觉得大学体育老师这份工作更稳定、更轻松,所以才选择了留校。

    王晓媛听罢,解释道:“哈佛大学有个教授在960年做的一个试验,他随抽取了十多名学生,骗老师们、骗学生们这十多名是智商测试中最优秀的学生,结果那一学年结束后,这十多名学生的成绩都有了了很大程度的提升,那个试验证明了人就是一种会因为语言的力量而被心理暗示的动物。”

    青梅占:“所以呢?”

    王晓媛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时候我妈一直,女孩就算初中学习再好,一到高中就比不上男孩了,我当时搞不明白,男孩到了高中不就是进入青春期了吗?青春期不就是第二性/征发育完善了吗?难道智力也算是男孩的第二性/征?可是我妈就不行,后来我每次学习受阻我就在想,可能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我真的不太行。”

    青梅占看向月,又看了眼王晓媛,没懂她想表达什么,于是问:“所以?什么意思?”

    “所以我想看看。”王晓媛道,“想看看那些不被身边的大人和老师反复打压的、在这种疯狂内卷的环境下诞生出来的女生,到底有多强,我和他们的差距在哪里。”

    青梅占很无语道:“可是就算你现在看了有什么意义呢?你又不可能变成她对不对?你不要看到一个很强的女生然后就兴奋起来了,那在地球的时候很强的女生不也很多吗?以后分级结束了有的是会看,你现在不要闹了好不好”

    “青梅占,你不懂。”王晓媛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以前有退路,不想去打破现有的生活,现在就我这样,命好了留在c级,命不好了就淘汰去下面,和这个s级大牛对战的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至少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青梅占实在是不懂王晓媛在什么,她不理解明明初赛的时候和自己配合很好的伙伴怎么突然就像是发了疯,只能尽全力地拉住她道:“求你了,别闹了”

    可王晓媛根本不听劝,已经拔刀飞奔了出去。

    青梅占见状,也不得不爬起身子,心翼翼地朝着月的方向跑去。

    月本来在望着树上一只罕见的昆虫发呆,余光中察觉到了王晓媛的身影,只是凉凉地扫了一眼她在林荫中的动向。

    等王晓媛距离月只有不到0米距离时,月瞥了眼她中的刀子,稍微蹙了一下眉,在王晓媛刺向她的同时,仅用一个转身的走位,就一把抓住王晓媛双臂,直接将她摁倒在地。

    与此同时,月指弯一转,用指头抽出王晓媛中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刀柄,将刀插入王晓媛的虎口中。

    刀刃戳穿了王晓媛的虎口,并插入泥土中的三分。

    王晓媛算是被月用刀子钉在地上了。

    王晓媛起初被吓了一跳,但眼见着刀尖穿过虎口却不怎么痛,也没流多少血,她这才想起的时候,她每次身体不舒服,姥姥就用家里的银针烧了火、擦了酒精之后戳在自己的虎口里,那银针很长,每次几乎是全针插进去,她也没什么知觉。

    王晓媛有过刺伤虎口的经验倒是不害怕,可是紧跟而来的青梅占却懵了。

    眼见着和自己在初赛中出生入死的伙伴被人用刀子将钉在地上,看着那地上的鲜血和王晓媛有些苍白的脸,她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月侧目瞥了眼青梅占,“你也是来偷袭我的?”

    月话的语气很平淡,可她的气场不怒自威,尤其是她s级的身份,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了。

    青梅占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不出一句话。

    她想和王晓媛同进退,她做不到抛弃自己的伙伴,可是她也做不到直面一个s级圣女,做不到拔出刀子和如此强大的同类兵戈相向

    王晓媛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挥刀的啊!

    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耀星大陆,她们两个和那些站在聚光灯下的女强人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人家过人家的阳关道,她们过她们的破桥,大家都有路走,都很幸福,这样互不干扰的平静人生不好吗?

    为什么要专门跑来人家面前挑衅!为什么啊!

    她就是个普通人!

    她做不到去用刀子伤害同类,做不到进攻一个明显不是对的强者,做不到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结果去以命相搏

    她真的就是个普通的人啊!

    她不想战斗,她不想没完没了地学习,她不想面对那些可怕的新人类

    她想回家,她想她爸妈,想她大姐和二哥,想钻入老公的怀抱里好好大哭一场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原本好端端的生活就变成了这样啊!为什么要把她卷入这样一个世界里面来!为什么啊啊啊啊——!!!

    此刻,青梅占脑海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掉了。

    初来时撑着她坚强的是地球家人对她的爱,后来撑着她坚强的是君山和朋友们,再后来撑着她坚强的是同甘共苦的王晓媛这几个伙伴但现在,撑着她的是什么?

    没有了。

    一切能够撑起她的东西都没有了。

    她回不去地球的家,见不到君山,失去了王晓媛。

    她什么都没有了。

    青梅占的心理防线刹那间溃不成军,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头就开始嚎啕大哭,好像要把从穿越到异世界以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哭出来。

    现在是正午时分,烈日很毒,林间无风,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森林里的每一个人,青梅占的哭声像是太阳降下的一场考验,审判着在场每一个女生试图坚强的内心。

    王晓媛本来想劝青梅占自己没事,但后来被青梅占的情绪带动,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青梅占越哭越崩溃,崩溃到极致的时候她甚至拿出了刀子,有那么一刹那想要自杀。

    可是,刀架在脖子上了好几次都又放了下去,青梅占盯着中的刀子看了许久,发现自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而一旁的月则是冷冷地扫了眼面前的二人,她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另一边——

    圣都,大圣园,3区,芙兰温街。

    大圣园是圣都最繁华的次级城市,而3区则是整个大圣园最浪漫的区,芙兰温街更是享誉耀星大陆的时尚之街。

    因为在这条街区,诞生了三个世界知名服装品牌:魄咅(po)、业楼、哥润。

    这三个品牌最初由共26名圣女所创立,一开始她们的服装市场都只针对女装,只在圣女主要出没的圣都有一定影响力,后来为了扩大商业图,她们选择让出大量股份和新人类合作,将中间新人类、中间人类的服装设计也囊括其中,最终走向了世界。

    如今,三大品牌的大股东已经不再是这些圣女,但她们创始人的身份却被永远刻在了品牌的历史故事里,鼓舞着更多的女性。

    因为三大品牌的影响力,越来越多爱好时尚和艺术的圣女入住这条街,就连世界第一的芙兰温女子艺术学院也建立在这条街上,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全大陆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地方,器人随便一张街拍就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杂志海报。

    但此刻,这条大街上最引人瞩目的夜侯庄园内的气氛,却是和艺术时尚的自由快乐截然不同的严肃和压抑。

    豪华的观影厅内正放着大运动会的直播,原本这里人满为患,可此刻却有越来越多的圣女选择离开,离席时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冷漠的讥讽和唏嘘。

    “所以我一开始就对月了,不要指望下等星球会有’钥匙‘,那里只有失望,没有希望。”坐在前排的一名圣女冷着脸道,“一个星球为了让待宰的羔羊不具备反抗能力,他们甚至宁愿牺牲掉下一代基因的优秀,这样的星球,和我们比起来,都是下等中的下等,蛮荒中的蛮荒呢。”

    “我当时看了关于那边星球的介绍之后就想通了这个道理。”另一名圣女道,“那边生产孩子的时候,孩子轻了要六七斤,重了要十几斤,这么重的重量,圣女每生一次孩子岂不是鬼门关走一遭?可是那边却没有一个科学家钻研该如何缩胎儿的大减轻母体的负担,白了,那边圣女太多了,根本没人把圣女的命当回事,那种星球换我我可不去。”

    “天啊,一个孩子十几斤,怎么可能生的出来?”又一名圣女道,“我之前那一胎总共4个,以往我怀4胎,4个孩子加起来最多也就是5斤,结果那一胎有6斤,我明显感觉生的时候没那么舒服,地球那边一个孩子顶我们5个甚至5个重,那生的时候不是要了母体的命吗?”

    “她们不但一胎十几斤,还要怀十个月,而且生下来还得自己带呢!我之前听电台讲地球那边的事,总有圣女晚上出门被欺负,甚至被杀。”再一名圣女道,“我实在是不敢想,就算她们一辈子生育数量比我们少,但我们生一次才多大负担?她们生一次多大负担?我们吃喝不愁还有高科技保护,她们有什么?”

    一群圣女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好像无论哪个世界,当人们面对这种问题时,都是如此。

    仿佛上层的财富就是每一个人的财富,上层的事业就是每一个人的事业。

    所以9世纪时伦敦东区那些明明已经捉襟见肘的贫困爱国者,只要一想起英国的工业革命和财富,也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正如同在座的各位挺直腰板批判其他星球政/权的圣女。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名蓝色头发的圣女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一名黑发圣女道:“秋草姐,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