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177 决裂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若不想碰她,等我一会,我将她送去医馆,等我回来,你再好好跟我,好不好?”
他拎起兰儿就往医馆走,江无瑕满腹委屈:“那个兰儿就那么重要吗,莫我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我杀的,又怎样,你要为了她而弃了我?”
了空实在头疼,下意识皱起了眉毛来:“此话从何起,我从来也没有你不是被冤枉的,可人命关天,无瑕,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应有改过的会,更何况这个施主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不该对弱者挥刀。而且我哪里要弃了你,你且等等我,我先救了她,再来寻你,倒是我们再细。”
她就是不能接受,明明她没错,这个女人分明便是故意的挑拨离间,而现在,了空竟然不相信她,还要救那个女人。
江无瑕不能容忍,眼见他拎着那女人便要走。
江无瑕咬着下唇,望着了空:“你今日若救她,你我便恩断义绝,再也不见,你是选这个女人的性命还是选我?”
她不相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了空会弃她而去,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明明这个女人是故意往她剑上撞,故意离间他们,聪慧如了空这都看不出来吗?她有时就是任性妄为,可也绝不会滥杀无辜啊,若她当真是嗜杀之人,了空又怎么会爱上她。
她不管这个女人是谁派来的,是慈航静斋,还是别的什么势力,都不重要了。
她就是要让这个女人死,她要让这些人都知道,惹了他们想要离间他们,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江无瑕咬着下唇,就在那里直愣愣的站着,看着他,逼着他做出选择。
了空身形一顿,他拎着兰儿的后衣领,都没有抱她,就是怕江无瑕会误会,他很注意跟别的女子之间的分寸。
此时,兰儿胸口流下的血越来越多了,湿透了胸前的衣襟,在地上聚集起了的一洼。
他并未回头,只是着:“乖,不要闹了,等我将她送去医馆,马上就回来找你,我们便不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在这里等我。”
了空足尖点地,拎着那个人就飞远。
“了空,你这个混蛋,我不会等你的!”她喊出这句话,然而了空却并未回头。
了空的背影很快消失,江无瑕酸涩的眼眸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不明白,也不能够理解。
她不是好人,却也不算是恶人,从未对无辜的百姓出过,也会同情弱者的遭遇,但一个别有居心的女人,一个想挑拨离间他们之间关系的女人,她的性命就那么重要吗?
她与了空在一起,便毅然决然斩断自己与别的男人,所有的暧昧情丝。
为什么了空就不可以,他明明知道她到底对那个女人有多么的厌烦,有多么的不想看见她,可他仍旧违背了她的意愿。
宁愿叫她受委屈,宁愿叫她等待,宁愿丢弃她也要救那个女人的性命。
就像曾经在净念禅宗,他千方百计阻止她救治她一样,一样的无关风月,他只是慈悲为怀,平等的对待每一个生命,救助每一个生命。
她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为了她,他抛弃了净念禅宗,却并没有抛弃自己的处事原则与信念。
所以当涉及人命的时候,她理所应当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成了被留下的那个。
所有的挽留和叫他做出选择,在了空看来,只是因为她没由来的吃醋和不安全感,最终只化为一句别闹。
那个兰儿还有她背后的势力,的确掐到了他们之间的七寸,他们赢了,成功离间了她与了空。
让她难过,让她心伤,开始重新思索她与了空之间的关系。
了空的确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什么心思,但他的处事原则,却不会对陷入困境的弱者不管不顾,现在只有一个兰儿,将来呢,会不会她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在她身边作为保护者的了空,就会变成阻碍她的最好工具?
而让她最为不能接受的是,最开始她明明只是对了空抛下一切所触动,几乎是被惊吓的看到他剖白爱意,看到他为了脱出净念禅宗,生生受下了那二百金刚戒律杖。
她以为他为她放下了一切。
没有女人能对这样狂热的,不顾一切的爱意所无视,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自然被感动,被打动。
而了空也是个相貌如此英俊,武功又高强,地位在白道也很高的大师,多方面加成在一起,就更不能抵抗,所以才会迅速沦陷,从而爱上了他。
但仔细一想,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要的是全部,如果给不了全部,就只能是零。他们之间的爱,如今果然暴露出来了问题。
了空能够容忍她,包容她,甚至能为自己的情敌和她提供空间,不嫉妒不吃醋,事事以她为优先,现在终于碰到了他不能退让的底线。
而就像她的,她要的,如果了空给不了全部,那他们之间便是零,尘归尘土归土,她仍是逍遥自在的阴癸派圣女,而他可以回去做那个高高在上不然烟尘的佛子。
在那日慈航静斋带着那些人过来生事,了空缺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伤害梵清惠,更不允许她杀那些口不择言的世家子弟立威,两人之间的观念就已经有过冲突,但其后了空很快认错,她更是沉浸在与他成婚的幸福之中,并未深究。
现在终于走到这一步,忍让梵清惠,她还能理解她毕竟是他师妹,有交情。
而为了这么一个陌生女人,叫她受委屈,她却不愿,也不受。
就如她所的,她不会等他。
从一开始,她便一直是一个人,哪怕与石之轩,与宋缺,有过同行的情分,更与他了空成了婚结为连理,但她江无瑕依然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人。
就算现在形势严峻,打她主意的人并不少,没了了空,她还没办法活下去了吗?
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哪怕是她所爱的了空,也不能一直陪伴着她。
江无瑕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好在,现在明白,不算晚。
再也不会恋恋不舍的看他离去的方向,也再不会傻乎乎的等待他来寻她,她带好帏帽转身便走,以后的路,可能要她自己去走了。
了空拎着流血不止的兰儿,寻了个医馆,将人丢下,看到医女给她裹好了伤,出来与他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了空点点头,就欲离去。
“大师”
屏风内,传来兰儿虚弱的声音。
“你要走了吗?去找那位江姑娘?”
了空脚步一顿,声音淡淡:“不论施主是谁派来的,但请施主好自为之,莫要以性命为筹码,也莫要再出现在我与无瑕面前,如若不然,贫僧之后,不会再对施主客气。”
“大师,你真是一位正人君子呢。”兰儿叹道:“都猜出我是被谁派来,别有用心,居然还能容忍,不要我的性命,反而救了我一命,了空大师,果然不负佛子之名,大师就不想知道我是谁派来的吗?”
“贫僧不想知道。”
“大师不想知道,我却想告诉大师呢,江姑娘猜的不对,奴家不是慈航静斋的人,相反,奴家是阴癸派门下,霞长老所收的外门弟子,算起来还能叫一声江姑娘师姐呢,不过江姑娘那般性子,怕是恨透了奴家,可能不会认我这个师妹。”
兰儿咳嗽两声,隔着屏风,她瞧不见了空的面色,也没察觉到他气息有什么不对,心道这大师果然镇定自若,只是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奴家对大师这些,只是想告诉大师,不论是慈航静斋还是阴癸派,白道,可都不想圣女与大师在一起,大师便是再武功卓绝,能抵抗的了这个天下吗?”
了空面色不动:“贫僧自然有这个底气,能护得住她,不劳施主操心。”
兰儿忽然娇媚的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完全失了那副装出来的柔弱百花的样子:“大师和圣女一样,颇有几分天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着劝您您不听,自然便要用暗地的段,就比如奴家我,你瞧,奴家以性命相要挟,果然叫圣女和您生了嫌隙。”
了空默然片刻:“无瑕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不会那么不明白事理。”
“啧啧啧。”兰儿无情的嘲笑:“要不,大师实在不懂女人心,你猜猜,现在大师回去,可会看到圣女,她生您的气了,一定不会再理睬您,奴家不过是个无名卒,施展种种也不过将圣女气跑,可我这么不值得一提的人,就能把你们离间,更何况以后还有种种招数等着大师您呢。”
“你”
了空终于变了容色,他不相信无瑕不会等他,只是因为这种事而生气,无瑕不会这样的。
“大师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呢,还不快去瞧瞧,我们圣女可还在?”兰儿笑的越发张狂,这种关键时候,了空也顾不得惩置她。
果然了空动了,眨眼便消失。
兰儿摸了摸胸前的伤口,这也便是了空这种不杀生的大师,但凡这种段对上的是邪王又或是那位天刀,她都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过,她的任务完成了,这回就可以被霞长老门下正式成为入门弟子,学习奼女**,但愿圣女不会记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