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屋内的灯又再次的亮了起来，外面雷声隆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让人很有一股安全感。

    陆尧从门外走进来，修长的手掌间拿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褚坐在床上，情绪已经恢复好了，看向缓缓走来的陆尧。

    陆尧重新的穿好了衣服，干净的白衬衫与牛奶的颜色看起来很是相称。

    陆尧走过来，把牛奶递给了褚。

    “这是从你冰箱里找到的牛奶，稍微的加热了一下，喝一点吧，对于你的情绪还有睡眠都有帮助。”

    褚把陆尧手里的牛奶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

    陆尧坐到了褚的身边，看着她口口的喝着牛奶。

    褚喝的速度不快，陆尧也就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喝完了一杯牛奶。

    褚喝完牛奶后，把杯子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她的嘴边有着一圈白色的牛奶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孩子一样。

    陆尧看着她，视线凝固在某一处。

    褚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感觉这样的视线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陆尧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把褚唇边那一圈白色的痕迹轻柔的擦了去。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陆尧轻声道。

    褚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是吗……我没有注意到。”

    她自己也忍不住的伸手摸了一下，确认一下还有没有残留的痕迹。

    看着褚的模样，陆尧没有忍住的轻声的笑了一声。

    他笑的样子格外好看。

    不经常笑的人乍一下子笑的样子仿佛是冰山融化一般，让人看着骤然心情都变好了。

    陆尧：“其实你没有多大的变化，很多的细节还能让我看到你当年的影子。”

    褚看向他。

    陆尧偏了一下头，手掌轻轻的搭在了褚纤细的手掌上，然后包裹住她。

    温暖的力量相互的传递了过来。

    陆尧：“你刚才的，我都明白了。”

    褚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掌。

    陆尧：“你我之间不存在原谅不原谅，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知道你经历的痛苦并不比我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

    他语调轻柔，“能够再次相遇，是我可以感谢命运的，不管经过多长时间，我的等待都有了存在的意义。你在，这就是我最大的礼物。”

    褚眼圈不受控制的又要红了起来。

    陆尧这话……

    是不是代表他原谅了她……

    她的谎言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

    命运和时间都是可以肆意妄为的跟着所有人开着玩笑，可是冥冥之中她却又接受着指引。

    除了他，别人都不可以。

    这是她的信仰，从未动摇过。

    陆尧看了一眼时间，对褚道：“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如果再不睡觉的话，恐怕明天起来的时候就真的会头疼。”

    褚点点头，吸了一下鼻子，“好。”

    她也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过多的表现在陆尧面前。

    那夜，喝醉送她回家的陆尧发泄着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是她没有想到的。

    他留下的滚烫的泪滴在脖颈处的温度仿佛还有余温一般，炽热的燃烧着她。

    他这样的人是很不轻易的释放出自己的情绪的。

    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下，也许他会一直压抑着自己，所有的苦闷都留给自己默默的消化着。

    褚平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陆尧，陆尧坐在床头处看着她。

    过了一分钟，他笑了一下，“我去关灯。”

    “好。”褚回道。

    “啪”的一声。

    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与黑暗。

    褚听到陆尧稳重的脚步声，听着很令人心安。

    不论何时，和他同处一个空间都是令人心安的。

    不料，床边的位置却忽然的凹陷下去了一块。

    褚没忍住的偏了头。

    身边的香味离自己很近，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褚：“你……”

    陆尧的胳膊放在了褚盖着被子的腰上，力度适中，他淡声道：“就这样待着，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放心。”

    褚收了声。

    她知道的，陆尧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

    他不会做什么就肯定不会做的。

    褚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

    “好。”

    这样难得的独处而又安静的氛围对于二人来，真的可以是格外弥足珍贵了。

    没有什么比这样看着对方就在身边的感觉更美好了。

    感受着她的温度，触摸着，听着耳边轻轻的呼吸，安静的，想着就这样到天荒地老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情。

    陆尧在她身边，道：“早点睡吧，晚安。”

    褚：“晚安。”

    完她闭上了眼睛，身子细微的不易被察觉的往旁边的靠了一下。

    再靠近一点点，就好。

    纵使这样，陆尧好似也是发现了的。

    他嘴角轻轻勾起，一双星眸缓缓闭上。

    不消多久，身边均匀而又平缓的呼吸声渐渐的响了起来。

    陆尧睁开眸子，看着一边的褚。

    她似乎是睡着了。

    纵使黑暗中是不看清的，陆尧也是看了许久。

    他微微俯身，在褚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虔诚而又珍贵至极。

    他声音有些嘶哑，轻声道：“既然决定回来了，那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吧。”

    人生有几多十年，他不敢再去这样消耗了。

    没有她在身边的任何一天都如同没有情感的躯体，没有感情的机械的完成一天的活动。

    他的心脏缺少了一剂可以维持正常生活的良药。

    好在，现在她回来了。

    他又可以好好的生活了，像个正常人一样，有着可以燃烧的火把，继续前进，炽热的开始生活。

    十年。

    值得了。

    ／ ／ ／ ／

    一大早，褚是被照射进来的刺眼阳光刺激弄醒的。

    她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揉了一下眼睛，一个哈欠还没有出来，就看到了一边的陆尧。

    陆尧的睡颜很是安静美好，多了一份温柔，少了一分高冷。

    长长的睫毛像是要展翼飞翔的蝴蝶一般，惹的让人想要忍不住摸一摸。

    褚一时之间有些呆住。

    对啊……

    昨天晚上他们是一起睡的。

    褚自己也惊讶了一下，她难得有这样的好睡眠，甚至是没有过多久就很自然的进入了睡眠，连睡眠质量都是不错的，最起码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很是满足。

    看着陆尧的睡颜，褚还是没有把控住自己，手掌没忍住的想要去摸一摸。

    谁知，她刚触摸到陆尧的睫毛，手腕处就被人轻轻的抓住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的行为一般。

    陆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微微侧身，直视着褚的眼睛。

    “想要做什么？”

    褚一时无言，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抓包一般的感觉。

    虽然她是不自觉的。

    褚把手收了回来，轻咳一声，“早啊。”

    陆尧：“早上好。”

    褚看了看二人现在之间的距离，连一个人都容纳不下了……

    这样的距离让她有些脸红，也可能是因为外面的阳光太过于炽热了。

    陆尧像是看出来了褚的窘迫，松开了她，然后从床上起来，他站起身，看了看外面。

    雷雨过后，外面一片晴朗。

    之后，陆尧转身看向褚。

    “饿了吗？”

    褚诚实的点了一下头，“有点……”

    陆尧点点头，“等我一会儿。”

    褚眼巴巴的看着陆尧出了屋子。

    他这是……？

    二十分钟后，陆尧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褚看着他。

    陆尧道：“本来是想出去买一些的，但是觉得外面的总不如自己做的健康，正好你家里有一些食材，所以我就方便的做了一些。”

    褚看了看盘子里面。

    烤好了的吐司面包，切好的牛油果还有西红柿，还有煎好的鸡蛋，煎的很是漂亮。

    褚知道陆尧这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起来，从床上赶紧的坐了起来，抓了抓自己微微有些乱的头发，努力的让它柔顺起来。

    “那个……你不用这样子的……明明你才是客人，你还给我做早餐，还送到我床前来，这样我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怎么能赖在床上吃早餐呢，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陆尧挑眉，轻笑。

    “不好意思？”

    “……”

    “不用不好意思，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做过。”

    褚一怔。

    两秒过后，她才知道陆尧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第一次，在陆尧的卧室里面。

    褚由于前夜体力失去的太多，赖在床上偏偏不要起床去吃饭，陆尧无奈只好亲自去给她做了早餐端到床头。

    他俯视她，“褚姐，早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吗？”

    褚有恃无恐，笑弯了眼睛，却还是摇头。

    陆尧只好拿起叉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最后终于把早餐解决完毕，陆尧把盘子搁在一边，看着褚。

    “服务还满意吗？”

    褚思索了一下，“嗯，还不错，可以个五星，但是下次还是需要继续努力的。”

    陆尧看她的样子又气又爱，只好低下头缠绵的索取了一吻，当做了自己的劳务费。

    褚回忆起来了，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也是真任性。

    她把盘子端了起来，“不管怎么，还是谢谢你为我做早餐。”

    陆尧在一边看着她，抱臂，“我还是喜欢你当初的样子。”

    褚不解的抬头。

    “嗯？”

    陆尧淡道：“口头的谢谢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实际来的有用处。”

    褚想起来那样缠绵亲密的吻，一下子语塞。

    她还是选择吃东西好了……

    褚忽然想起来陆尧也还没有吃饭，问道：“你不吃饭吗？”

    陆尧看了一下时间，“我来不及了，不吃了，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