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里面。

    褚站在病房里面，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漾合上双眼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的面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看了就让人忍不住心惊。

    但是好在送来的及时和处理得到，所以并没有多大的生命安全。

    可是由于他本人是醉酒状态和割的位置格外凶险，所以也是令人格外心惊胆战的。

    陆尧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褚站在一边看着林漾。

    她眸中的情绪他有些看不懂了。

    陆尧眸子里有着一丝淡漠的光芒。

    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褚听到声音，抬头向门口看过来。

    二人视线遥遥的对上。

    褚看到了来人是陆尧，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保持安静。

    陆尧看了一眼病床上面的林漾，他退了出去，走到病房外面。

    很快的，褚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褚：“你怎么来了？”她看向陆尧问道。

    陆尧偏头看向她，轻声道：“在电话里面听你的声音有些慌乱，所以想过来看看。”

    褚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大事了，总归是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就是最好的。”

    陆尧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两点了。

    “你今晚在他那里？”他的所有情绪都隐藏在了自己的淡淡的声音中。

    褚嘴唇动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今天……是阴差阳错，所以我去了他那里。”

    陆尧沉默了一下。

    “我该相信你的是吗。”

    褚：“……事实就是如此，我真的是因为担心他才过去看看的。”

    此话一出，陆尧彻底安静了。

    褚忍不住的抬起了头。

    陆尧没看她，把视线投放在了外面的花草上。

    秋天了。

    万物荒芜。

    褚抿唇，“陆尧，你要相信我，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我。”

    陆尧：“我是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别人。”

    陆尧看着褚的眸子。

    “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褚：“……什么？”

    陆尧：“他怎么会割腕？”

    褚：“……”

    像是看出来了褚沉默下的言语，陆尧替她回答了。

    “他爱你，对吗？”

    褚抬头，“陆尧……”

    她有一种感觉，此刻的陆尧恐怕是误会什么了。

    她可以感觉现在的陆尧跟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陆尧对待感情敏感而又没有安全感，她也有努力的想要给陆尧安全感，但是却又无从下手。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褚：“……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了的，但是我一直都是把他当成老师的。”

    “是吗。”陆尧脚步前移，靠近褚，步步紧逼。

    “你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吗？”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褚的那个眼神，陆尧忘不掉。

    他感受她就像是手中的沙，无论他怎么样用力都抓不住，仿佛总有一天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陆尧淡道：“我知道，他在你身边陪了你很久，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动摇吗？”

    褚后退了一步。

    陆尧牵起褚的一只手腕放在墙壁上，他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褚。

    褚被迫直接的对视上了陆尧那双清冷的眸子，凉凉的，让人在这个寒秋感觉更是温度下降。

    墙壁是凉的，褚感觉自己有些冰冷。

    陆尧自上而下的看着褚，他轻轻开口。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让你离开林漾，最起码是离他远一点，这样会显得我很卑鄙吗？”

    褚不知道该些什么。

    陆尧等了很久，却等不到褚的一句肯定。

    他缓缓的放下了褚的手腕，“纵使你觉得我这样子有些卑鄙，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褚：“陆尧……我……我不会动摇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我，林漾那边，”

    她深呼吸了一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最起码要过了这段时间，他这个这样子我是没办法丢下他的。”

    陆尧看向褚。

    他是了解她的，自然是知道她是一个心软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身边的人那么决绝呢。

    他其实问出口后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陆尧把外套脱下来给了褚，“这个给你。”

    褚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尧，“你……？”

    陆尧：“我明白了，所以今晚我替你守着他。”

    褚摸着陆尧的外套，百感交集。

    陆尧继续道：“时间太晚了，你先回去，明天白天再来吧，晚上降温了，多穿一点，心着凉。”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褚忽然眼眶一热。

    她手里还抱着外套，直接的就钻到了陆尧的怀里。

    陆尧有些没想到，手臂有些在空中僵住。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褚。

    褚声音闷闷的。

    “陆尧，谢谢你。”

    他总是毫无条件的信任她，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像是茫茫世界中可以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量。

    他在背后推着她，告诉她光亮就在前方，再坚持一下就好。

    褚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这么爱陆尧。

    陆尧和林漾终究是有区别的。

    陆尧终究不会为了自己而让她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他这个人，什么情绪都压在自己的心里，纵使有不开心，也会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然后把自己放在第二位。

    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动摇。

    恐怕陆尧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陆尧安静几秒，手掌最终还是落到了褚的腰上。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陆尧的手掌安抚性的拍着褚。

    褚从陆尧的怀抱中出来，低着头。

    她有些不好意思让陆尧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明天早上我就来替你。”

    陆尧轻声道：“好。”

    褚离开了。

    陆尧走到病房里面，看着躺在病房里面的林漾。

    点滴不断地在往下流着，林漾手腕处的伤口被白色纱布包裹住，格外明显。

    陆尧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忽然的。

    病床上的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林漾睁开眼睛，看到陆尧，并没有很大的意外感。

    “你来了。”

    陆尧看着他，声音也是淡淡。

    “看到我不惊讶吗。”

    林漾：“褚走了？”

    “嗯，时间有些晚了，所以让她先回去了。”

    林漾忽然勾唇，有些虚弱的笑了一下。

    “果然啊，逃不开你的魔咒，无论在哪里都得看见你。”

    陆尧：“你恐怕不是很想看见我。”

    林漾把头微微偏转过去，“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陆尧眸色变淡。

    “虽然你现在受伤，但是我还是要一句，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得，你用这种方式想要得到褚的心，未免太过于幼稚，她会可怜你，但是永远不会爱上你。”

    林漾的眸子看向天花板，唇色和这白色的背景似乎要融为一体。

    “幼稚？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成熟吗？”

    陆尧看他。

    “我走投无路，但是只剩一条路可以笃定的是，褚不会放弃我，更不会放任我不管。”

    陆尧：“你这样只是自欺欺人。”

    林漾看向陆尧，纵使全无气色也是勾起了一个嘲讽又带着狡猾的笑容。

    “不，如果欺骗这种事情可以持续一辈子那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陆尧冷声道：“你未免太过于理想化。”

    林漾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对啊，我是理想化了。”

    他继续道：“其实我知道褚必然会舍不得我，只是我不确定在我割腕的那一刻褚会不会回来，我的理想化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漾对上陆尧的视线。

    “如果可以解脱了，我就不用再在这里继续煎熬了。”

    陆尧：“你不必如此。”

    林漾自嘲一笑。

    “不必……”

    陆尧：“你刚抢救过来，还是好好休息吧。”

    陆尧起身，准备去外面。

    林漾忽然叫住他。

    “陆尧。”

    陆尧回头，看他，“怎么了。”

    林漾：“我是在跟你赌。”

    陆尧没什么表情的看他。

    林漾轻轻一笑，像是带了一丝少年的模样。

    “我赌我的十年，和你的十年到底谁更有意义。”

    “你付诸的真心我一点也不比你少，只是你比我出现的早那么一点罢了。”

    “现在，我不会再遮掩了，我只是想要褚知道，我一直在她的背后看着她，无论她给我的结果是什么，我没有怨言，但是现在，我只是想要多了一份可以出口的权利。”

    陆尧的拳头用力捏紧。

    再淡然的人也有被激怒的时候。

    陆尧无法忍受这种自己所爱之人被人觊觎的感受。

    陆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尽是凉薄，“那你就试试。”

    林漾毫不退缩的迎上陆尧的视线。

    ／ ／ ／ ／

    几日后。

    褚带着自己熬的粥来到医院，林漾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好多了。

    褚把粥盛出来递到林漾的面前，“你看你，好不容易才调养的好了一点，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了。”

    林漾轻笑，接过褚手里的粥碗。

    “这话你已经跟我了好几天了。”

    褚：“那你也要记住才可以。”

    林漾一边喝着碗里面的粥一边道：“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吗？”

    褚看向他，“什么？”

    林漾：“我的病情已经不严重了，你没必要让陆尧再每天来这里看护我了，我也不需要，一个大男人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褚微微皱眉，“可是……”

    她也过让陆尧不用再来的，可是陆尧坚持要来，她也没办法啊……

    二人正话间，门口有响声传来。

    抬头一看，来人正是陆尧。

    林漾：“……”

    陆尧走过来，看向褚。

    “下班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