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砚从桌面上拿起另一张：“我感觉这个还不错。”

    褚乔伸头过去一看：“这个有点喧哗夺主了。”怀砚现在上这张是画了吊坠的，是一颗六芒星，但褚乔觉得有些太大了，不喜欢。

    怀砚给出建议：“你把这个缩一半就能起到卡扣的作用，然后再改成四芒星，就没有那么惹眼了。”

    褚乔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惊觉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居然想不明白，而且怀砚的这个方法真的很好，有一种注视着美妙星球远方还有闪耀星星的美感。

    “我知道要怎么改了。”褚乔从旁边重新扯了一张纸准备从头开始。

    “不休息一会？”怀砚看着近乎铺了满桌的画稿，担心褚乔是不是一时把自己逼得太急了，画画人的心情也会体现在画上，哪怕是素描，其中好几张线稿的线条都很乱。

    褚乔不以为意：“我要赶紧把这个画出来，我没有时间了，年前还有一个设计赛，柴郡姐每个设计师都得出一份稿子。”

    现在已经快到十二月中旬了，今年过年晚，年前的设计大赛在一月底，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包含制作。

    这个一年一度的设计大赛的含金量很足，考验的不光是设计，还有制作方面的考量，光有画稿是无法参赛的，还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在制作的环节才有底气用最好的钻石，选择最优质的代工厂加工。

    “什么大赛？”褚乔回忆了一下：“好像叫pjb吧，prne'jewelryb，公主的首饰盒。”

    怀砚暗暗记下：“那你也来得及啊，你不是已经有思路了吗？”褚乔摇头，视线一直落在纸上：“我要是用这个设计参赛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我设想的作品至少要达到像上次在y洲参展的那些作品的质量，虽然我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但至少需要华丽和美感兼备，不一眼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至少也要经得住推敲。”

    “那你现在画的这幅作品是干什么用的？”

    “我想把这个当做旋律明年的新款一起推出去。”

    褚乔养了整整五天才彻底恢复，而这五天就一直扑在怀砚的书房里闷头画稿子，但实际上却没什么进度，倒是头发感觉被褚乔自己揪掉了不少。

    腿一养好，褚乔就没有理由不回学校上课，给班主任送了病例补了请假条之后，褚乔拿着设计去了旋律。

    褚乔坐在柴郡办公室里，额头磕在桌面上，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柴郡看了一遍褚乔的设计，见她这幅样子，伸推了褚乔一下：“你怎么了？睡眠不足啊？”

    “勉勉强强吧。”

    柴郡把里的东西放到一边问：“只有这个吗？之前跟你的设计大赛的稿子你画完了吗？”

    褚乔慢吞吞的抬起头，伸挠了挠脸，心虚：“还没起头呢。”

    这些柴郡是真的惊讶了：“你还没开始呢？”

    “唉，开始是开始了，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花了好几天了，全部都作废了。”完褚乔又把头磕在桌子上，处于一个自闭的状态。

    柴郡闻言瞟了一眼褚乔拿来的设计，其实她也感觉到了，褚乔这次拿来的设计没有以往那种让她惊艳的感觉，这只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应有的水平，单论作品来看，她这次的作品就算推新，也做不了主推。

    之前不论是旋律之轮还是褚乔后面为自己设计的那对戒指，无疑都是非常新颖的设计。

    柴郡大概明白症结所在：“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褚乔抬头：“什么？”

    “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画旋律之轮对吧？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要画设计图？”

    褚乔视线落在一旁，时间太久了她也有些记不清楚：“我记得当时是为了卖给一个学长。”

    当时褚乔正上大一，刚从孤儿院离开没多久，虽然住在宿舍不用面临房租，之前出去打工也存了一些钱，可是那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也是托了尤莉莉的福，尤莉莉当时认识一个学长，正在追一个女生，但一直推不动进度条，眼看那个女生的生日就在下个月，那个学长想送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学长的朋友们朋友都在出主意，尤莉莉也不意外。

    事后，尤莉莉随口跟褚乔了这件事，褚乔也看了那个女生的照片，然后就提出自己可以给这个女生设计一条项链，她当时几乎是看到那张照片就已经有了思路，想着什么样的风格适合这个女生。

    那个学长也不差钱，知道这件事之后答应褚乔，如果能设计出合适的项链，愿意出钱购买她的设计，然后就有了褚乔画旋律之轮的事情。

    这些还是柴郡第一次听：“那你当时怎么那么轻易就把旋律之轮卖给我了？”

    褚乔耸耸肩：“我当时里不是还有别的设计吗？而且我做设计就是为了赚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竞价高者得，而且那个学长后来拿着我设计的项链也抱得美人归了，皆大欢喜。”

    柴郡失笑，但又立马转回原话题：“所以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褚乔，你确实拥有极高的天赋和感知度，你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去运用它们，你仔细想想你做旋律之轮设计的时候，还有你给自己做戒指的时候，你的目标是什么？你做出来的东西，它的主题是什么？”

    “参赛作品虽然是参赛用，也可能它永远都是一件展品，但设计师的目的就是做出美丽的作品，让见过它的人有拥有它的**。”

    “你首先要自己明白自己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你画旋律之轮的时候，有一个人在那里，你根据那个女生给你的感觉，去给她做设计，而戒指是以你自己或者还包括你当时的男朋友为参考，你这次的设计根本没有灵魂。”

    “设计不是为了设计而设计。”

    柴郡的话让褚乔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可正是因为这样，一直被深深困扰的褚乔陷入了茅塞顿开的沉思。

    离开了旋律，褚乔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差点和别人撞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尤莉莉正以一种非常舒适但不太雅观的姿势躺在床上，褚乔立马脱了鞋就往尤莉莉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