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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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个问题,邱玉珂站在了当场,久久不能释怀。

    “姑娘?”丸子问她:“怎么不走了?”

    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迈去。

    前头不是西北角的院,是她的战场!

    一把推开房门,当中堂屋没人,却听侧厅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三丫头?你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还乱糟糟的,别嫌弃,快坐。”

    扭头看过去,只见罗姨娘穿着藕荷色的窄袖袄,正坐在圆窗之下,面前一条长案,上头摆着宣纸字画,绢帛,笔刀之物,一眼看上去确实挺乱。

    罗姨娘看着她笑盈盈的,未着粉黛,有一种美人出天然的质感。

    此时她就该上前,一脚踹翻了桌案,插着腰摆出嫡女的气派:少在姑奶奶面前装出一副白莲花的姿态!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无非就是想熬到我娘被休,熬到白姨娘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你好直升主母是吧?我告诉你!你就算把我爹熬秃也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对熬秃?

    想到老爹的脑袋锃光瓦亮,突然觉得娘被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气势顿消,看着前一刻还是‘白莲花,’现如今已经变成‘接盘侠’的罗姨娘,邱三姑娘报以同情的一笑:“我来找二姐玩。”

    “方才差遣她去给我找绵连纸了,你先坐会儿,要不要喝茶?我这里的点心比不得你做的精致,但也是我亲做的,尝尝?”

    她殷勤的姿态全然不似招待家里人,而是在招待一个外来的客人一般。

    邱玉珂接过她送来的热茶捧在心,热乎乎的,桌上的豌豆黄看上去也不错。

    再看罗姨娘这个人,虽然未施粉黛,但相貌清秀,很符合家碧玉的身份。

    在这个邱府,娘出身伯爵府,长在猛虎寨,光是人设就十分有来头。

    而白姨娘则是打破门第,从豆腐西施一跃成为官家姨娘的,更具传奇意味。

    只有罗姨娘,寻常官宦人家的庶女,寻常官员的姨娘,不争宠也不受宠,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如是一想,甚至还有几分同情起她,就算是隐藏大反派,她也认了。

    “姨娘,都是一家人,不用招待我,你忙你的吧。”

    “好。”罗姨娘温婉一笑,又坐回圆窗前的桌案前,捯饬那一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邱玉珂有些好奇的靠上去:“您这是在弄什么?”

    “你爹拿来两幅字画,让我给装裱一下。”着便抽出一旁卷起来的两张宣纸递给她。

    接过来打开一看,呵,爹果然是一好丹青!

    一幅写意山水,白纸泼墨,远处层峦叠嶂,近处曲水流觞,意境淡泊。

    另一幅则是一株菊花的写生,她认得出是白姨娘厅内架子上的那盆。

    不知是用什么调的色,十分鲜艳明快,栩栩如生。

    “我总觉得自己很擅长画画,原来是遗传自我爹啊!”

    丸子欲言又止

    罗姨娘笑道:“那等你画好了也拿来,姨娘给你装裱。”

    “这都是你装裱字画的工具?”

    “对,”罗姨娘依次介绍道:“浆糊和宣纸是必备的,还有绫罗绸缎之类,这些刀片可用于裁剪,一套工序下来,通常要八九天。”

    “这么麻烦”麻烦归麻烦,艺才是最重要的,这要是拿到外面去肯定价格不便宜。

    爹倒好,娶了个自带装裱技能的媳妇不知给他省了多少钱,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宠她也就罢了,还不给改善一下住宿环境伙食之类,简直让人失望。

    罗姨娘正往湿段子上粘宣纸,力求平整无皱,是个细致活。

    二姐邱瑛却已经回来了,上抱着一卷宣纸进门,略有些惊喜道:“三妹怎么来了。”

    “二姐!”甜甜唤一声,邱玉珂道:“我来找你玩。”

    罗姨娘起身接过宣纸道:“老太太给的?”

    “是,老太太从老家给你带来的,事情一多便忘了,好在找着了。”

    “这就好,还是老家的绵连纸好用些。”着又对邱玉珂道:“去你二姐房里玩吧,我这里乱糟糟的。”

    邱瑛便拉着她的一同往自己的闺房去了,是闺房,其实也就两间,一间充当花厅,一间是卧房+书房。

    打量一圈,房间不大,东西倒是不少,这愈发让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姐,自己是何德何能啊,占了那么一片渡云轩。

    “三妹,坐吧,”二姐很是热情,打开博古架上的匣子,竟从里面掏出好几包蜜饯和干果来:“吃蜜饯,你天天忙活鲜公楼的事,咱们姐妹倒许久未见了。”

    邱玉珂含了颗干杏在嘴里,酸的她一个哆嗦:“你也不要整天闷在家里,没事出去玩玩,你要是怕出门,就跟我去鲜公楼玩。”

    “恐怕不妥,你出门做生意爹已经百般阻挠了,我若再不服从管教,爹还不知会发什么样的火呢。”

    “做生意就是不服管教?”邱玉珂简直想翻白眼:“我们又不是去逛窑子!”

    邱瑛轻轻遮了她的嘴道:“三妹,可不要这样的话。”

    按下了心中的不满,邱玉珂又道:“二姐,我听等大哥成婚,过完年就要让你嫁人了,有选择了吗?”

    邱二姑娘摇摇头,上绞着一方丝帕:“只有别人选我的份,我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怎么没有!”邱玉珂忿忿不平:“你看我哪怕被皇上赐婚了,还惦记着要改变命运另觅佳婿呢!当然,现在不想改了。”

    “嗯?怎么?不退婚了?”

    “这事来话长,你,你没想过找一个喜欢的人成亲?难道就这么等着家里的安排?”

    邱瑛微微咬着下唇:“想是想过但也只能想想谁能像大哥和大嫂那般,两无猜,互通情意呢。”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又是郊游又是诗会的,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展现出八卦的一面,她丝毫不逊色于白姨娘。

    “没有。”

    “不可能没有,你看你脸都红了!”邱玉珂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搓搓下巴:“让我猜猜,这个人是谁啊”

    邱瑛急了,一张鹅蛋脸愈发红的热烈:“真,真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黎茗!黎世子吧!”

    这一下,那张大红脸迅速变白,却也不忘为自己争辩:“京中哪家闺秀不喜欢黎世子啊世子高才,写的话本子亦脍炙人口,每一出戏我都看过,和众多姑娘一样,对世子自然心之向往。”

    “不,二姐,你应该知道,你跟她们一点也不一样。”邱玉珂起身走到书架旁摸了摸那一摞诗书。

    邱瑛扑上来要拦她,却被她飞快的抱走了几本,书籍后面隐现出一幅人物画。

    画上的男子广袖博冠,白衣富贵,英俊的眉目清晰可辨,和那位黎世子像了八分。

    “三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