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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害人救人?
周围的男人们讪笑着,议论纷纷,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事情。
陌羽墨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蜷缩成一团,身上那件勉强可以蔽体的衣服已被扯破,能够看到那里面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还不断地流出血来。仿佛是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那女子猛地抬起脸来。她的脸上,一只眼皮耷拉着,鼻梁被打塌,脸颊完全青肿,嘴角还在流血,简直已看不出她原先的容貌。
任何人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张脸,都会被惊得立刻逃走。陌羽墨却没有动,她定定地看着那女人脸上的伤口,心中的愤怒在一点点的累积。
陌彦冷冷望着那男人,低声道:“要不要阻止?”
陌羽墨摇了摇头,每个人都要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发过誓,不会再做什么好人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跑到那男人跟前,一抓住了他的鞭子:“住!”
那男人仰头一看,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面目黝黑,眼睛有神。
“你是什么东西?”男人怒道。
“我家姐了,你要是打这女人一鞭子,待会儿就还给你十鞭子。”
男人一愣,火气不禁有大了几分。但见随后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粉雕玉琢,浑身绫罗的姑娘,不得不收敛几分:“这位姐,我鞭打我自己的妾,你管什么闲事?”
陌羽墨看了那女孩一眼,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皇帝的爱女公主。
公主满面怒容:“她是你的妾,也不能这样随便鞭打,她是个人啊?”
男人夸张地大笑了一声,轻蔑地踢了女人一脚:“哈哈哈,这等没用的女人,也算人?”
陌羽墨淡淡望着,公主此刻已经跳了起来:“我刚才听了,她不过就是没有给你生儿子,但她毕竟是你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刚才人家还你贬妻为妾,按照我朝的法典,七年无所出才能休妻,更何况她还给你生了女儿的?你凭什么贬妻为妾?有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蔑视皇帝颁布的法典,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男人哑口无言。公主的话勾起了围观之人的义愤,其中一些人开始七嘴八舌谴责那男人其实他们也不是真为那女子义愤,主要是看到这件事情牵扯到蔑视国家法典上去了,他们可不能站在一个蠢人的身边帮着他话。
男人见众怒难犯,只好让那女人站起来,带着她垂头丧气地离去。
公主觉得自己伸张正义了,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顺理成章地接受众人的赞扬,陌羽墨看完戏,便对彦儿道:“咱们走吧。”
从始至终,她没有要一句话的意思。
然而这时候,锦衣玉带的公子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穿着最上等的面料,身上却少有饰物,比起刚才那个满身金银的富人不知道朴素了多少,可是他却周身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光彩,如同寒玉一般,在人群里也十分引人注意。
此人正是五皇子李孝信,他被公主缠着陪她逛花灯,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陌羽墨。街上人来人往,也有数不尽的如花美眷,唯独此人身影特别扎眼。但细看之下她虽然身姿美好,但也没有什么能让一眼就从人群中辨别出的奇异特征,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陌羽墨格外扎眼,这个问题恐怕连李孝信自己都没办法回答。冷不防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李孝信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公主,真是巧。”
陌羽墨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只是淡淡的:“是啊,原来五殿下也在这里。”
其实她早已看到了李孝信站在人群中,只是她并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
在她看来,帮助李孝信不过是因为她不愿意看着李孝潜得意,并非是自己对他们的权力之争感兴趣。
然而她现在却被李孝信拦住了。
公主跳了出来,横眉竖目地看着她:“你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帮忙?”
陌羽墨挑眉:“帮什么忙?”
公主惊讶道:“当然是帮助刚才那个女人啊,她那么可怜,你应该帮帮她啊怎么能一直站在人群里看着呢?”
陌羽墨淡淡道:“公主以为,你刚刚帮了忙吗?”
公主一身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两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钗,看起来比实际的年纪成熟许多,更显富贵逼人,她闻言,一扬眉大声道:“当然了!”
陌羽墨笑了,眼睛里闪现出一种冷嘲:“你刚才把那个女人害惨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我救了她啊!”公主的脸涨的通红,竭力证明道。
陌羽墨笑了笑,道:“公主,你刚刚若是不管那个女人,这男人打了她一顿,出了气就不会再管她,可是你刚刚管了闲事,还当众明那男人违犯了法度,你想想看,他为了怕那女人坏事,会怎样处置她?”
公主一愣,脸变得煞白:“怎么,怎么会?”
陌羽墨叹了口气,道:“公主,你仔细想想就该知道,他是个心性艰险的人,怎么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他明明可以自己走,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现在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公主,你这闲事管还是不能管?”
我我立刻派人去把他们找回来公主刚要挥,却被五皇子抓住,他微笑道:“不必了,刚才我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公主松了一口气,陌羽墨却看了李孝信一眼。
李孝信的面容清冷,可是此刻却很温和地摸了摸公主的头:“妹,以后再不可如此莽撞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帮你善后的。”
公主撅着嘴,显得很不高兴,但是她又想起了什么,继续盯着陌羽墨道:“我是孩子,所以什么都不懂,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陌羽墨无声地笑起来,公主自己犯了错误竟然觉得是别人的过失,哈哈,这可真是无稽之谈。
她有一瞬间的沉思,双唇抿成好看的弧度,眸中带了淡漠的笑意:“公主,纵然男子薄情,那女子的下场,她自己没有责任吗?被人休妻还一味糊涂,弄得自己不人不鬼疯疯癫癫还要苦苦痴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怪得了谁呢?依我看,她该感谢那个男人,如果从现在开始她能清醒过来,明白对方的凉薄与不可依靠,至少她还能清清白白地过下半辈子,否则,若真是和这种男人一生相依,还不如遁入空门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