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A+A-

    “你谁复活了?你再一次。”

    晏紫枝一把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来,揪住相九戎的领子。

    苍白的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露。

    “,狐狸复活了。”相九戎被他吓的有些愣愣巴巴。

    怎么了?

    他妖族这么强悍的天狐复活,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虽然现在被太微派给囚禁在后山,但救出来不过就是个时问题而已。

    带他召集妖军,杀上太微

    “行了,打住。”晏紫枝松开拽着他的领子。

    深呼吸了两下,才平复了心情。

    四方阵,又称四方回春阵。

    也是上古大阵其中的一种。

    先不论,林寂染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阵法的。

    毕竟上古大阵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仙门修仙者就能学习到。

    既然称为上古,那必然是已经失传已久。

    能寻到一个半个典籍残卷都能算是一步登天,天选之子。

    就单单这四方回春阵。

    既然是上古大阵,就必然集结了上古大阵的所有优点。

    晦涩难懂,威力十足,一旦阵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也就是,如果狐狸死而复生。

    那一定,肯定,绝对!献祭了一个化神器的神魂。

    在妖鬼之境中。

    化神期的神魂只有两个。

    一个是晏紫枝。

    另一个,就是临渊!

    “临渊呢?”

    这句话晏紫枝不敢问出口。

    却又不得不问出口。

    临渊这两个字在他的喉头间滚了又滚,像一根刺。

    让他咽口水的时候也疼,话的时候也疼。

    不上不下。

    明明不是很痛,却牵肠挂肚。

    无法忘怀。

    相九戎眨巴眨巴眼睛。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道:“仙尊他他”

    相九戎话还没完,忽然一道凌厉的掌风劈过来。

    这一掌裹挟着极其深重的怨念。

    尽管相九戎及时反应过来挡在晏紫枝前面。

    整只鸟还是被一掌打飞在墙上。

    呕出一口血来。

    一时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鸟毛乱飞。

    下一刻那人又接了一掌。

    也是倾尽全力的一掌,却被晏紫枝及时祭出的流光伞挡在半空中。

    晏紫枝与林寂染两个人隔着伞,面对面僵持着。

    谁也不肯让谁。

    时隔半月不见,林寂染瑕疵欲裂。

    一双眼睛里密密麻麻爬着猩红的血丝。

    此刻从他的眼睛里,晏紫枝只看到一头困兽。

    一头恨不得将自己拆碎,撕掉皮囊,烹煮骨头,生生咽入腹中的困兽。

    “师尊的命灯熄灭了,他死了!死了!你开心了吗!”

    嘶哑哽咽的声音从林寂染嘴里传出来。

    他的声带在万丈寒潭下面被冻伤了。

    之前如玉石交错般清悦的声音早已消失不见。

    就像那个曾经挡在太微派弟子面前,温文尔雅孑然独立的大师兄。

    早已死在了寒潭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而这个恶鬼,刚刚失去了他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

    “你胡扯!”

    晏紫枝伸出另一只倾注法力在流光伞上。

    一下就震开了林寂染。

    只是这耗费心神的一击,让他自己胸腔中间也翻涌激荡。

    一丝血迹顺着唇角缓缓留下。

    八方阵中他差点被吸进浑身血肉而死,这会儿全身的法力只有原来的成不到。

    可若换作从前,即使只有一成,他也能用一根指头将林寂染给弹飞了。

    林寂染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忽然变得这般厉害?

    晏紫枝注意到,林寂染捏着的指缝里,丝丝缕缕的魔气在往外泄。

    林寂染,入魔了?

    入魔了好。

    入魔了,出的话就是在放屁。

    临渊怎么可能会死?

    他临渊可是整个修仙界,这四百年来唯一不出世的天才。

    临渊仙尊,化神巅峰,半步天道。

    他不会死。

    林寂染讽刺的勾起嘴角。

    反一掏将一盏聚魂灯丢在晏紫枝的脚下。

    青铜铸造的聚魂灯,分量十足。

    将晏紫枝刚刚踩在地上的脚被砸出了一片青紫的痕迹。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疼。

    而是弯腰捡起那盏聚魂灯,轻轻掂在心里。

    聚魂灯是青铜做的,分量十足。

    抓在里十分沉重,一如晏紫枝现在的心。

    古色古香的聚魂灯柄上,以太微派特有的篆刻方式,雕琢着两个字。

    临渊。

    修仙界每个人在拜入仙门的时候都会由本门派篆刻一盏聚魂灯。

    聚魂灯无风自燃,也不需要任何灯油。

    而是以那个弟子的魂魄碎片凝结成灯芯。

    若聚魂灯灭,则明那个弟子魂七魄都已离体。

    空剩下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的躯壳,在民间的法便是这人已经死了。

    晏紫枝上的那盏聚魂灯,灯芯已灭。

    做不得假。

    分量沉重的青铜在晏紫枝上直直下坠。

    也拉着他的心,一并往下沉。

    一种从未有过的闷痛感侵袭着他的胸口。

    他大口大口喘了几下,总觉得呼吸不够畅快。

    他这是怎么了?

    这种情绪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晏紫枝拿指反复摩挲着中的聚魂灯。

    灯的柄上雕刻着与临渊一样的滔滔江水。

    每一个条纹,都像那人熟悉的痕迹。

    他反复摩挲着摩挲着。

    将指尖都磨出血来,也不肯停。

    林寂染往前踏了一步,试图从他中抢回聚魂灯。

    但被晏紫枝格挡开。

    晏紫枝平静的抬起头。

    一双曾经倾倒众生的眼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灰暗。

    而那灰暗的颜色,此刻像毒蛇一样紧紧盯着眼前人。

    “纪云枝!你有什么资格拿着他的聚魂灯,不是你将他拉下神坛的吗?不是你害他困在无妄之境中吗?”

    “”

    “不是你逼得他以兵解之术,困守在幻境里,只能用最残忍的法术将本体与影子分开,千里迢迢赶去救你?”

    “”

    “若不是因为你,他还是天上地下最尊贵的仙尊!受界景仰!”

    晏紫枝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拼尽全力才能握住那盏聚魂灯。

    他不清楚自己心里这时候的感情是怎样的。

    但他知道他很愤怒。

    愤怒,愧疚以及痛苦。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痛苦两个字。

    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胸腔中。

    下一瞬流光伞恍然掠过。

    结果这滔天愤怒,毫不客气的往林寂染胸口刺过去。

    “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该去给他陪葬。”

    随着他话音落下,流光伞上暴增数百倍灵力。

    将站在他面前兴师问罪的林寂染穿体而过。

    血肉炸的粉碎。

    “竟然是傀儡之术。”

    相九戎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墙上抠下来,“傀儡之术可是禁术。”

    “修习禁术,由仙堕魔。他本来就已经无可救药。”

    晏紫枝收起流光伞,将伞尖上沾染的魔气用指弹掉。

    “我早该杀了他。”

    做完这一切,将林寂染打散之后,晏紫枝才动了动身体,感受到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

    璧山的地上,还铺着临渊为他准备的地毯。

    踩上去灵力翻涌,绵软温柔。

    就是不知怎么回事,鼻子却有点酸涩。

    每往前走一步。

    晏紫枝就能感受到脚底上在走马灯幻境里受过的伤。

    像一根细细密密的针,从脚掌心里一路往上蜿蜒扎刺。

    顺着血液,顺着身体扎进心口处。

    密密麻麻。

    丝丝缕缕的疼。

    “我的那双靴子呢?”晏紫枝猛然回过头看一下相九戎。

    相九戎从他的眼底看到过,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的渴望两个字。

    渴望看到那双靴子?

    一双靴子而已。

    相九戎从旁边的贵妃榻上,拿起那双靴子递到他身边。

    有些抱歉道:“靴子倒是保存的好好的,就是你那个储物戒指我没有能找到。”

    明明瞧见晏紫枝将戒指随扔进草丛里,可是他翻遍了那块草丛,都没有找到一个戒指。

    真是奇了怪了。

    晏紫枝没有作声。

    抓住那双靴子捏在里。

    沉默了良久,才重新坐回床榻上,将靴子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用脚穿进去。

    “你不是素来不喜欢穿鞋吗?”

    相九戎很诧异他现在的动作。

    他其实更喜欢前妻光脚的样子。

    只是前妻这一次醒来,似乎哪里都不太一样了。

    不出的怪异。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静,可是凭着他鸟类的直觉,总觉得在这种平静底下,翻涌着滔天巨浪。

    随时随刻就可能一个巨浪将所有人掀翻。

    “忽然又喜欢了。”晏紫枝垂着头,专心致志的穿鞋。

    白皙的指抚平鞋子上每一处皱褶。

    指尖顺着针线上每一朵云纹绣色,每处摸一处,就会想起穿着大红色喜服的临渊。

    站在成衣铺子门口,同同脚走路绕圈的样子。

    晏紫枝不自觉的嘴角弯曲。

    笑容苍凉而孤单。

    “哦,对了,这里还有仙尊留下的东西,刚才有弟子送上门来,被窗外那只胖猫给打跑了。”

    相九戎转身去旁边桌案,端来一个木质托盘。

    托盘上整整齐齐放着几样东西。

    一把失去了主人的永寂,安安静静的躺在托盘上。

    没有主人的召唤,他如同一柄死物。

    虽有剑灵,却不愿清醒过来。

    一个残缺的铃铛样式有点像走马灯幻境里的心月狐面具,耳边坠着的那颗铃铛。

    还有一条红绸子。

    只不过红绸缎已经被鲜血染得满满的,上面朱砂写就的字迹模糊。

    依稀能辨认出一个渊字和一个枝。

    只不过渊字大半被血迹遮盖,好像写下这个字的人一样。

    还有几颗丸药,闻着是香香的味道,看起来是用很多仙药灵草炼制而成的。

    只不过大有人的掌一般大。

    看样子是外面那只肥猫的食物。

    临渊就留下了这几样东西。

    却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来的时候如飞鸿落雪。

    离开的时候也悄无声息,万籁俱寂。

    晏紫枝不知道他是何时将那条红绸缎从树上带下来的。

    只觉得胸口钝痛,中的红绸缎格外刺眼。

    “收起来吧。”

    浑身疲惫地一句话都不出来。

    他勉力撑着身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临渊他现在在哪儿?”

    相九戎给他指了个方向。

    太微派众位长老埋骨之处,是与璧山相隔不算很远的一座山峰。

    晏紫枝穿着长靴缓步走出这间屋子。

    外面堵着窗户的胖橘瞧见他醒了,有些激动的摇起尾巴,忽然又察觉自己这举动似乎不太对劲。

    立马将长长的橘黄色尾巴蜷缩起来。

    喵喵。

    主人的道侣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

    胖橘将自己巨大的脑袋凑过来,顶着晏紫枝的来回擦了几下。

    毛茸茸温热的触感,在晏紫枝的掌心中来回拉扯。

    是在安抚他。

    他从前不爱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总觉得对其他生物付出感情是一件很无语的事情。

    而这一次,他给予了反应。

    伸出掌心挠了挠胖橘的耳朵。

    喵喵,和主人触摸一样的舒服。

    胖橘开心极了,干脆顺势躺倒翻了个肚皮。

    它很想询问主人的道侣,主人去哪里了?为什么他嗅不到主人的气息?

    可是他不会人语。

    只能耸拉着脑袋翻肚皮,任凭主人的道侣抚摸。

    半晌之后,一颗圆圆的丸药落在他的肚皮上。

    而刚才给他挠痒痒的人已经翩然离开。

    喵喵?

    和主人真是天生一对呢。

    来无影去无踪的。

    晏紫枝自璧山之上,擒着流光伞飞起。

    飞得高了,回头一看,却瞧见原来郁郁葱葱的碧山,这会儿已经树木凋零。

    失去了春天的颜色,只剩下万籁俱寂的冬季。

    寒霜飞雪,好不刺骨。

    主人陨落,所居山峰自然也无法幸免。

    再往前飞过几座山头,就到了相九戎所指的地方。

    晏紫枝收了伞,落在山头上却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这座山头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

    只不过颜色有些少,只有白色与黄色。

    道路两边种满了黄色的,再往里去就是一片白色的菊花海。

    “你来看他啊。”有人自白色的菊花海里抬起头来,里提着一把精致的水壶。

    是林惊风。

    他好像在给菊花浇水。

    “我们太微派每死去一个长老,我就会在这里种上一亩菊花田,你瞧,这一片是之前执法长老的,他喜欢黄色。”

    “这一片儿是戒律堂的,还有现在这一片,是仙尊的。”

    林惊风将中的水壶一指,指向一片刚刚含苞还未绽放的白色菊花。

    “他们其实都比我年纪,只是”

    林惊风叹了一口气,替属于临渊的那片菊花浇水。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种一种,这些年来着来着,次数多了,花就开成了海。”

    “你替林寂染种了吗?”

    晏紫枝站在菊花海面前,没有往前走。

    林惊风中的水壶一顿。

    挂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浇下来。

    “他不配。”

    潺潺的水流声,顺着水壶持续往下落。

    一点一滴都是属于掌门人的灵力。

    “妖鬼之境里,他罪无可恕。”

    “所以他死了?”

    林惊风:“那天你从囚笼离开之后,临渊便将他压在万丈寒潭之下,寒潭灵力枯竭,待上几日便会经脉冻结,这些天估计人也不行了”

    晏紫枝无声的笑了。

    这种时候他也懒得去理会林惊风话里是真是假。

    林寂染的情况现在特别复杂,他还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件事。

    死,定然是没死的。

    但是,临渊竟然为了他反就将自己的徒弟解决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这会儿所有的情深意重,却成了一座座巨大的山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晏紫枝踏入那片菊花海,往前走了几步。

    属于临渊的那片菊花海中央,安安静静释放着一副由灵力打造的棺材。

    棺材是透明的,点点灵力萦绕在他的周围,是为了防止其中的尸身腐化。

    全是林惊风的灵力。

    虽然是徒劳无用的,但是也是生者对逝者的不舍。

    除了虚耗灵力,拈花凭悼,还能做些什么呢?

    晏紫枝一步一步靠近那具棺椁。

    棺椁中躺着一具毫无血色的“人”。

    临渊身上依旧穿着离去时那一身黑衣。

    玄色衣袍上的血迹几乎干涸,这才显现出一大团一大团暗红来。

    晏紫枝伸出一只,掌心飘出暗色的法术,想要擦掉衣袍上的血迹,将衣袍整理整洁。

    临渊平日素来爱干净。

    可是灵力注入,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这只是他的一片影子。”

    林惊风站在他的背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他将所有的神魂投在这片影子上,神魂破碎以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血肉之躯封印住无妄之境。”

    “虽为我太微派的仙尊,可我太微愧对于他,连他的尸身也拿不回来。”

    晏紫枝伸出,想要触摸临渊的脸。

    却好像伸到了一片虚空中,他的指尖透过临渊的脸触碰到了灵力棺椁。

    林惊风的对。

    只是一片影子而已。

    只留下了一片影子。

    “你何必这样呢?”

    “只是一具躯壳而已,我痛不痛的又有谁会在意?”

    “倒是你,就这样为我死了,是想要我愧疚吗?”

    “你猜错了,我才不会愧疚。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大魔头,你为我白白牺牲了,何苦呢?”

    “赶紧爬起来,别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临渊”

    你蠢不蠢?

    晏紫枝的语调越越缓慢。

    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山峰之外,一群飞鸟飞过花海,惊起了几片落英缤纷。

    还有最后几句微不可闻的话。

    “不是好了,出来之后八抬大轿,和我结成道侣”

    “你食言了”

    紫色的身影持着流光伞,从花海翩然而去。

    又重新回到了璧山。

    壁山之上,一只黑色的鸟正与一只胖胖的橘猫虎视眈眈的对视。

    “叽叽叽。”

    “喵喵喵!”

    黑色的鸟举起爪子,背后仅剩四根羽毛在迎风飘扬。

    胖胖的橘猫战况也不容乐观。

    肥肥的耳朵上被薅掉了一块毛,这会儿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竖直尾巴做出扑击的姿势。

    晏紫枝:“?”

    “你们俩该不会为了抢吃的打起来吧?”

    “叽叽叽!”

    “喵喵喵!”

    互不相让,叽里呱啦十分聒噪。

    晏紫枝不耐烦的揉揉眉心:“他不会人话,你还不会吗!”

    相九戎:“”

    “叽啊不,你走之后,他就把我拱出了那间屋子,还想拿爪子把我扫一下山去。”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是主人和他道侣住的地方,不允许第者插入。

    “我跟你啊,你这只胖猫,你不要以为我前妻听不懂喵语就可以颠倒是非啊!谁是第者?你主人才是第者!”

    相九戎恢复成本体,撸起袖子。

    “你不要猖狂,本少主的尾巴毛是你可以碰的吗?待本少主回到妖族,率百万妖军,杀上太微派!一定把你的毛全都拔光了,串在树枝上做烤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骗人!只有烤鹌鹑,哪里有烤猫吃?

    “停!”晏紫枝伸出两只揉揉眉心。

    然后从怀里拿出丹药再一次丢给那只胖橘。

    扭头看向相九戎:“你刚刚什么?”

    “烤,烤猫?”

    相九戎心翼翼。

    “上一句。”

    “不要猖狂?”

    “中间那句。”

    “率百万妖军,杀上太微派!”

    晏紫枝打了个响指。

    没错,就是这句。

    “你的百万妖军呢,召上来。”

    少主浑身的羽毛一哆嗦:“真的假的?咱们要踏平太微派吗?临渊刚死你就玩这么大,你不怕他爬起来诈尸?”

    他倒是想他诈尸。

    “我要上神谕台。”

    “可我们没有找到器灵啊,器灵不是被林寂染那个家伙给调包了?器灵应该在林寂染的里。”

    “我要杀上神谕台。”

    晏紫枝表情淡漠,一字一句的重复刚才的话语。

    相九戎:“”

    少主有点怂,少主想坦白,没有百万妖军。

    充其量,充其量也就个五千吧。

    毕竟他是少主啊,又不是妖族之主。

    这不是背着父王养私兵,养不了这么多吗?

    妖妖对指。jpg

    “行吧,你想上神谕台,本少主就是倾家荡产也陪你上。”

    相九戎思索片刻,揪下自己一根羽毛,往天外一弹。

    这是妖族的信号。

    霎时间外面开始黑云滚滚。

    似是有千军万马,御风而来。

    晏紫枝凝视着远处震天动地的动静,眉眼之间,一刻都未曾舒展开。

    就算没有器灵,他也要上神谕台。

    太微派不让他上,他便杀上去。

    哪怕血洗界。

    哪怕与众生为敌。

    他也要去神谕台找一个答案。

    一个是否还能找回临渊魂七魄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