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一颗超乎意料的棋子
这座盛名在外的清溪学园，即便洛恩斯王国卖力宣传，也得人家愿意接受才行啊
倘若获得不了利益，魔法学院的盛行是绝对实现不了的。
听完他的剖析，歌礼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语，但又不愿意就这样被他服。
“总之我不会赞同的。”
强硬地留下这句话，歌礼调头离去。
维恩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想让人们的观念转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师，你认为对弱者的怜悯是有意义的吗？”
塔西娅忽然问道。
自己对魔法操控力的锻炼在学园得到了检验，她很高兴地将测验结果告诉了自己的老师。
但完之后，她又情绪难辨地提出了新的疑惑。
房间里，维恩坐在她书桌的斜对面，桌上放置着几片裁剪好的纸人。
“没有意义。”
他摆弄着一片纸人，操控着它在桌上走来走去。
得到这个十分冷淡的回答，塔西娅的神色微微一动。
“不要怜悯他们，要尊重他们。”他。
“怜悯不能带给他们任何有益的东西，只能让他们沉浸在弱者的环境里不可自拔。”
就像直接发钱不如以工代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塔西娅的语气忽而轻松下来，仿佛开心了一点。
“我还以为老师你会和学园其他人想的一样呢”
着她点了点头，“的确，就算我以后变强了，我也会尊重大家的。”
维恩顺口抖了个灵“你这是在挑衅我这个老师、默认你以后一定会比我更强吗？”
被老师误解了，塔西娅又羞又急“我、我没有那么想——”
直到当与他温和的目光对视上的时候，她才整个人都一下顿住，瞬间清醒过来。
“老师，你是在开我的玩笑？”
被她用好像重新认识了自己一般的眼神注视着，维恩发觉自己好像不自觉地违背了一贯以来的冷淡人设。
“咳、认真上课！”维恩马上作出了调整。
他开始强行转移话题，想将塔西娅的注意力拉回到课堂本身上来。
但尽管维恩做出了极大的努力，效果依然不佳。他能感觉得到，塔西娅时不时在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
没办法了，只能用杀锏！
“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多按我的方法进行练习。不必好高骛远，从最基础的包裹式一点点慢慢尝试就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维恩直接溜号
“等”
塔西娅话还没完，座椅旁便只留下一缕微风，将桌面上的几只纸人略微吹起、又缓缓飘落。
有点失落地将欲要挽留的放回桌上，她起身将遗落在维恩位置前边的纸人都收集起来。
明明同样是很简单的线条，老师竟然比自己剪得可爱
塔西娅心情复杂地嘟起了嘴巴。
“对了！塔西娅。”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塔西娅一跳。
她慌慌张张地将里的纸人握紧，身形挺立得笔直，大声回答“在！”
维恩讶然地打量了一下她这副做贼心虚一般的反应，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玩偶送给你。”他取出了一只崭新的棕色熊。
它有着漂亮的礼帽和领结，还戴着白色的面具。
“这个是送给我的？”塔西娅仿佛不敢置信地问道。
“看你好像很喜欢玩偶的样子，我恰好有很多，顺便送你一只。”
维恩装作不值一提般地随口道“至于原来那只从别人家里捡的，对我而言还算有点研究意义，我先带走了，你没有意见吧？”
听他都这么了，塔西娅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连连摇头“当然没有！”
“那就好，我走了。”
又像刚才那样，片刻前他所站立的地方转眼便空无一人。
原地等待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确实离开了，塔西娅才终于松懈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漆黑的夜色在维恩眼里，仿若白昼无二。
他无聊地摆弄着里的玩偶，在路过一个街口时顺将它丢进了垃圾堆里。
这东西很容易让别人、尤其是塔西娅联想到自己身上，他已经不准备使用了。处理干净，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厚重的乌云遮掩了月光，漆黑夜色在寒冷中越发浓郁。
佩戴面具之人一步步远去，身后丑陋的玩偶在阴暗角落里逐渐溶解，直至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知过了多久。
两道黑影自另一个方向而来，同样路径此地。
“塔西娅路易家的面包店就在前面不远。”其中一人道。
“这边的住宅明显要寒酸很多呢。”另一个人感叹道。
他的声线虽更成熟，却尤为轻佻。
“自然。这里居住的都是平民，他们胆怕事，就算半夜听见了什么动静，也很少有人会出门多管闲事。”
最开始话的人冷冷道，“就算被谁看见了，杀了就是。”
“达尔西，这么可不对。”诺曼很惬意地笑了笑。
暗之魔法的特性，让他在黑夜中十分享受。“我们可是为了底层平民，决意反抗贵族老爷们残忍统治的正义人士啊”
“呵。”像是觉得这个笑话还不错，达尔西很配合地嗤笑了一声。
“光之魔法光之魔法既然不能加入到我们这一边，还是毁掉她比较合适。你觉得对吗？”
达尔西沉默不语。
他甚至愿意主动带路，这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如果曾经他心中还抱有最后一丝微末的期望，希冀那份光明能从黑暗之中拯救自己而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地选择转身拥抱黑暗。
虽然痛苦。
但习惯了，就觉得无所谓了。
望着他紧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语的模样，诺曼感到很有趣。
去愤怒吧——去憎恨吧——
这些东西，正是暗之魔法最好的养料。
他话音一转“其实我本来是想着，我那颗超乎意料的棋子不定可以为我带来一份额外的惊喜。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