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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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权愣了会儿,回神后立马抬头打量三清殿内的窗户,的确开了几扇窗,若有若无的风吹过他的胡子。

    他抓住胡子,心里一喜,就知道!三清尊神怎么会喜爱一个半路入道的外行人!

    他正了正神色,扭头吩咐身旁的徒弟:“松危,把窗户都关上。”

    徒弟应了声,快步跑过去关窗。

    江辞无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看了眼还在面前飘动的烟雾、径直往上的火苗。

    房权捋了捋胡子,悄悄打量他。

    自从上次在城隍庙,被祝会长江辞无和阴差关系匪浅后,他被陆师兄狠狠地训了一顿,厉声斥责他不准再对江辞无无理。

    陆师兄看重他、祝会长欣赏他、还有地府当靠山

    他对江辞无的不满、敌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又增长了数倍。

    偏偏又是个惹不起、不得的人,他只能把所有愤懑嫉妒都咽回肚子里。

    憋屈的很。

    等徒弟关了窗,房权清了清嗓子,问江辞无:“你要不要再上一次香?”

    他倒想看看三清尊神对江辞无这子真正的态度如何。

    “不用了,”江辞无顿了顿,瞥了他一眼,“观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房道长该不会是想借这次会满足自己的私欲吧?”

    他看着房权,缓缓:“在三清神像面前做这种事。”

    “房道长真是对三清尊神毫无敬畏之心啊。”

    房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胡八道!一派胡言!”

    江辞无扯起唇角:“那房道长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再上一次香?”

    房权咬牙切齿:“我、我那是为你着想!”

    江辞无挑了挑眉:“哦?”

    “房道长前段时间还骂我是外行人,今天怎么替外行人着想了?”

    房权张了张嘴,正要话,但江辞无没有给他开口的会,又:“我知道了,房道长肯定是知错就改,改过自新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知道我和阴差、冥界关系密切后,意识到不能和我作对,所以恬着脸替我着想吧?”

    房权嘴角抽了抽,脸色更难看了。

    恬着脸什么的,岂不是让他在三清尊神前承认自己厚颜无耻!

    他只能黑着脸承认自己是知错就改:“当然!”

    江辞无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房道长既然都知错就改了,是不是还欠我一句道歉?”

    房权:“”

    江辞无嗤笑了声:“房道长难不成不知错就改了?”

    房权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我自然是知错,对不起。”

    江辞无面不改色地:“没关系。”

    “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人过,原谅你了。”

    房权更生气了,他心底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但实在是控制不住阴沉的脸,挣扎得老脸都开始扭曲。

    江辞无收回视线,往侧边退了两步,示意宴朝一上香。

    他有点好奇宴朝一上香会是什么样子的。

    片刻后,江辞无就看到了极为普通的一幕。

    没有旺盛明亮的火苗、没有啪啪作响,甚至都没有多少烟,在空中很快便消散了。

    “荣道长,走吧。”江辞无开口道。

    房权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吐出一口郁气,低声对徒弟:“江辞无此人,真是城府极深,能掌控人心。”

    “从一开始就给我下套,还诱骗我道歉!”

    徒弟:“师父,你为什么要选他的答案,不自己再重新想一个呢?”

    “你刚才怎么不早!”

    “你也没问我啊。”

    “”

    从三清殿到宣讲处要走十分钟,一路上,江辞无感受到荣道长一直在偷看自己。

    眼看着快到宣讲场地了,他脚步顿住,偏头问荣道长:“荣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荣道长睁大眼睛,满脸惊讶:“江道友你看出来了?”

    江辞无嗯了声,随口:“你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

    荣道长红着脸,声:“那个我是想问问,刚才上香发生的事,真的是因为没关窗吗?”

    江辞无反问道:“不然烟为什么朝我吹?”

    道教有观香术,从用香、点香、收火、香花、色泽、起烟等等多方面综合查看,能辨吉凶。

    起烟青白黄红,渺渺细密,直冲云天,如宝塔悬空为神灵临坛,起烟旋绕,旋风转圈,主有邪事怨灵。

    但起烟飘向上香者脸的情况,就是闻所未闻了。

    荣道长都没有在书里看见过这种案例,想了好一会儿,他实话实:“我也不知道。”

    他扭头看向宴朝一,声问:“宴道友,你觉得呢?”

    宴朝一淡淡地:“大概是因为深受喜爱。”

    荣道长思索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宴道友的有道理,火花明亮作响、起烟如宝塔悬空是事实,没有必要纠结之后发生的事。”

    “或许是江道友在三清尊神心中与众不同。”

    江辞无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地夸自己,笑道:“对了荣道长,之前陆观主不是了斗母元君”

    他顿了顿,没有具体地出“陨落消失”等词,看出荣道长反应过来后,继续:“三清尊神还在么?”

    荣道长点点头,压低声音:“三清尊神是道教至高神,怎么可能出事。”

    “而且在宣讲开始前,祝会长和陆师伯在三清殿内占卜过了。”

    江辞无笑了声,揉了把他的头发:“荣道长,要分清主次。”

    因为占卜过了,所以祝会长和陆观主确定三清尊神还在,决定三清殿内让人上香观香。

    完,他抬脚往前走。

    荣道长脸颊更红了,伸摸了下被江辞无摸过的头发,心跳有些加速。

    他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对上了宴朝一淡漠的眼神。

    他眼皮一跳,结结巴巴地问:“宴、宴道友,怎、怎么了?”

    宴朝一瞥了眼他的脸颊和眼神,微微皱眉,问道:“你喜欢江辞无?”

    荣道长愣了两秒,脸上的红意“唰”的蔓延到耳朵。

    他顶着两只红通通的耳朵,眼神飘忽闪躲,磕磕绊绊地:“不喜欢,不对,我、我当然喜欢江道友。”

    “不过、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江辞无走了两步,发现两人没跟上来,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俩背着我什么?”

    宴朝一抬脚往前走,淡定地:“荣道长不喜欢你。”

    荣道长睁大眼睛,着急地喊道:“宴道友!”

    “我不是那样的。”

    江辞无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的?”

    荣道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又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我、我我喜欢你的,但不是那种喜欢。”

    江辞无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宴朝一:“你逗孩呢?”

    宴朝一看着他,缓缓:“不要对孩动动脚。”

    江辞无微微一怔,掀起唇角,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吃醋?

    宴朝一坦然地嗯了声。

    荣道长听着他们俩一人一句孩,忍不住抬起头。

    江辞无和宴朝一看着对方,一个在笑,另一个淡漠,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外人无法融入的气氛。

    荣道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半晌,他才抬扯了扯江辞无的袖子,轻声:“江道友,我成年了,不是孩。”

    江辞无笑眯眯地应了声:“知道了,荣道长。”

    “走吧,我找陆观主有事。”

    荣道长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心底莫名地有点酸涩,他在江道友心里还是个孩。

    “江道友,走这边。”

    宣讲授课的场所类似于大学的教室,桌椅呈阶梯状,有讲台、有投影仪、电脑等等,和道观古香古色的外表有些差别。

    整个房间里都是穿着各色各样道袍的道士,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好不热闹。

    江辞无站在门口,扫视一圈,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陆观主,他让荣道长去挑三个座位,自己则走到陆观主身边,简单地了句要谈一谈阴曹地府有限公司的事。

    听见阴曹地府四个字,陆观主神色一肃,立马:“江道友,这里不方便谈事,我们出去。”

    江辞无跟着陆观主走进一间空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直截了当地对陆观主:“阴曹地府有限公司会帮助我经营鬼楼,让游荡在阳间的孤魂野鬼再就业,净化阳间自然环境。”

    “但是有一点需要本地道协,也就是陆观主配合我。”

    完,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阴差副令:“这是和公司合作的信物。”

    陆观主看都没有看一眼阴差令,立马:“我当然相信江道友,不需要给我证明信物,你可是江道友的孙子啊!”

    “江道友需要我怎么配合?”

    江辞无收起阴差令,继续:“鬼楼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现在就剩下最重要的几样东西,需要陆观主帮忙。”

    陆观主神情更严肃了:“你。”

    “如果需要的法器在总道协,我也会替你去借来。”

    江辞无缓缓吐出两个字:“证件。”

    陆观主:“???”

    江辞无:“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健康证等等。”

    陆观主:“???”

    江辞无继续:“鬼楼作为阴阳合作的娱乐场所,虽然大多数员工是阴魂,但毕竟开在阳间,还是需要证件的。”

    “道协出面和工商局等部门交涉,会方便不少。”

    陆观主沉默了会儿,应道:“好,等今日的宣讲结束,我就去联系政府的有关人员。”

    江辞无道了声谢。

    陆观主又问:“对了,江道友你不是还在经营香火店么,香火店需要证件么?”

    江辞无:“不用,江老头都弄好了。”

    到江成道,陆观主的神情愈发温和,笑道:“也是,江道友定然和江道友你一样顾虑周全。”

    “江道友,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么?”

    江辞无摇头,实话实:“目前没有,等以后开分店了,我还会再来麻烦陆观主的。”

    陆观主哈哈一笑:“求之不得。”

    完证件的事,距离宣讲开始也只剩下十几分钟了。

    江辞无起身,和陆观主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人激动地:“道友,你听了么?”

    “听了什么?”

    “刚才三清尊神临坛了!”

    “何时?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前,三清殿,上香的时候,我还听那位道友没有穿道袍!”

    “原来如此,三清尊神喜欢不穿道袍的吗?!”

    “什么叫喜欢不穿道袍,应该是喜欢不拘泥于外物的人。”

    江辞无:“”